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修仙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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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永琛被一陣鳥鳴給吵醒。他緩緩睜開眼,呆呆地瞪了一會兒,又緩緩地閉上眼睛。這時候,鳥叫聲卻急起來了,又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頭上爬撓著,惹得他再也睡不著。
永琛閉著眼,準確地從自己一頭亂發中捉住某隻歡樂地撲騰翅膀的青鳥,將它放在地上,毫無形象地打了個打哈欠後,咂咂嘴吧睜開眼睛,活動了下盤膝打坐了整個晚上而僵硬的手腳,才正式醒來。
這五年間來,他為了能夠準時準點起來和寒凜一起練功,相互請教相互指導,狠心剝奪了自己的睡【發】眠【呆】時間,每天天剛亮的時候便起來了。五菱仙門除非是真人道君之類能夠收徒的人物,或者願意花個大價錢請外門弟子來服侍自己起居的人之外,大家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存在什麼晨起敲大鍾通知眾人起床的習慣。而永琛又不願意讓一個陌生人進入自己的領域,在好幾次總是起不來之後,就將目光瞄準了這隻蹦蹦跳跳的青鳥。
此鳥自從上次在靈泉處見麵啄了永琛一口後,似乎就將永琛看做是同類,一天到晚都飛在他身邊嘰嘰喳喳。浮空界的動植物大多數有靈性,隻是靈性的大小有差,影響修行罷了。永琛原本也沒抱有多大的希望——有靈性的鳥獸早就乖乖躲起來修煉了,怎麼會到處亂跑——他將鳥獸的一根羽毛煉化,融入自己洞府的禁製中,使得這隻小鳥也能自由自在地飛進來,再用自己省下的一塊肉引誘道,“乖乖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進來叫我起床,我還會給一份肉你哦。”
隔天,永琛就被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了。某隻青鳥歡快地踩著他的頭發,在他頭頂揚聲高歌,見他起來了,才飛到地上,踱步走著,宛若一位高貴的國王正在巡視自己的領土。迷迷糊糊的永琛走出了洞府,才發現——擦,外麵還是漆黑一片,太陽起來個毛線!
於是,經過好幾次雞同鴨講的錯誤對話後,一人一鳥終於達成了共識——永琛得到了想要的鬧鍾,青鳥得到了喜歡的肉。
而此刻,永琛扒拉著自己的長發,欲醒未醒地梳理著,手卻是習慣性地將頭發梳得高高的,某隻青鳥隨即叼起發帶左一圈右一圈地纏繞起來,然後永琛半閉著眼睛將剩下的兩條帶子綁緊打個結,他的發型就完成了——有了某鳥的幫助,某琛的頭發終於不是散散斜掛在胸前了,可喜可賀。
起身到後麵的靈泉處洗把臉,再回到洞府裏麵換上一身沒有褶皺的衣服,永琛打量著自己,唔,完美。可是,當他剛想邁出腳步喚出圓盤時,才想起來,昨天寒凜已經委婉地通過古華真人下了逐客令了。
永琛知道,漆家鞭法在這麼些年的對練中,招式早已經被寒凜摸透,自己也毫無理由借“提升”之名厚顏無恥地跑去請教了。
清晨的涼風微微穿過樹林,吹打在站在洞府口的紅衣人兒的身上,帶來的絲絲冷意仿佛滲入心底,讓他整個人顯得越發單薄起來。
“又快到秋天了嗎?”永琛自言自語,卻是收回了往外走的腳步,重新進入洞府,躺在那張許久沒有睡過的床上。
五年來,他尋找了諸多關於火靈根的修行法術,卻發現還是當初秦卿給他的那枚戒指中的某本古籍最好。他通讀精讀了幾番也沒有發現有什麼漏洞,倒也認認真真地修煉起來。單靈根本就是極易修煉的,而他天陰體質又是最親和靈氣的,並且,他除了清晨與寒凜對招外,其餘時間都在洞府苦苦修行,日夜不間斷,所以他短時間內便一舉突破了築基,而今卻是到了築基九層,甚至比寒凜還要快上一步,成為五菱仙門新一代的天子驕子。
當然,他自己知道,寒凜近些年來卻是苦練劍訣而沒有修行,他更是經常外出宗門進行曆練,一身殺氣早已凝練,旁人稍一接近就感到不適。而在沒有尋找到那“一情”之前,寒凜怕是都不會晉級金丹了。
