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六章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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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慢趕的走了半個多月,半個多月來苻堅規矩極了,隻是看我的眼神越來越火熱,讓我渾身不自在。同樣都是男人,卻要天天擔心被性騷擾,那滋味可真叫人窩火。
那日談話,王猛曾向我保證過並不會強迫我,讓我可以安心的跟隨他們。
從平日裏苻堅的行事上來看,的確可以算是一個一言九鼎,體恤愛民的好皇帝,就是一點---太過好色,且不懂節製,每晚隔著幾間房都可以清楚地聽見他們房間傳來嬉笑調情,嬌媚求饒和那酥骨的呻/吟聲。
說實在的,即便如我般定力之強,也難免會遐想翩翩,輾轉難眠。
天色漸暗,行至荒郊野外,前不見村後不著店,看來今晚隻得露宿了。
林中空地,大家席地而坐,中間生一堆篝火,幾名大漢打回野味忙著烤著,又從馬車上搬出幾壇酒。
我賴在馬車裏,管他外麵如何忙碌。
風吹起馬車前簾,可看見慕容衝依偎在苻堅的肩上,滿臉幸福的烤著野味。
唉!可憐的孩子,他或許還不知道自己就要被拋棄了吧!
雖聽說那慕容衝陰毒,看我也總不給好臉色,覺得蠻討厭。可他十二歲便被人家誘、奸,孩童年紀,心智和人生觀價值觀等都還未健全,卻被迫在一個對他來說屬於畸形的生活方式下生存,性格難免會偏激,雖說殺人害命實在罪惡不可饒恕,可這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不是也應當受到懲罰?
再看那苻堅意氣風發,道貌岸然的樣子,我便覺得惡心,強/奸幼童,簡直就是變態,拿到21世紀,非判你個終身監/禁不可,要我做你的男寵,做夢去吧你。
一陣風又過,帶來野味烤熟的陣陣香氣,我煩躁的拿著筷子在小糕點上捅來捅去,說來也奇怪,先前慕容衝對我可是180度的大轉變,不但不再惡言相向,且麵帶笑容的送來一盤糕點,說什麼以後好好相處之類的。
人家好意我本來不該拒絕,可是任誰連吃了半個月的同口味的小糕點還吃的進去的話,那我真懷疑他是不是喪失了味覺器官,何況外麵還烤得香噴噴的,要知道,我都可是半個多月都沒嚐過肉的滋味了。
糕點被我捅的越發慘烈。
“冉弟”王猛掀開簾子鑽進馬車,嘻笑著一把奪去我手中的筷子:“不要浪費糧食嘛,要知道,每天為給你做同樣的糕點,公子爺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我想吃還撈不著呢!”說罷,夾起一塊千瘡百孔的小綠豆糕,津津有味的咀嚼起來。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也都稱為他們的大王為公子爺了。
“王大哥,你說過並不強迫我,怎麼就叫我天天吃這個,看我吃的,都瘦了一大圈了,明顯的營養不良,我看你們就是變相的強迫。”
“冉弟,公子爺肯讓步這麼多,卻唯獨要求保留這一點點的特權,畢竟咱也是臣子,你王大哥我也不能太過分哈,當今世上,能夠聽言納諫的皇帝真如滄海一栗,得此明君,我王……”
得了,又開始誇他們家的好皇帝了,我連忙把糕點啥的一股腦都塞給他,把他推出了馬車外。
餓,好餓,餓的兩眼昏花。我仿佛看見了苻堅托著烤雞,微笑的邀請:“來,過來吃點吧!”
幻覺,純屬幻覺,可我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火堆前,看著野味情意綿綿。
我剛伸出手去拿,就見那散發著誘人光澤的烤雞被苻堅先行拿去。
“想吃?一個香吻換一隻雞腿,”苻堅說著,掰下一隻雞腿在我眼前晃了晃,笑得是饒有意味。
“說話算話?”我指著那隻烤雞:“可我喜歡吃雞翅。”
苻堅把雞腿遞給慕容衝,繼而又掰下一隻雞翅:“本公子當然說話算話。”然後滿麵春風,一臉期待。
我湊到苻堅麵前,站定,迅速的在慕容衝臉上啄了一下,在滿場錯愕和慕容衝氣惱的表情中坦然接過苻堅手中的雞翅,大快朵頤:“嗯,烤的不錯,不過少點什麼,不如宴賓樓做的有滋味。”
身後,不知誰喝了一口酒,猛地噴了個霧裏看花,連連咳嗽。
苻堅的臉漸漸烏雲密布,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你吻錯人了。”
我揚起無辜的臉:“你又沒說要吻誰,我當然挑個長得好看點的人吻了。”
一幹人等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得身體直顫。
“高,裴小公子實在是高,”王猛一高從石頭上蹦下來,端著酒碗豪爽大笑:“公子爺,您一言九鼎,可不能失言於小公子啊!”
苻堅橫了王猛一眼,執起一碗酒:“怎會?不過有肉無酒略為乏味,冉兒實在不該錯過這上好佳釀。”
哦?難道他想把我灌醉,好趁人之危?手段也太老舊了點吧!
我接過碗,輕嗜一口,讚道:“好香,”我環顧眾人:“我自己喝太過乏味,不如我們大家一起來,來個一醉方休怎樣?”
