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了柳君走了一個多小時，於是秦遠塵在車上就扒了柳君的褲子，看到腿上那巴掌大的一片暗緋色傷疤，並沒有新出現的裂口後，才稍微鬆了口氣。
    “少爺。”前麵傳來司機李山的聲音：“今晚還是回診所嗎？”
    秦遠塵看著柳君，柳君笑道：“回診所吧。正好給飛哥他們說一聲明天就回去了。”
    秦遠塵突然笑了：“明天是周末，也是我的生日。”
    柳君一驚，第一反應卻是：“跟陳思思的生日這麼近啊？”
    “嗯。”秦遠塵的嘴角帶著笑意：“吃醋？”
    柳君翻個白眼，然後問道：“阿姨他們一定會跟你過生日的吧。”
    “今年我該是過大生的，所以明晚有個Party。就在忘歸開。老爺子出任務，估計就老太太過來給我做長壽麵，不過她不怎麼喜歡這些Party，所以不會待很久的。”秦遠塵扭頭吻咬著柳君的耳朵笑道：“所以今晚我們要抓緊時間。”
    柳君也不做作，熱情地側身親吻秦遠塵：“嗯，我也想要了。”
    “嗬。”秦遠塵輕笑一聲，急切的渴望盡在不言中。
    黃狗聽到動靜出來的時候，隻接到了一件從三樓樓梯飄下來的外套，然後就是明顯跌跌撞撞碰撞的聲音，以一聲重重的關門聲結束。
    黃狗一頭黑線，無語地抽抽嘴角——這天還沒黑呢，要不要這麼饑渴啊。
    直到夜半，秦遠塵才饜足地打開了房門，打算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結果一出門就看到黃狗怨念地縮成一團窩在沙發裏。秦遠塵跟這隻小狗還是很熟悉的，畢竟洪葉飛給黃狗領回來養了這麼多年，秦遠塵和裴書揚也當黃狗是半個弟弟了。所以秦遠塵也沒在意黃狗怨念的眼神，挑眉道：“還不睡？”
    黃狗木著臉說：“牆壁太薄，抵擋不住你們的激情銷魂。好歹我也是個生理正常正直青春的男人啊。還有那床該挪挪了，撞著牆‘砰砰’的跟撞我腦門上似的。我說這好幾個小時呢，秦總你精力是不是好過頭了？以後秦叔的部隊你還是少去鍛煉吧，我怕柳君那瘦胳膊瘦腿的吃不消。”
    秦遠塵知道黃狗的確是‘怨氣十足’才會說這麼一長串的話，於是秦遠塵用微波爐熱了兩杯牛奶，順便開了個午餐肉的罐頭給黃狗。黃狗這才滿足地回房去了。
    秦遠塵端著食物回到房間。柳君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來吃點東西。”秦遠塵把牛奶遞過去，柳君滿足地喝了一口。然後放下牛奶，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拉過秦遠塵吻了上去：“生日快樂，遠塵。”
    秦遠塵一愣，才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剛好是00：04分。聽到這聲祝福，秦遠塵不由心裏一暖，笑道：“謝謝你，寶貝。”
    “遠塵，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們去野餐。”
    秦遠塵挑眉，野餐？老實說，他還真沒做過這件事。於是欣然點頭：“好，那我們快些睡吧。”
    ————
    早上八點，柳君做了一個大保鮮箱的食物，和秦遠塵兩個人上路了。
    車子在柳君的指示下一路開到了城南郊區外的高速公路上，然後拐進了一個沒有名字的古鎮。這裏的鎮子不大，但是也沒有受到商業汙染，鎮上都是統一的石板路，兩邊林立的古老房屋是由木頭和石頭堆砌而成，卻意外地精致。石板路的兩邊、房屋的前麵，有二十公分寬，一指深的石板小溝，小溝裏隻有指頭深淺的水流潺潺地環繞著整個小鎮，每一座房屋前。
    “這水的源頭是鎮子外麵的一處天然山泉水。那裏有很多漂亮的石頭，被泉水養育地溫潤而光滑，這裏的人們相信它們是神的恩賜，所以你可以在每家每戶的麵前都看到養在水盆裏的石頭。”柳君隨意指了一戶人家門前竹凳上的水盆。裏麵有小到鴿蛋大到拳頭大小的石頭，這些時候幾乎都是玉白一樣的色澤，在水裏渾然天成一般，十分漂亮。
