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陳家再沒來找過淩骨，反而是淩骨的公司多了很多‘檢查’的各路人馬，好多天都鬧得不得安寧。不過淩骨半點慌張都沒有，果然不到一周的時間，那些檢查的人馬全都消失了蹤影。被公司的人戲稱為‘來也匆匆，去也衝衝’。
    柳君戴著墨鏡走進公司，直接去了淩骨的辦公室。
    淩骨抬頭看著他，晃了晃手裏的名片：“你早一步，就能和韓龍打個招呼了。”
    “哦？”柳君摘下墨鏡和帽子，自己去一邊的小型冰箱取了冰紅茶：“王天聯係你了？你等這些天，就是為了等王天出手？”
    淩骨點點頭：“不是很方便嗎？你呢？進展如何？”
    柳君舔掉嘴角的水漬，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韓龍說，陳少不甘寂寞，今晚要去‘天香’裏逍遙一下。嗬，是陳少以前常愛玩的‘堂會’呢。”
    “堂會？”淩骨對這個倒是不陌生，古時候也有這樣的玩法，有很多性虐愛好者也喜歡這樣玩，但是陳傲的玩法顯然不同。不過淩骨卻先看向柳君：“你怎麼知道的？和你說的重生的那個故事有關？”
    柳君走到淩骨的辦公桌前，縱身一躍坐在辦公桌上：“哦，當然。因為我重生過一次，所以我知道陳少很多秘密。”
    “那是個很有趣的故事。”
    柳君笑而不語，他的所有秘密和回憶，甚至那些傷疤和對秦遠塵的感情，在過去的一年裏，在那個心理調教師的手下，全部吐露了出來。不過這樣也好，他不需要顧及隱瞞淩骨什麼。因為他知道，淩骨要的本來就不是他。
    “那麼，今晚你要去？”淩骨開口問道。
    柳君攤手：“剛好，今晚有人邀請我，說好了去天香唱歌。”
    “模特界的那幾個新秀？”
    “嗯，下半年喬尼在英國有個秀，邀請我過去，可以帶兩個新人去見識見識。”
    “嗬，英國的那幾個設計師倒是很中意你。”
    “托您的福。那麼，我先去準備今晚的‘舞台’了。”
    “等等。”淩骨叫住柳君，放下了手裏的筆，慵懶笑道：“不去療養院看看？”
    柳君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坐直了身體看著淩骨：“這種玩笑，不要再開第二次了，淩總。再弱小的東西，也有讓你疼的辦法的。”
    “這是警告？”
    柳君跳下辦公桌，淡淡說道：“隻是我在闡述我的喜好而已，這種玩笑，我不喜歡。”
    淩骨攤攤手。柳君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
    淩骨帶笑地拿過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秦總，好久不見。”
    秦遠塵的聲音更加冰冷：“你想要幹什麼？”
    “時間過來了這麼多天，你看起來卻一點也不著急，所以我難免有些好奇了。”淩骨手上轉著筆，語氣很是輕鬆愉快：“難道你都不關係柳君嗎？這樣的話，我就太傷心了。”
    秦遠塵依舊是那個語調：“你有話直說，你想要的東西我們都很清楚，淩骨，你已經惹火我了。”
    “嘖嘖，好大的口氣啊。不考慮來做個交易嗎？秦總？”
    秦遠塵突然冷笑一聲：“別笑死我了。跟你做交易，隻有柳君那個笨蛋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已經對柳君下手，也就是說競爭開始了。淩骨，你覺得我是會跟你妥協的人嗎？”
    淩骨的笑容微微收斂，輕聲道：“當然不，以二十多的年紀就能自己闖出東南亞這片區域的名號，我怎麼會小瞧你。不過你既然已經開始漂白，而且還有那樣‘光輝’的家庭，這些黑道的累贅信息交付出來，不也是一種輕鬆嗎？”
    “然後讓你拿了那些信息再毀了柳君，來個雙贏？淩骨，我沒有那麼天真。而且，我也不會讓你毀了柳君的，絕對不會。”
    淩骨勾起嘴角，手上的筆掉落在桌麵上：“秦遠塵，你搞錯了一個問題。柳君是要‘自毀’，而不是我去毀了他。你連報仇都無法幫助他，哦，我忘了，你也是他的仇人。這樣的你，還有什麼資格說拯救他？別笑死我了。既然生意談不成，那麼我們就騎馬觀花，慢慢走著瞧吧，我等著看你怎麼解救柳君。而我，就如你所願，幫柳君毀滅自己。”
