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那抹清麗的身姿猶如九天下凡的仙子，脫俗出塵，讓人不敢褻瀆。
    那張漂亮的叫人窒息的臉龐，帶著薄薄的氤氳，朦朧的看不真切，卻更讓人難以自控的想去親吻他，接近他，但是有那麼一刻，司馬曜在想，如果可以，隻每天能這樣看著他，也好。
    司馬曜突然很想哭，這一刻，他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三年了，每次隻能在夢裏見到的人，此刻就坐在眼前。
    咫尺之遙。
    司馬曜閉上眼，在心裏勾畫著以後的大好明天，那種感覺真的是太過美好，以至於讓他忽略了蚊蟲的叮咬，美美地睡著了，在這個有他，有夢的地方睡著了。
    還有充斥著他的氣息的空間。
    夜，很短。
    很快，裴冉便看見了天邊的那抹魚肚白。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竟有點僵，回頭便看見司馬曜睡熟的臉，那張曾叫他深深的癡迷著的臉。
    那隱藏在心底深處的，努力讓自己遺忘的東西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他走近司馬曜的身前，剛要伸手去觸碰，三年前被冷落，被侮辱的那一幕幕彷如滔天巨浪把剛才那一點點的浪潮全數吞沒，浮出的，隻有傷心和決絕。
    裴冉原本溫和的眼神也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嘴角勾出的是一抹自嘲的笑。
    他來到早已熄滅的火堆前，升起篝火，把昨夜剩下的野味又烤了烤。
    香味迅速充盈整個屋子，司馬曜和苻堅都被這香氣所叫醒，肚子也頻頻發出信號。
    司馬曜看著裴冉熟練的動作，仿佛這些他已經做過無數般，他還記得以前的他十指不沾陽春水，嬌貴的模樣勝及千金小姐。
    又想想這空白的三年……
    “這三年，你一直在軍營？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裴冉笑笑，滿目疏離，言語間熱潮冷風，渾身是刺：“承蒙皇上關心，軍營生涯自然不及皇宮，但比起那荒蕪的冷宮，卻不知好了何止千倍萬倍。”
    司馬曜心裏愧疚頓生，那當初的所作所為，他何嚐不後悔萬分？隻是，難道就沒有轉回的餘地麼？他可是皇上啊！
    “你還在怪我是麼？說來，我真應該感謝一下謝朗才是。”
    裴冉手上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司馬曜：“以前的套路，現在未必管用，我勸皇上，還是不要再在我身上動心思，或許我們逃到安全之地便會放了你，讓你回去和你的後宮佳麗們好好的逍遙快活，否則，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一激動，便折斷你的脖子。”
    苻堅懶懶的靠在一邊，他們的談話讓他心神一震，怒道：“司馬曜，你居然把冉兒打進了冷宮？你把他從我手裏奪走就是為了把他打進冷宮？你怎麼舍得？”
    司馬曜不予理睬苻堅，看著裴冉又要說些什麼，卻被裴冉冷言打斷：“何止，我還火燒皇宮，殺害侍衛，又殺了他的大哥，對了，還有桓衝，我殺了這麼多人，孝武帝，你不是還曾親自捉拿我歸案？如果你把我捉拿歸案，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好呢？”
    司馬曜臉上的肌肉抖了抖，說出一番欠揍的話：“如何處置？你說我會如何處置你，你想我如何處置你？自然是把你綁在我的龍床上，扒光了衣服，夜夜寵幸，你看如何？”
    “何”字尾音未落，司馬曜的臉上就遭遇了響亮而幹脆的一摑。
    真是活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