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蘇瑅墨去問了問言葉李惠晴的事，可言葉隻是搖搖頭，留下一句有些東西不說出來對大家都好。蘇瑅墨聽了有些莫名其妙，言葉對他擺擺手，打了個哈欠回臥室，還反鎖了門。
    蘇瑅墨在外麵可憐兮兮的跟自己親愛的床說拜拜，拿了床被子，縮沙發上睡了。
    AM8：00
    蘇瑅墨醒來，揉了揉脖子，睡沙發的滋味真不好受。起身刷了牙洗了臉，去敲言葉的門，裏頭傳來悶悶的聲音：“我天亮了才睡……不要吵……”
    蘇瑅墨聳了聳肩，剛好今天是周日，診所休息，甩掉這個麻煩的姑娘可以幹點正事。
    隨後，穿戴整齊的蘇瑅墨上了去言葉家的出租車。
    進去言家大宅的半個鍾後，拿了李惠晴的資料出來。
    言葉舅舅的話很少，而對他那種理所當然的信任，讓蘇瑅墨有一種怪異的感覺。蘇瑅墨想了想，沒想通。走到前麵的馬路上叫了輛出租車。今天的目的地是——孤兒院。
    西城區的陽光孤兒院，是暫時唯一可以確定李惠晴與冉冬有交集的地方。
    下了車，蘇瑅墨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所孤兒院的地理位置偏僻，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樣子。兩層高的建築，周圍圍著一圈矮矮的圍牆，入口是一個漆著暗綠色油漆的鐵門，上麵鑲著小象澆水的圖案，已經褪了色。鐵門不高，蘇瑅墨下意識得低著頭進去。裏麵有些陳舊的味道，但打掃得非常幹淨，外頭有個不大的院子，水泥地上畫了整整齊齊的小圈，給孩子們做早操時排隊用的。圍著圍牆擺了一圈盆栽，有幾個盆裏栽著小小的野花。
    蘇瑅墨正發著呆，身邊傳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先生，您有什麼事麼？”
    蘇瑅墨回頭看到了聲音的主人，是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太太：“您好，我想找院長。”
    “我就是啊。”院長溫和地笑著，“我們這兒來年輕人的次數可不多。”
    “我想…問兩個人。”
    老太太眼睛閃爍了一下，有些期待：“您請說。”
    “李惠晴和冉冬。”
    “唉，老婆子我想著就是他們兩個。”院長示意蘇瑅墨跟她進去坐坐。
    這個房間在一樓靠邊的位置，布置得很溫馨，牆上貼滿了相框。院長指了其中一個，上麵有兩個手牽手的孩子，兩人都笑得一臉燦爛。
    “這兩個孩子是不是出事了？”
    蘇瑅墨有些猶豫：“您後來沒有見過他們兩個麼？”
    “是啊。”院長眼睛有些紅，“一年了，這兩個孩子都沒來過。以前常來，幾乎每隔兩周都會來一次。我想著是不是出事了。你知道的話就直說吧，我年紀也大了，什麼事沒經曆過。”
    “冉冬進了監獄。”蘇瑅墨轉過臉去不敢看老人的眼睛，“李惠晴……死了。”
    院長愣了愣，眼淚慢慢掉下來，拿了塊手帕擦著：“我想了很多，沒想到是這樣。”
    “你見了惠晴和小冬麼？”
    蘇瑅墨搖搖頭：“我認識李惠晴的親人。”
    “這兩個都是好孩子啊。”院長歎了口氣，“你想問什麼？”
    “李惠晴死之前說欠了冉冬一條命，要還給他……她是自殺的。您知道這事麼？”
    “惠晴說欠了冉冬的命？我不太明白。”院長皺了皺眉頭，“你確定她是這麼說的？”
    蘇瑅墨點點頭。
    “有件事我一直記得，不知道和惠晴的死有沒有關係。”
    “您請說。”
    “那時候惠晴12歲小冬8歲。他們兩都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從小一起長大，小冬的性格有點膽小，會被比他大的男孩子欺負，惠晴就會幫他出頭。所以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對夫婦要收養孩子。那對夫婦人很好，很喜歡孩子，隻是夫人不能生育。如果能被這對夫婦收養，那個孩子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於是，惠晴被這對夫婦看上了。這對她是一個好機會，因為12歲的孩子對我們孤兒院來說，年紀已經有些大了。如果這次沒有被領養，那麼可以說以後都沒有機會了。那幾天惠晴很高興，每天盼著夫婦倆辦了手續來接她，直到她看到小冬又被欺負了。幾個大孩子圍著他起哄：‘晴姐姐不要你了，晴姐姐要走了…’
    等夫婦回來的那天，惠晴沒有從房間出來。她自己點了一身的小紅點，裝作麻疹，害得那對夫婦不敢靠近。於是那天小冬被領走了，惠晴一直在孤兒院長大，再也沒有遇到領養她的人。”
    蘇瑅墨愣住了，覺得腦袋裏本來已經想清楚的事情又亂了。
    “先生，小冬是怎麼入獄的。”
    “縱火殺人。”
    院長驚得捂住嘴巴：“不可能不可能，小冬不會做這種事的……”
    “他們以前經常來麼？”
    “是啊，一年前開始，他們兩個人都一起來，有說有笑的。每次來都陪著孩子們玩上一整天。”院長說著說著，轉頭看向外麵，愣愣的發起了呆，似乎又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上早課的孩子已經下課了，陸陸續續的跑出教室。外麵變得熱鬧起來，院長也沒再說話。蘇瑅墨在一旁坐著覺得有些尷尬，跟院長說了聲告辭慢慢的走出去。
    走過時，孩子們都停下來仰著臉看他，蘇瑅墨蹲下摸著他們的小腦袋說：“院長今天很難過，你們去陪陪她好麼？”
    孩子們都乖巧地點了頭，跑去院長的房間把她圍起來，七嘴八舌的問起來“院長你怎麼了？”“怎麼不開心呀？”
    蘇瑅墨歎了口氣，轉身出了孤兒院。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一個公交站牌，這裏位置太偏，很難有出租車經過。想著老人剛才呆呆的眼神，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