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積累社會經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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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下了十數天的雨,大地早就濕漉漉了,突兀的山崗上綠草茵茵,生氣勃勃。正值盛夏時節,天氣放晴後,強烈的陽光照射在人身上很是火辣,王祥慶幸自家的土坯牛棚奇跡般的熬過了這個多雨的七月。就在昨天,妊娠十一個月的老黃牛終於臨盆了,一頭可愛的小黃牛現身人世間,為王祥家帶來了些許財運。
王祥家居條件很是艱苦,偏僻的小山溝裏沒有什麼值錢的礦產資源可以開采,雖然黃土高坡在好的年景裏可以提供村民糊口的食物,但是人均耕地麵積不足,這裏的居民仍然在溫飽線上徘徊。
而王祥家又是這個村裏出了名的困難戶,他家四口人的境況就更糟了。王祥的父親是位勤勞的農夫,老實吧唧的他就知道出苦力,原本身體單薄的他在超強體力支出後頹廢了,剛過花甲之年的他看上去已是耄耋人了。王祥的母親雖然隻有五十二歲的年紀,可在病魔的摧殘下行動不便,常年需要人照顧。
王祥的妹妹年紀還小,加之遺傳了父母憨厚的基因,這些年來一直留在家中照顧母親,根本沒有社會生存經驗。也就隻有王祥在社會上混了幾天,能為這個飄搖欲墜的家庭求得點滴的錢幣。
前不久,王祥剛和幾位打工的夥伴回到村裏,為的是趕收已經成熟的麥子,不料他們前腳剛到村子,老天後腳就放水了,而且一下就是十數天,被困在雨中的麥子都黃朽了,麥粒從麥穗裏蹦出來了。隻要農夫碰到麥秸,麥粒就撒落在地裏了,看的農夫這個心疼啊。
為了搶收已經黃朽了的麥子,村裏經濟較為寬裕的人家請了麥客子,爭分奪秒的收割莊稼。王祥家卻請不起麥客子,王祥隻能和老父親兩個人玩命的忙活。昨天剛剛放晴,太陽還在地平線上打盹的時候,年邁的父親就帶著王祥上地了,盡管王祥覺得地裏很泥,露水很大,不應該早去,可是父親堅持說:“現在是顧糧食的時候了,不早些到地裏帶著潮氣割麥子,太陽驕一點咱家的糧食就捉不到手裏了。”
王祥試探著問道:“爹,要不咱也請麥客子吧,聽說後天還有雨呢,即便咱們沒日沒夜的搶收,這一半天也收不完啊,麥子糟蹋在地裏也是一樣的。”
顯然,父親聽到這話時生氣了,帶著口勁責怪王祥道:“你這個娃娃就是不知好歹,今年的麥客子一畝地二百二,咱家有那麼多的閑錢嗎?早些年我和你媽給人家當麥客子,一畝地才十幾元,咱家也是請麥客子的人家?趕緊割麥子,年輕輕的咋就害怕下苦呢。”
可王祥的父親沒有意識到他的這句話戳痛了兒子的心,王祥蒙著頭收割麥子,整整一個上午沒再和父親交談。王祥這幾年在外地打工,也算是見了一點世麵,對於父親所說的害怕下苦之類的話有自己的看法。
就在五月份的時候,王祥和村裏的李成在省城的一個建築工地裏打工。王祥是小工,一個人伺候三個大工子,工作量很大,每天都累得筋疲力盡,工資卻隻有人家的一半。沒辦法,誰讓自個體質弱,不是幹建築工的材料呢,所以隻能將就了。
同鄉李成人家有一副好的身板,人長得粗狂,力氣也大,在工地上幹活在他眼裏就像是玩耍一般。雖然他也幹的是小工子,可是大工子都不敢得罪他,自然就較為自由了,加之這人也活泛,老板賞識,工資比王祥高許多。一天下來,李成倒也不見得有多疲憊,隔三差五的還要來個夜不歸宿。
王祥和李成年齡差不多,可是李成結婚好幾年了,最大的女兒今年都上幼兒園了。李成的父母雖然也是農民,可是老李頭是村裏出了名的刺頭,早年販糧狠賺了一筆,家境在村裏算是好的了。據村民說,老李頭有一絕活,每次販糧的時候,都要把手伸進糧食袋裏,當他把手取出來的時候,糧食袋裏的糧食總要少一些,久而久之,人們給他起了個外號伸手獸。
李成繼承了父親狡猾的性格,自小就在村裏為所欲為,今天砸這家的玻璃,明天摸那家的雞蛋,誰也說他不得。不過這小子卻很有女人緣,剛滿十四歲的時候,就吃了禁果,把村裏一戶姓張的人家的年僅十二歲的女孩的肚子搞大了。為此兩家人鬧了好多年,然而,張家到底沒能討到說法,以給女孩墮胎而結束。
有了這樣的經曆後,李成更是如魚得水了,大姑娘小媳婦蒼蠅聞著茅廁一般往他身上貼,曾在村裏轟動一時。二十五歲那年,李成終於結婚了,老丈人家經濟條件也不錯,加之女人已經把李成愛的死去活來了,李成幾乎是空手套白狼就把婚姻大事解決了,這已經成了村裏的一段佳話,也是村裏的後生們學習的榜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李成和老李頭分家後,不願意在家幹農活,就到城裏打工了,家裏的農活扔給了妻子。按照李成的邏輯,在家幹農活不自由,打工好,掙不掙錢無所謂,圖的就是逍遙自在。李成有三大嗜好,賭博、酗酒、好色。恰恰大城市能夠鍛煉他的這三種能力,所以他迷戀上了打工。當然了,每年他也會給妻子寄去生活費,他家的日子其實過得不錯,在村民心裏李成是有出息的人。
李成是村裏最早出來打工的幾個年輕人之一,也是在城裏吃的最開的幾個年輕人之一,村民們都傳李成在城裏有十幾個情人,每年花在情人身上的錢比花在家裏的多好多倍,都攢搓他的妻子到城裏找他。
