正文 第九章 終是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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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戲如人生,演盡人間百態;我則說,人生如戲,帷幕落下,終不過過眼煙雲。
我可以是化蝶而飛的祝英台,不顧一切的尋求自己的愛情,生死同依;也可以是為情所困的三聖母,即使失去自由,也不願失去愛情;還可以是還恩而來的林黛玉,流盡一生的眼淚,哪怕最後還是不能在一起。我是戲子,演繹千千萬萬的神話愛情,卻沒有一場是屬於自己。
我喜歡看書上美好的愛情故事,哪怕最終不能相守卻依然相愛的故事往往令我黯然淚下,我發誓一定要和自己喜歡的人長相廝守,絕對生死不棄,可是當大姐嫁給縣官卻因三年無出而時常被夫家毆打,二姐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卻得不到心愛的人歡喜,在丈夫納妾之後獨守空閨,三姐婆媳不和終日為了柴米油鹽爭吵不休,我才發現,原來故事始終不能成為現實。
“你這不孝女,你滾出去,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我被趕出了家門,因為我不顧一切的想要成為一名戲子,既然現實中沒有那樣纏綿悱惻的愛情,那麼我就成為那些愛情中的主角,哪怕隻是在舞台上的那一刻的時間,至少那時候的我是快樂的,但戲子終是不正當的勾當,書香門第的家人根本無法接受,把我趕出家門,但就算如此,我也不後悔。
我本已決定將一生的愛都獻給了我渴望的虛假的愛情,沒想到卻會遇上了他,那個讓我不得不愛卻愛不得得不到的男人。
我所在的戲團本就很是有名氣,之前已經有很多次被選入宮中慶祝喜事,今年三月太後壽辰時便理所應當的被選入宮中為大後祝壽,我自然是台上的主角,一曲下來獲得了眾人的讚賞,太後娘娘尤為歡喜,便讓我們留在了宮裏專為後妃們唱戲,這原是莫大的恩賜,但我卻不喜歡,我喜歡自由自在的唱戲,皇宮就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囚籠,沉重得讓我窒息,卻又是皇命難違。
“朕看得出來,你隻是單純的喜歡唱戲,這深宮隻會束縛你,但太後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朕希望你能暫時留下,等太後厭倦了,朕就放你出宮。”
我做夢也沒想到當今聖上竟是如此溫柔的一個人,他看著我的眼神很真摯,說話的語氣很輕柔,一點架子也沒有,讓人感覺和他在一起很舒服,我竟莫名的有些心動。
在宮裏的時候,君上給了我們獨立的院子讓我們排戲,地方幽靜,能不受到外麵的幹擾,這讓我感到很滿意,不止如此,君上還準許我進禦書房,那裏麵收集著各種各樣的書,還有很多在民間沒有的書籍,我特別喜歡,有時看得晚了,君上還命宮女為我送來糕點和燕窩,我忽然想到故事中夫妻舉案齊眉的畫麵,心不由的淪陷。
漸漸的,我開始期待他的出現,期待他的關懷,期待他一個溫柔的目光,就如故事中情竇初開的小女兒心情一樣盼著念著,哪怕因為他一日沒出現便茶不思飯不想人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我也覺得不後悔,難道這就是屬於我的那一份愛情?
雖然有時我也會問自己,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後宮佳麗豈止三千,不會隻屬於我一個人,我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懷裏抱著別的女人嗎?但沒有得到答案,因為我的心已經收不回來了。
“遊藝院戲子花容才貌雙全,知書達理,深得朕心,特封為常在,欽此。”
“臣妾花容領旨謝恩。”從司儀公公手中接過聖旨時我的心如小鹿亂撞,久久不能平息,我終於成為了他的女人,哪怕是後宮千嬌百媚的群花中一朵小小的玉蓮,隻要他愛著我,心裏有我,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