    秦遠塵低聲道：“我還不知道B市原來有這樣的一個地方。”雖然地方很是偏遠了些。
    柳君輕笑幾聲，獻寶一樣地轉過頭：“怎樣，還不賴吧。”
    “嗯，我很喜歡。讓我感覺很寧靜。”秦遠塵深呼吸一口氣：“很少會有讓我這麼放鬆的地方，空氣也很好。”
    “這就是古鎮的魅力。”柳君拉著秦遠塵走過石板路旁的梧桐樹，轉了個彎，從一戶人家院子外的小路上了山：“不過我們的野餐地方不在鎮子裏。”
    乍暖還寒，山上是油菜花開得正是燦爛，清甜的香氣遠遠就撲麵而來。樹木抽出了嫩嫩的綠芽，還有些桃花迫不及待地綻放了花苞。當秦遠塵被柳君拉到一個油菜田邊的時候，秦遠塵嘴角忍不住抖了抖：“你不會是要……”
    “我想你猜對了。”
    柳君一笑，拉著秦遠塵鬼鬼祟祟地竄進了油菜地。金色的花粉在他們昂貴的衣服上麵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痕跡，甚至頭發和臉上也沒有幸免，看去狼狽而滑稽。
    到達油菜地中央，柳君毫不客氣地壓倒了附近的菜杆，整理出一米見方大小的空地。然後鋪上野餐用的餐巾，拿過保鮮箱取出裏麵的食物，對臉色糾結的秦遠塵笑：“走了這麼久，不餓？”
    秦遠塵扶額：“要是被人家逮著了……”
    “所以我們要小聲點，快吃吧。一會上山幹農活的人該回來了。”
    秦遠塵：“……”
    “怎麼了？”
    “……這個生日，可真夠特別的。”
    “謝謝誇獎。”
    “……”真沒誇你的意思。秦遠塵無奈：“待會千萬別被抓到，我可不想丟人。”
    “唔。快吃吧。”柳君遞了一個三明治到秦遠塵嘴邊，秦遠塵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然後親了親柳君說道：“我們這樣就像是在偷情。”
    柳君挑眉：“刺激嗎？”
    “夠新鮮。”
    兩人相視一笑，不由得越笑越開心。秦遠塵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心虛的感覺。不過油菜花田裏的寧靜和清香確實很讓他覺得舒適，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於是兩人漸漸放鬆而忘我，以至於當一個中年的莊稼漢站到他們麵前的時候，兩人一個叼著蘋果片，一個叼著鹵肉，同樣驚愕得看著那名莊稼漢。
    “……”
    “跑啊！”柳君一吼，從兜裏摸出兩張毛爺爺往莊稼漢的手裏一塞，在莊稼漢愣神的間隙，抓起秦遠塵就跑了出去，一口不歇氣地跑到了鎮子外，把車開上了高速公路後，秦遠塵才大大鬆了一口氣，柳君也是吐出長長的一口氣，轉頭看了看後麵確實沒有人追來後，才回過頭，看著秦遠塵，兩人同時‘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秦遠塵很是無奈，他這輩子除了十幾歲出去混的時候這麼狼狽，這是他第二次被別人追——而且還是特別心虛地被人追。再看看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金色花粉，秦遠塵挑眉深吸了口氣：“很香。”
    柳君止住笑，無言地握住秦遠塵的手。
    之後回到別墅，哪知道秦遠塵和黃狗還有裴書揚和容磊都在，加上管家那難得瞪大的雙眼，秦遠塵先發製人地開口：“我去換衣裳，你們坐會。”
    柳君在其他幾人詫異疑惑的眼神中笑得像隻偷腥成功的狐狸，卻搖著尾巴不告訴別人他的秘密。留下客廳裏五個疑惑的男人依舊沉靜在震驚中——沒辦法，秦遠塵狼狽的模樣可不是天天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