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回憶起今天的畫麵，洪葉飛總會這樣說——我算是充分用眼睛體會了一下什麼叫‘狼狽為奸’的‘夫妻相’。那兩個都不是省事兒的主。
    不過現在，洪葉飛吃驚的，語氣說是柳君叫了秦遠塵的名字，不如說是‘秦遠塵竟然和柳君一起開玩笑’這件事實——他讓柳君叫他的名字可能是一時興起，但是這自然而然的態度確實做不得假的。秦遠塵不說讓人退避三舍，但是對外人和自己人的界限是很分明的，別說商場上的夥伴，就是他的大舅子陳傲，他也從沒劃入過‘自己人’這邊。但是現在僅僅是一個少爺的柳君，卻輕易越過了秦遠塵的界限。
    在柳君去挑圍巾的時候，洪葉飛湊到秦遠塵身邊，神情有些凝重：“我說，你是要娶思思的，別玩出火了。柳君一個新人就在妖色混得風生水起，他不是那麼純良。”
    秦遠塵卻笑：“你在大驚小怪做什麼？你也知道，有思思在，我看得上別人？”
    洪葉飛當即翻個白眼，不怕死地說道：“那是因為陳思思沒有柳君有魅力！說句不好聽的。陳思思就是個大小姐，連‘名媛’都邊都沾不上。哎哎，你別急著跟我發火，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我說得有錯？”
    秦遠塵眉頭依舊蹙起，半餉才說道：“我慣出來的。”
    “我操，我的大情聖啊……得，我不跟你糾結你那思思小寶貝，隻最後一句。人都說愛這玩意兒最不可捉摸，一眼定一生的都有。而你對陳思思的感情起因，就是十年前那個小小的一把雨傘，那叫報恩。而現在你對她癡迷多深，不用我說罷。”至於是不是愛，又是另一回事了。
    秦遠塵沒有說話，裴書揚和洪葉飛對陳思思的看法他是知道的，畢竟曾經為了陳思思的脾氣鬧出的事，他還賠過幾百萬的生意——對那時候的秦遠塵來說，幾百萬絕對不是無關痛癢的。
    洪葉飛見秦遠塵沒有生氣，就繼續說道：“咱繞回來，柳君很有魅力，也很有趣。別說你，就連我都覺得他好玩。你再看看我們幾個，包括安傑那麼難搞定的個性，都把柳君當雞崽兒一樣護著。長久相處，難保不讓人動心。你能保證你不動心？”
    秦遠塵突然凝了眼神，犀利如劍地掃向洪葉飛：“你動心了？”
    洪葉飛卻笑了：“瞧瞧，我說什麼來著。”
    秦遠塵神色依舊淡然：“我包他一天，他就是我的東西。”
    “嗬嗬，我最後一句話。”洪葉飛撕下一塊麵包遞給秦遠塵，然後才說道：“人心的保質期是張空白支票，而你和柳君之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直接撕票，都不用提取年限。吃吧，柳君手藝不錯。”
    秦遠塵看了洪葉飛一眼，才咬口麵包慢慢嚼著，嚼著嚼著，他的表情卻幾變，最後凝固在震驚上麵，整個人都僵住了。
    洪葉飛見了挑眉：“我知道你不愛吃甜，但這個裏麵好像加了酒，也不至於……”
    不等洪葉飛說完，秦遠塵突然把麵包扔到洪葉飛的懷裏，然後大步朝柳君走了過去。一把扯住了柳君的胳膊，力道大得帶著柳君轉了一圈。
    柳君慶幸自己還沒捆圍巾，不然得勒死。
    “遠……”
    “那麵包你是跟誰學的？”
    “嗯？啊，一個培訓班的師傅。怎麼了？”柳君實在是有些茫然，不明白秦遠塵突然問這個幹嘛。
    “培訓班？”
    柳君點頭：“以前在一個廚師培訓班呆過一個月，學了一些甜點做法。”
    秦遠塵神色慢慢恢複正常，隻是眉頭還是糾結著，表情有些疑惑：“這麼說，有很多人會做這種起司麵包？”
    柳君點頭：“這種起司麵包的做法網上一搜就有無數條，會一點廚藝的人都能做。不過你如果說的是我做的這個，這是我獨創的做法，我敢說，沒有人能做出第二個這樣的味道。而且我隻做過兩次，沒有人知道做法的。”
    秦遠塵的眼一下瞪開，看了柳君好一會，問道：“兩次？”
    “第一次嚐試和昨晚那次啊。不過第一次的酒加多了一些，我吃不了，就給了一個乞丐。怎麼，這麵包……有什麼問題嗎？”柳君十分好奇為什麼秦遠塵會在意一塊麵包的味道。
    秦遠塵不說話，眼神複雜地看了柳君一會，隨即擺擺手：“沒什麼，挑完了就走吧。”
    說完他率先出去了，弄得一邊跟著的洪葉飛也滿頭霧水，趕緊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