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說錯什麼話了嗎？常小霖也跟著頓住了。
    為什麼這車裏，除了背過去，看不到的司機師傅外，其餘兩人表情都不對？
    “要去嗎？”南子辰開口。
    語氣很淡，很平靜。
    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正好。
    但想像一下，‘今天天氣真好’這句話，若是在這種場合，從南子辰口裏冒出來……光是想想就覺得很驚悚吧。
    沈憶哆嗦了一下，笑得有些僵硬，“不用了，家裏老媽還做了飯。”
    其實她很想說‘要’。
    那可是boss做的飯啊！而且還有滿滿的基情可以偷窺啊！好多人做夢朝思暮想都想不到的無上榮耀啊！她能不想嗎？
    但偏偏某位上司，眼神已經快要露殺氣了。她如果再不識相，會死得很慘的吧……
    “可惜了，是吧，阿辰？”常小霖不無遺憾地說道。
    “嗯。”南子辰應了一聲。
    沈憶憤懣不平。老大你那是覺得可惜的樣子嗎？反倒是她覺得好可惜才是吧！
    車啟動。
    常小霖揉了揉頭發，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有點累。
    “睡吧，到了叫你。”南子辰低聲道。
    常小霖點了點頭，蜷縮在了車邊。
    後麵空位雖大，然南子辰腿還傷著。雖然已經拆了繃帶，但醫生囑咐過，在這期間別再受什麼碰撞了。
    於是他縮在角落裏，以免自己不小心碰到。
    “靠著就好。”南子辰道。他說著，伸手摟了常小霖的肩，將他拉過來，靠在自己肩上，然後頓了頓，收回了手。常小霖蹭了蹭，沒有拒絕，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
    迷糊中，感覺身上被搭上了一層小薄毯，常小霖有些模模糊糊地想，是在養兒子吧？
    他以後要是找個女友，是不是也要找個對他這麼好的呢？
    不過……
    心底似乎有點不舒服。
    常小霖沉沉地睡去。
    車緩緩地開動，順著小區正在整修的路的另一側繞出去。
    在隔著那條車的對麵，一片破舊的老式單元房正在被拆遷。夜幕中，那棟拆了一半的樓房仿佛散發著陣陣懾人的陰森森的氣息，在車窗外一閃而過。
    同時一閃而過的，還要那站在樓房不遠處的高瘦男人。
    車進開到門口，出示身份驗證之後，警衛控製著門閘打開，放行。
    車緩緩地進入院子裏，在大樓下停了下來。
    南子辰看了看挨著他已經完全睡熟了的常小霖。
    他得很沉，斂去平日裏帶著些頑劣的味兒，顯得像個孩子一樣。脆弱而易受傷，然而卻時常可以感覺到，帶著一股不屬於這個人該有的沉默。
    無言的沉默。
    並非言語上的，而是心靈上的。
    常小霖從不提自己的過去。雖然呈現出來的，是一個無限光明的表象。
    也許，時不時犯些腦殘錯誤的樣子，才是這個人一直以來期望成為吧。隻是太久了，即使藏著掖著，有些習慣，總是會在不經意中流露出來。
    他看不出真正的常小霖究竟是什麼模樣。然而他知道，這些日子，他過得很安心。
    他隱隱覺得，這些事情在冥冥之中有著與他剪不斷的聯係，然而他仍舊無法看出絲毫。
    也許真的隻是自己想法錯了。
    然而無論如何，至少在現在，這個人，是與他相關的。
    就算，僅僅隻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