眾人附和,皆一飲而盡,兩名女子也不讓須眉,喝的是英姿颯爽。
慕容衝勉強喝了點,嗆得連連咳嗽,苻堅溫柔的說道:“衝兒,你不善飲酒,就不要逞強了,免得傷了身子。”
原來這苻堅對待情人還算用心,我仰頭望天,不知此情還能維係多久?
慕容衝偎進苻堅懷中,滿眼感激與癡迷:“公子爺不必擔心,衝兒可以的。”
那神色,任誰都看得出慕容衝有多愛苻堅,隻是……
看這情景,隻覺得心中酸楚,便又倒上一碗酒,強顏歡笑,挨個敬去。
酒桌上,我可是圓滑著呢!幾句好話,幾頂高帽子,熱絡的拉拉關係,打打太極,必然讓他們每個人都喝進不少。
無雙和另一名叫無痕的女子偶爾上來歌舞一段,現場氣氛活躍,我也上去蹦跳著來了一曲甩蔥歌,笑的大家前俯後仰。
如果這裏麵沒有參雜著我逃離的思緒和那討厭的窺視,那該是多麼愉快的一個夜晚哪!
這酒一喝便是後半夜,最後醉倒一地的人,我心中暗暗得意,和我拚酒,你們還嫩著呢!要知道,我可是千杯不會醉。
我環顧四周,唯獨剩下苻堅還有一絲清明,他眼神朦朧,麵目含笑,舉起一碗酒:“冉兒,沒想到你這麼能喝,倒是我苻堅小看你了,來,我們再幹。”
他晃晃悠悠的向我走來,我知道他已經醉了,見他離我還有數步之遙,心中僥幸,此時不逃又待何時?
我剛跑出幾步遠,就覺得小腿被石子擊了一下,右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身子隨即又被翻轉一拉,一個沉甸甸的身軀便壓了上來。
“冉兒不乖哦!既然想落跑?千裏江山,好不容易覓得一絕世麗人,本王又怎麼舍得放過你呢?”說罷,嘴唇在我臉上輕點了一下。
真是該死,怎麼就忘了那混蛋苻堅有這麼一招呢?真該再灌他幾碗再逃的,這下子可怎麼辦才好。
我正悔恨不已呢,苻堅已經絲毫不客氣的啃向我脖子,手也毫不示弱的鑽進我衣服,難道我裴冉今天就這麼被他給上了?
我不甘。
可任我怎麼掙紮,身體與雙手都被死死鉗住,無法動彈。
苻堅呼吸越來越急促,動作也越來越急切,他幾近瘋狂的撕扯著我的衣服,啃吻著我的身體,忙亂間,我的雙手被鬆開。
火光輝映,苻堅發上的玉簪閃著道道金光。
我的雙臂慢慢的攀上他的脖子,一路向上,順著發髻,摸上他的玉簪,我快速拔出玉簪,一鼓作氣刺進他的後背。
苻堅悶哼一聲,動作乍停,滿目腥紅的盯著我:“你敢刺傷朕?”說罷一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覺得我的脖子都要被掐斷了,腦袋越來越漲,他要殺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我深切地感受到了那瀕臨死亡的恐懼和絕望。
絕望中,我摸索出一塊石頭,猛地砸上苻堅的頭顱。
此刻,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漸漸失了力道,一股鮮紅緩緩流淌,浸紅了發絲,浸透了胡須。苻堅的雙目漸漸失去焦距,木然的盯著我,僵直的倒下。
他是死了麼?
我爬起身來,合好衣服,顫顫巍巍的向後退了幾大步,手中還握著那塊沾了血的石頭。
雖說他剛才想要欺負我,可是我並不想傷及人的性命,若不是萬不得已……
我壯著膽子走上前去,用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太好了,還沒斷氣,那就是還有救,可我眼下並不能留下救他,若是他醒來,幹的第一件事非是把我來個大刑伺候,再拉去五馬分屍不可。
苻堅,看來你是死是活,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我拾起一把石子,遠遠地跑進樹林裏,然後盡數灑出,被打到的幾個人哎呦一聲,罵罵咧咧的醒了過來,我趁著他們還沒醒神迅速的鑽進了茫茫夜色中。
夜晚,黑天瞎火的,什麼都看不清,我一手拿著木棒,一手拿塊石頭,在樹林裏穿來穿去也不知道該往哪去。林中偶爾會有狼豪邁嚎叫,貓頭鷹淒涼的悲鳴,還有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發出的低吼。
我膽戰心驚,不敢停下腳步,就怕冷個不防就會撲上來隻野獸把我撕碎,偶爾,我甚至覺得苻堅的手下正漫山遍野的追殺我。
草叢時不時擺動著發出嘶嘶的聲音,叫囂著我每一根微弱敏感的神經。
還好夏日的夜總是很短暫,待我筋疲力竭的時候,天邊漸漸漏出一絲魚肚白。
突然,我覺得不遠處有什麼東西向我靠近,我巡視一圈,恍惚看見一隻長著獠牙,身體壯碩的東西在夜色的掩護下匍匐著向我走來。
那是……“野、豬”我大吼一聲,腳底生風,也不管東南西北拚命逃串。
野豬鍥而不舍緊追不放。
奶奶的,我邊跑邊罵,人要是不順了,連豬都來欺負你。
跑著跑著,眼見野豬的獠牙就要頂上我的屁股,我腳底一空,身體一個不穩,摔下斜坡,滾了幾滾,身體又一次落空。
在摔下懸崖的一刹那,我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會不會又穿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