    電話裏是冰冷的忙音，秦遠塵臉色難看地緊緊握著電話，幾乎要把那電話捏碎。冷靜了一會後，他叫了柳安然進來。
    “查一下陳傲最近的動向。”
    “是。”柳安然點頭應了，不過很快就又進來，她麵露難色：“秦總，有人在阻撓我們，我們的信息網都被黑客攻擊了，而陳家那邊守口如瓶，周圍監視的人都沒有有價值的信息。”
    秦遠塵疲憊地閉了閉眼，他當初把陳家這匹狼放進了自己家門，現在終於被逼到內憂外患的地步。而就因為這麼個畜牲，他弄丟了他最重要的人。
    “秦總？”
    “我知道了，你再繼續查，今天要給我一個結果。”
    “沒問題。”柳安然釋然，一天的時間，對她來說還是輕鬆的。
    晚上，柳君和幾個模特吃過飯後，就直接去了天香裏。
    B市的夏天是難熬的，這種帶冷氣的地方自然贏得人氣。柳君他們提前預定了包廂，就在韓龍給他的號碼的斜對麵。不得不說，有了韓龍這個‘內應’，的確讓他輕鬆很多。
    酒一開始就上來了，柳君喝得很少，倒是勸其他幾個喝了大半，一個小時後，柳君假裝不勝酒意，坐在靠門口的沙發上，眼靜靜地透過包間門上的看著斜對麵的房門。沒一會，陳傲出來了，看他臉色喝了不少，這時候往廁所的方向走去了。
    柳君站起來對旁邊幾個模特新人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嗯，柳哥早去早回啊，還有三首就輪到你了。”
    “嗯，知道了。”
    柳君路過陳傲他們的包間的時候，聽到裏麵的音樂聲並沒有多大，但是門卻被狠狠撞了一下，柳君側過頭看去。原來是一個男孩背靠著門撞上的，還有其他幾個人在拉扯男孩。透過縫隙柳君還看得到沙發上另一個正在被兩個中年男人操弄的女人。柳君嫌惡地別開眼去，跟著陳傲進了洗手間。
    陳傲正在裏麵的隔間打電話，聲音似乎很不愉快。
    “什麼？回去？開什麼玩笑，我跟這裏談得正好，這五張選票裏有三張已經拿到手了。你讓我這時候回去，那這三張就沒了！”
    沉默一會，陳傲的聲音變得高興起來：“那當然，我騙你幹什麼？三張沒錯。要是順利了，今天五張都能到手，你……”
    “only——”
    柳君的電話鈴突然響起，柳君飛快摁掉，然後躲進了一邊的隔間，隨即調出手機裏的音樂放了起來。
    陳傲的聲音停了一下，然後傳來腳步聲，停在了柳君的隔間門口。
    柳君握著手機，站了起來，手放在門鎖拉扣上。
    卻在這時候，門突然一聲巨大響動，是陳傲一腳踹在了隔板上。柳君沒想到會這樣，愣了一下，隨即就聽到陳傲扯著嗓子罵道：“操！要聽歌出去聽，別在這裏嚷嚷。他媽的給我關掉！”
    說完，陳傲的腳步聲就出去了。
    柳君心裏氣悶，狠狠地一拳砸在隔板上。努力深呼吸平靜了自己的情緒，然後關掉音樂聲，順便看了一眼電話。來電顯示是孫瑞。大概是這幾天沒見著了，孫瑞想自己了吧。那天早上走的時候他隻留了一個紙條，也虧得那小子忍了這麼幾天才打電話過來。
    柳君微微鬆動了表情，想了想還是回了短信：抱歉，今晚有事，明天給你帶巧克力過去好吧？乖乖的，原諒我吧。
    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回信，柳君腦袋裏不由想起孫瑞嘟嘴發脾氣狠吃東西的模樣。暗自搖搖頭，然後收拾了情緒，往包間走去。
    柳君沒有再看陳傲他們的包間，因為他剛才已經聽到陳傲不會這麼快回去了。可是剛才打電話的是陳家人吧，難道陳家已經察覺到他今晚……不，不會的，陳家應該隻是單純怕陳傲出事才讓他早點回去的。
    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陳傲再次拿著電話出來了，不過這一次卻是神色匆匆。柳君臉色一變，對那幾個模特說不舒服先走就率先離開了。
    果然，陳傲是要走。
    是誰知道他在這裏了嗎？
    柳君管不了那麼多，他疾步跟上了陳傲，手上扣著在國外讓淩骨特意打造的刺針，那些針裏麵都是中空，浸滿了植物毒素，不會立刻致命，卻能讓人昏迷——他不會讓陳傲死得那麼痛快。
    ————
    下章：我會親手讓那些人見識到什麼是地獄。包括你，秦遠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