他的老丈人也找了李成好幾次,要他把妻子帶到城裏去。可是,李成生就一副喜新厭舊的秉性,已經厭倦妻子了,堅決不同意,實在逼得急了,就以與妻子離婚來要挾。偏偏李成的妻子不肯離婚,也就隻能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氣吞聲的過活了。
起初,村民們見李成的妻子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務農,還都比較同情,可是漸漸地人們也就習以為常了,用村民的話說:“這就是命,李成天生就有這樣的好命,該著這個女人為他付出。“
王祥可就沒這麼有出息了,因為自身的條件限製,從小就是村裏出了名的老實孩子,隻有同齡人欺負他的份。不過他卻是村裏為數不多的書讀的較好的孩子之一,這也是他的父母唯一可以談論的話題。王祥的父親為了供給他讀書,幾乎拚盡了血汗,一家人吃柴咬草支持他讀完了師專,原本希望能夠改變一下家風,可是王祥一畢業就失業了,這其中的酸苦隻有家人知道。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沒有本事的王祥沒能找到工作,也就找不到老婆了,成了村裏的老光棍。至今王祥都覺得羞愧,這麼大的人了,還在那裏潔身自好呢,就連三歲小孩都在戳他的脊梁骨。
為了一家人的生計,王祥隻能打工,誰讓他所受的教育一文不值呢?跟著李成出來混還是托了王祥父親的麵子,王祥的父親低三下四的求了老李頭許多次李成才同意帶王祥試試的。在李成麵前,王祥永遠都得低眉順眼,吃飯為人家端飯,喝水為人家取杯,就連上廁所都得為人家遞手紙。李成時常很自豪的言道:“讀書管個屁用,現在的社會有錢就是爺,老弟跟哥哥好好學著,賺錢才是真本事。”
下午七點半的時候,工地上就要收工了,王祥拖著疲憊的靈魂蹲在蓄水池邊洗把臉,而後來到住宿鋪裏拿起他的飯碗和李成的飯碗,到夥房陳了兩碗飯,再次回到住宿鋪裏,將李成的那碗飯遞到人家手裏。
此時的李成翹著二郎腿躺在床鋪上和幾個工友聊天呢,直到王祥把飯遞到他麵前才起身接住。
和他聊天的幾個工友打趣他道:“你小子太不是東西了,把老鄉欺負成這個樣子,害不害臊?”
李成一邊巴拉著飯一邊笑道:“你們懂個屁,我對王老弟可好了,一會兒我要帶他去見世麵呢,你們去不去?”
一位工友道:“見個屁世麵,又是逛窯子吧。”
李成樂嗬嗬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人生在世吃喝嫖賭,要不咋對得起爹娘啊,去不去?”
工友道:“還是算了吧,我害怕染上性病。”
李成邊給王祥遞空碗邊道:“一群土老帽,兄弟去把碗洗了,他們不去咱倆去,跟哥哥學做人去。”
王祥一臉的憔悴,接住空碗道:“成哥,我就不去了吧,今天挺累的。”
李成擦把嘴角的飯粒罵道:“你個熊玩意,這麼大了碰過女人嗎?你那玩意就不硬啊,趕緊的。”
工友們打哈哈道:“李成你小子真他媽不是東西,把人家好好地一個大學生就要帶壞了。”
李成笑著反駁道:“狗屁大學生,一文不值,他褲襠裏的那玩意閑得住嗎?當今這世道,越他媽有地位的人越不是東西,在社會上胡搞的都是所謂的大學生,假正經個屁。”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王祥知道再沒有言語的必要了,隻得洗了飯碗,跟著李成去見世麵。李成輕車熟路,把王祥引進一家不怎麼起眼的理發店,就和店裏的三個還算時髦的女人打情罵俏了。
王祥卻顯得異常拘謹,長這麼大,他這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以前聽同學說過泡小姐的事情,自己卻沒有親身體驗過,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成一邊老練的摸弄著女人的奶子一邊商量道:“咱都是老主顧了,打個折唄。”
一個女人揪著李成的鼻子嬌嗔道:“行有行規,你這是要我拆招牌啊,你個壞蛋玩意,你的小九九那麼不值錢?讓姐姐摸摸,陽痿了沒?”
李成抓住女人的手往自己褲襠裏送,笑道:“好啊,我這玩意硬的難受呢,正等著你來安慰呢,咋的,還是那個價位?”
女人道:“不能再變了,我們姐妹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李成笑道:“行了,趕緊的,我那兄弟也要一位,他可是個雛,插不進去我可不給錢啊。”
女人笑罵道:“你個壞蛋,放心吧,讓姐姐好好伺候你。”
那晚,王祥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的溫柔,當他走出理發店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兩天的血汗錢沒了,心裏不免有些後悔。
李成勾搭著王祥的肩頭打趣王祥道:“兄弟,咋樣,哥哥待你不薄吧,插進去過癮吧?”
王祥隻能堆著笑臉回道:“好是好,可這價格就是太高了,我有些擔負不起。”
李成捏把王祥的後腦勺,笑罵道:“土老帽,跟著我混,還怕沒錢花嗎?今晚哥哥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本事,走,跟我去工地。”
王祥不解道:“成哥,這都啥時候了,去工地幹嗎?”
李成詭秘一笑,道:“當然是搞錢了,愣著幹嘛,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