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三章 誤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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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服男人說要好好伺候,果真是好好伺候,對我又是恐嚇又是推攘,一路脅迫式的把我帶到閣樓,之後在四名侍女強迫式的照顧下,梳洗換裝。
屏退侍女之後,我呆呆的坐在寬闊的紅木椅上,對著眼前的鏡子,腦袋還處在混沌狀態。
我是一個以事實為依據,科學為準則的人,我從來不相信鬼神命理,也從不認同所謂的時空穿越。但經過剛才那一幕幕血腥的場麵,那黑衣人超乎尋常的飛躍和大胡子那令人難以置信的殺人手段,兵士們慌張維諾的神情及剛才一路走來看見的純遠古風格的恢宏建築,包括身上穿著的純手工刺繡的華麗服裝,那我還認為那是在拍戲,以為還在我們那個和平美好的二十一世紀,那我就是自欺欺人了。
我摸著衣袖處美麗的金絲鑲邊,兩眼發光,別的先不說,劇組是絕不會用這麼好的戲服的,那些戲服,熒幕上看似乎華麗無比,實際上百八十塊錢一件,影視城邊上大甩賣的多得是。
我掏出這對鎖心玉,清洗過的玉石光潤潔白,我托在掌心無限愛憐。
墜崖時,我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繼而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隻覺得身體一直下墜,那時以為是山間的雲霧,現在想想才覺得蹊蹺,那哪是什麼雲霧,根本是這對鎖心玉發出的光華。
鎖心玉,一彎月牙,一圓明日,彎包圓於心。分開,他們是獨立的個體,扣在一起,卻是天衣無縫,他們如同兩塊磁石,之間不用任何繩線相連,一正一負牢牢相吸,很是奇妙。
我的那塊是圓,沈逸的那塊是彎,他說,圓就是彎的心,彎的心隻有一個圓。
鎖心鎖心,鎖住一顆心。
如今,玉依在,人卻丟了。
如果,真的是鎖心玉救下了我們,把我們送進了另外一個時空,那麼沈逸,你是否也和我一樣,來到了這裏呢?
“公子,天王吩咐,待公子梳洗完畢到後堂伺候,現在是時候了,快請吧!”
一個輕靈的女音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轉頭一看,應是那先前保護大胡子的那兩名女子中的一名。
先前急於救人,沒把人看仔細,這會兒看去,見她臉型圓潤,眼睛圓睜,嘴巴小巧,發髻俏皮,一襲粉衣長裙,腰間一把入鞘長劍。
挺好的一個女孩,怎麼就冷冰冰的沒什麼人情味兒呢?真是可惜了。
或許是我端量的眼神太過露骨,女孩的臉蛋刷的紅了一片,嬌怒道:“看什麼看,還不快走?”
唉------我還以為她會說那句經典的台詞: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啊!
“可是,大姐,我又不是你家天王的什麼人,更不是你們家的侍從,憑什麼叫我去伺候?”
“大---姐?”女孩右腳一跺,抬起右手指向我的鼻子,“叫誰大姐呢?長不長眼睛啊,我有那麼老麼?”
果然,無論現代還是古代,女孩子最怕人家喊她大姐了,要不是她先前對我態度蠻橫,我又怎麼會損的拿這個來刺激他呢?
我摸著自己拍戲時嫁接起來的如緞般滑潤的長發:“要不然呢?”
“本姑娘明明未滿雙華,待字閨中,玲瓏俊秀,又哪裏會像你說的這般年老”女孩聲音越來越大,臉是越來越紅。
看她這副樣子,算了,我和一個女孩子叫什麼勁兒,待會兒說出去還以為我欺負女孩子呢。
“好啦好啦,逗你的,其實你一點都不老呢,還很漂亮呢!”
“真的?”女孩子眼睛一亮,“其實公子你長得也是漂亮得很呢,難怪我們大王會不追究你之前的冒犯之罪。”
“不過------”女孩子接著說道:“公子還是快快請吧,別讓我們大王等急了。”
“我不去”不知怎的,一想到她口中的伺候,再想到之前在山頂上大胡子最後那番曖昧不明的話,我的心裏便毛毛的。
“公子”女孩的音調徒然升起:“能被被我們大王看中可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可別不識好歹,小心安你一個欺君之罪。”
“不知道你們大王是哪國的君”,聽他們口口聲聲叫那大胡子天王大王的,一時間真想不起來哪朝哪國的皇帝會用這個帝稱:“但就算他是一國之君,總得遵循道德法紀吧,我不願意,難道你們還想強買強賣了不成?若真是如此,倒枉為君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女孩氣的臉蛋通紅,一把抽出腰間佩劍向我揮來:“我看你去是不去。”
我一邊閃躲,一邊心中痛罵:“古人真是野蠻,說不過就動刀動劍,難道他們不知道刀劍無眼麼?”