永琛看得出來,寒凜是個獨行俠,曆練的時候,來來去去都是獨自一人。起初,永琛厚著臉皮借著“從未曆練很擔憂”“師兄跪求經驗”的名義隨行了幾次,卻發現寒凜還是冷冷冰冰的,態度和當初一樣沒有絲毫變化,為了不使印象變得更壞,在寒凜表現出厭惡的情緒之前,他便主動退出,不再要求同行了。
是啊,和當初的態度一樣,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居然沒有在寒凜心中留下一點印象。永琛側著頭,看著正在歪著腦袋瞪著他,仿佛在問他今日為何不出門的小青鳥,歎了口氣。
這些年,他每天都到小竹峰裏報到,和古華真人、眾師妹打好交道,提點著古華真人該如何與他的冷弟子相處,教導著剛入門的師妹們修行的心得。他連青炎峰的師弟師妹們都未曾如此和顏悅色地對待,卻是在小竹峰放下了渾身的架子。
整個五菱仙門誰人不知,何人不曉,他漆憐夏是個蠻橫無理、最愛頤指氣使、陰晴不定,毒舌傲嬌,稍不順心當眾給臉色的標準紈絝大少爺,不過人天資聰穎,幾年下來不僅順利築基更是一舉達到九層,又歸於青炎峰門下,大家看在老祖的名義上也有忍了他。倒是不少人看上他揮金如土的土豪樣,主動上門來“求使喚”——“求包養”的倒沒有,整個浮空界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出個比他更漂亮的人來。
永琛在煉氣時就收了幾個小弟,幫他幹些什麼打掃衛生啊、喂養靈獸之類的宗門鍛煉任務——這是沒個未築基的弟子必須做的——好空出時間去修煉或到小竹峰逛逛。如今築基了,雖然用不上,倒也一直照顧著他們了。而他蠻橫無理等等傳言,就是在那群小弟和別人聊起、或者打架時說起,三人成虎,他就成了這麼個五菱仙門的大魔頭了。
別人的想法永琛不在乎,畢竟這個名聲在外了,想要調戲他的人膽子也得顛顛——說他當眾甩臉倒是真的,他太經常幹這種拒絕別人示愛的事情了。而他在小竹峰的形象一如既往地乖巧,成功塑造了一個傲嬌、嘴硬心軟的形象,哄得古華真人和一眾師妹總是哈哈大笑。當然,如果混熟後,那群師妹們沒有對他動手動腳說什麼“皮膚好好啊怎麼保養”“腰肢好軟啊讓我揉一揉”之類的話就更好了。
永琛想著,突然感覺到臉上有著毛毛的東西在磨蹭,他低頭一看,卻是青鳥乖巧地用翅膀扇著,挪到他的臉邊窩成一團眯上眼。永琛平日都是見到它蹦蹦跳跳的,第一次看到它安靜地睡著,倒是感到幾分有趣。
他靈根屬火,氣息尚不能完全收攏,按理說,一般有點靈性的鳥獸和草木都不會喜歡他,更多是躲著他,因此他第一次和這小鳥如此親近,對它也多了幾分真心,日日好吃好喝地供著它。
看了一會兒,發現那隻鳥睡著也隻是閉上眼不會有其他動靜後,他也無趣地撇撇嘴,思緒再次放開,卻還是想到了那人。
五年下來,即使他升級飛快,也還是有人懷疑他是個花架子,啃藥才啃到如此地步,而且,在宗門比試中,男人看了他這張臉,總是想要手下留情,女人看了他這張臉,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持淑女風度,結果,輕輕鬆鬆地就被他打敗了。不少酸溜溜的人也會說他是憑張臉才獲勝——一般都是自認為有姿色的人。
聽了這些話,永琛立馬忍不住了,他不像寒凜,真正做到無視一切閑話的地步,而他這一世的性子早就培養成天大地大、做事衝動任性的性格,隨即就帶上小弟去找麻煩了。即使後來找麻煩的時候還是一對一再打了一場,事後反而會被人誣告為以多欺少。永琛怒極,反而是寒凜讓他嚐試著凝練小神通。他苦思冥想了好久,才發明了個方法。他使鞭,就幹脆凝練了一條火鞭,又經曆了凝練的火鞭不實、無威力、持續力不夠等等問題,終於在下一屆的宗門比試中,狠狠地擊垮了土係對手堆築的土牆。
那一天正值晌午,太陽猛烈地照耀著,卻比不上高台上,那一身淡黃勁裝的人無比燦爛驕傲的笑容。而他身前,被火鞭擊垮的土牆此刻完全粉碎,毫無威懾地堆積著,任由尚未熄滅的烈火燒著。那人微抬下巴,分明是欣喜,卻還是佯裝冷靜地吐出一句,“你服不服?”、
永琛永遠不知道,那一刻的他耀眼得幾乎讓人不敢直視,而從此之後,宗門裏暗暗多了不少他的粉絲,說他壞話的人卻是逐漸減少了。
你深深想念著他人,卻裝飾了別人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