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是一條短信，裏麵是一串號碼。
    他的眉頭舒展開來。
    “雖然我找不到他的位置，但是找到了他現在用的號碼。”南子辰說著，撥號，打開擴音器。
    “喂？”
    電話裏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
    南子辰捂住麥，看著老人，說了兩個字。
    “決定。”
    “我……我……”老人猶豫著，一句話仿佛含在口裏，吐不出來。
    電話那頭，“喂？喂？再沒聲我掛了啊？”
    也許是急了，那一句話終於說了出來，“我想知道。”老人道。
    南子辰點頭，鬆開捂住麥的手。
    “我是你父親的朋友。聽說他在你家，所以問問。”
    電話裏傳來的是沉默。
    半響，哽咽的聲音。
    “抱歉……我父親已經不在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斷斷續續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鼻音，說到後來，已經泣不成聲了。
    “那時候，剛好遇上一夥找事的人。爸爸年紀大了，走路也不方便，萬一被傷到……所以……所以那個時候就將他老人家放在了走失老人看護院門口，想著之後再接回來。為了怕他老人家擔心，所以就沒又說……”
    “後來為什麼沒有去接？”南子辰道。
    “後來……後來去過，可是意外聽到看護人員說爸重病……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沒錢治，想著如果在看護院至少能夠治療。後來時常去看，但是也不敢見麵。再後來，去的時候，就聽說爸病逝的消息了……
    “現在想來，如果那時候，沒有將爸扔在那兒，或者後來將他老人家接過來，應該就不是這樣了吧。”
    中年男人像是壓抑了許久似的，放聲大哭起來。
    死寂的沉默。
    隻有男人的哭聲，在這沉默之中那樣刺耳。
    到頭來，都是一場誤會。
    隻是這誤會，到老人死，都沒能解開。
    老人也在沉默。
    然而，既不是遺憾，也不是知道事情真相後的豁然開朗。
    “那天撞我的車呢？是你的車吧。”他是對電話裏的人說的。
    常小霖一愣。
    南子辰的神色也凝重起來。
    這一次，不僅常小霖能聽到老人聲音，南子辰也聽得到，而電話裏的人……
    “啊！”
    電話裏傳來慘叫聲。
    然後手機被摔在地上的聲音。再接著，斷斷續續磕磕絆絆的聲音。
    電話斷掉了。
    “果然是他吧。”老人道，神色變得冷漠起來。
    突然，他的靈魂逐漸變深，幾乎就要成為實體。
    然後，有什麼在從其中抽離，分裂出來，慢慢變成兩個靈體。
    一個是一個青年的模樣，另一個，則是那個老人，而那個老人的靈體，開始變得很淡很淡。
    青年穿著一身古裝的月白色長衫，披散著頭發，手中拿著一把扇子，扇子一攤開，上麵是雲霧繚繞的宛如仙境的山水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