幾番閃躲,最終還是我技不如人,女孩手中的長劍穩穩地架在我脖子上,隻要稍一用力,就可以立刻切斷我的大動脈。
我的身體使勁的往一邊傾,希望脖子可以離劍韌遠點,指尖捏住劍身,試探著往外推了推,然後逼迫自己擠出一個自認為可以迷倒眾生的笑容:“小姑娘家家的,長得像朵花似的,玩什麼不好,幹嘛玩劍呢,多危險啊。”
女子絲毫不為我的笑容所迷惑,反而把劍往前一送,使劍和我的脖子更加貼合了。
我心下一凜,我真怕她一失手,我的小命就沒了,那可真死的不明不白啊,我努力平穩情緒,滿臉獻媚:“美女,有話好好說嘛!”
我正膽戰心驚呢,門口突然傳來一聲低喝:“無雙,休得無禮。”
那一聲低喝,深沉有力,我抬眼向門口望去,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立在門口,男子一襲藍衣,身高體闊,氣宇軒揚,長著濃眉大眼,方臉厚唇,下巴可見黑黑短短的胡渣,總體看來還蠻英俊。
無雙聽見喝聲,咬咬下唇,不甘的放下劍來,嘴巴撅的老高,“王大哥,這個人,這個人他不識好歹,出言不遜,我也隻想嚇唬嚇唬他而已。”
中年男子一臉嚴肅:“胡鬧,刀劍無眼,傷到了這位裴小公子,看你怎麼向大王交代”。說罷,視線停留在了我的身上,他的神情由開始的一愣,轉為眼睛一亮,再轉為興奮地笑,笑啊笑的便幾大步邁過我的身前,如發現新大陸般,眼睛不停地在我身上上瞄下瞄,東瞅西看的。
我承認我的確長得很帥,見到我的人十之八九都會多看我幾眼,但是至於這樣誇張麼?
我很囧,再看,再看我可要發火了。
我正待發怒,就見男人爽朗大笑:“公子果然鍾靈俊秀,氣質脫俗,這等美人,普天之下恐怕真的找不出幾個吧!待會兒大王見了,非得立馬收了你不可,哈哈,又是一段美人配英雄的佳話啊!不過想那慕容公子,今後可得有的鬧了,我說是吧,無雙。”
“那慕容公子陰險狠毒,平日裏又驕縱跋扈,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我也早就看他不順眼啦,趁機挫挫他的銳氣,也叫他收斂收斂。”
“嗯,雙兒說的有道理,我看這位裴小公子眼神通透純淨,麵善溫和,必然不是那奸邪妄佞之輩,留在大王身邊伺候,我也放心的多。”
無雙了然一笑,眼珠子一轉,雙手抱拳,恭恭敬敬道:“侍女無雙,以後承蒙裴公子關照,剛才冒犯之處還請公子見諒。”
聽見他們的一番談話,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原來他們那大王把我帶回來,是要把我收做男寵,供他玩戲,我裴冉一身傲骨,即使我在另外一個時空過的潦倒窮困,也絕不會降格去做那賣身取寵的事。
思緒間,我隻覺得一股血氣上湧,眼神越來越冷,無雙抱拳僵於胸前。
他們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裴公子?”
我拉下臉:“我裴冉不才,打小起沒伺候過人,恐怕沒辦法伺候好你們家大王,還叫你們失望了。”
姓王的一聽,反而樂了:“不要緊,不要緊,也不用你幹什麼,隻要床第上讓大王滿意,包你榮華富貴,金帛玉瑤。”
“我、不、幹”,我回答的很是幹脆,我隻覺得可笑,他們叫我陪睡,我就陪睡?皇帝老子就了不起啊!我裴冉就不買他的帳。
無雙冷哼一聲,拿出劍來,顯擺似的在我麵前晃了晃:“公子可要知道,天底下隻有我們大王不想要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人。”
這是威脅,這是逼良為娼,我憤然,卻也無計可施。
轉念間,我瞄準了一邊的窗戶,蹭的飛速竄了過去。之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我打不過他們,我跑總可以吧。
我右腿一撩騎上窗台,左腿剛想越過,往下一看,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我怎麼就忘了窗外是懸崖峭壁,海石暗礁呢?我若真的跳下去,那真是除非再來一次穿越。再看那兩人,身體還處在原位,儼然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那姓王的長歎一聲:“沒想到裴小公子還是個烈性子”一臉促狹。
我咬咬唇,雖然我覺得氣節很重要,但眼下的情況未必到了非得以死明誌的地步,且等我如何和那大胡子周旋吧!
我跳回屋內,拍拍衣袖,尷尬間使勁提了提底氣,吐出一句:“窗外麵的風景不錯。”
“原來如此”那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我覺得我的臉刷的一下,陡然升溫。
雙兒輕靈的聲音再即響起:“既然風景也都看過了,也該看看我們大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