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到達地下室，在電梯門打開之前，清苑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心在瞬間沉到穀底。
    門打開來，眼前一片淩亂的狼藉，到處都是破碎的玻璃器皿，廢棄的人體標本和屍塊被扔得到處都是，防腐液已經被冷凍庫的排風器風幹，餘留下屍體在低溫下依舊在繼續腐敗的味道。
    清苑站在電梯門口，看著廢墟一樣的地下實驗室和停屍房，清麗的顏上難得地怒發衝冠。
    怪不得那個男人在看到自己向電梯飛奔的時候沒有阻止自己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轉過身，一把拎住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闌的衣領，“說！那家夥把實驗室搬去哪兒了！”
    闌冷著一張俊臉，“無可奉告！”
    清苑痛心疾首地看著他，“你見死不救！”
    闌拉下清苑拎著自己衣領的雙手，妥妥兒地握進自己冰冷的掌心。
    “沒救了。”
    “滾開！”清苑掙紮，眼裏有了淚。
    “清苑！”闌一把抱住情緒失控的愛人，“那、已經沒救了！”
    清苑淚眼婆娑地抬頭看著闌。
    “沒救了就要我放棄嗎？闌，你是要我放棄救阱嗎？！”清苑哭泣著，聲音歇斯底裏，“怎麼可能不去救啊！你要我怎麼放棄不去救我可憐的阱啊！”
    “清苑！”闌驚訝地看著情緒化如此明顯的清苑，心想著，到底是什麼讓平日總是冷靜的愛人失控至此。
    然而，清苑卻推開他，走出電梯，衝進那已經被遺棄的一片狼藉的停屍房裏。
    “你要做什麼！？”闌緊隨其後，一把拉住衝動的清苑。
    清苑卻又甩開他的手，衝到停屍房的冷凍機牆前。
    這麵牆壁被改裝過，裏麵是克魯德為了實驗需要而打造的儲藏屍體的獨立型冰棺，牆麵全部由玻璃打造而成，以便於查看裏麵的每一具屍體。
    清苑趴在那麵冰棺牆上，開始一個個挨個兒仔細觀察裏麵的屍體，“我要把手裏那顆頭的身體找出來！”
    闌皺眉看著自己被甩開的蒼白雙手，“不可能找得到的吧！克魯德早就把那些肉塊做成標本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清苑聞言，轉身怒目看向他。
    闌雙眼卻異常沉靜，他舔舔血紅唇瓣，“我需要食物。”
    清苑聽到他的回答，瞬間震驚得不能言語，腳步顫巍巍地向愛人移動過去，身體止不住開始顫抖。
    “你說。。。。。。你什麼。。。。。。？”他不敢相信此刻自己所聽到的回答，“你的食物？。。。。。。”
    “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每天都有新鮮的食物。克魯德這樣做，於我於他，都很方便。”闌聳聳肩膀。
    清苑呆呆看著他沉靜的麵容，忽然，一把抓住自己的胸口，難受地蹲在地麵上。
    突然被告知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他無法接受。
    “這麼說，我每天喝的血液製品也是？。。。。。。”他突然想到這個恐怖的問題。
    “。。。。。。是。”闌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唔、惡。。。。。。”聞言的瞬間，清苑冷汗淋漓地嘔吐起來。
    “清苑！”
    闌見狀，緊張地想要衝上前去。然而，想要去扶愛人的手，卻被再次拍打開了。
    “別碰我！”清苑的聲音裏，充滿了對闌的嫌惡。
    他吐了一會兒，低著頭慢慢站起身來，不再看闌一眼，搖搖晃晃著離開地下室。
    待到走進電梯的門裏，他抬起頭來看著站在原地的愛人，總是溫溫和和的大眼裏，第一次布滿冷酷。
    “我還真該感謝你，需要的食物不是肉呢！”
    說罷，按下電梯按鈕，視線冰冷著離開了地下室。
    闌看著那樣的清苑，狹長的鳳眼裏，盛滿了傷。
    “如果沒有他的血，又怎麼能幫那隻大腦保持活性呢。。。。。。”
    闌對著電梯的方向，憂傷地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