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不是誰都可以當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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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騎過摩托車了,丁小萌有些手生,但看著摩托車行駛在回家的街道上,當年的一切感覺又重新回來了,隻是心裏想著越來越近的家,有些忐忑。
一切還是舊模樣,沒有什麼大變化,不過家裏添置了一些新家具,沙發,組合櫃,還有丁爸期望已久的液晶電視。現在他就坐在液晶電視前的沙發上,看見丁小萌進門了,站起來接過她的行李箱,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回來了!”沒有任何驚奇,也讓人感覺不到絲毫責備,依舊還像以前讀大學的時候一樣。
丁媽在廚房做飯,聽見聲音也跑了出來,看了丁小萌一眼,又看了丁早早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回到了廚房,拿刀把大蒜拍得震天價響。
丁小萌隻叫了一聲爸媽就再也沒有說出任何話來。本來她以為爸媽會打她一頓,或者至少大發一場脾氣,可惜他們什麼也沒說,這讓丁小萌原本準備的一肚子懺悔的話無處釋放,反而更難受。再看看兩老頭上的白發,眼眶不禁就濕潤了。
一頓飯吃得沉默而尷尬,就連一向調皮搗蛋的丁早早也異常乖巧。接近尾聲的時候,丁媽似乎是終於忍不住了,將筷子狠狠地擱到桌子上,動動嘴好像要開罵。丁小萌早已做好了準備,恭恭敬敬地放下筷子坐好,望著丁媽,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然而丁媽到嘴邊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她像是突然被什麼哽住了一樣,咽了一口口水,就嗚嗚地哭出來,一邊哭一邊說道:“當初讓你聽我的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吧?你從小到大都乖,怎麼這一次就做出了這麼丟人的事情!反正這孩子我是不給你帶的,你自己帶!你說你帶著這麼個拖油瓶,以後還怎麼嫁人?”一席本應該是責備的話被丁媽說出了無限的心疼,丁小萌一個沒忍住,想起自己這幾年受的苦也嘩嘩流下淚來。丁早早一看媽媽哭了,這可不得了!幾乎沒有任何前戲,連撇嘴這種預告性的動作也沒有,張嘴就來,哇哇大哭!祖孫三人哭成了一團。
也算是一哭泯恩仇,哭完之後丁媽就對這件事閉口不提,收拾完碗筷,竟然抱起丁早早,開始逗她玩。
丁小萌洗了臉在房間裏收拾她為數不多的家當,丁爸突然走了進來,坐到她對麵,神神秘秘地對她說:“你別聽你媽嚇你!我女兒漂亮又有才,怎麼可能嫁不出去,就算有了早早,將來也一定找得到疼你們娘倆的人!”
從小到大丁小萌都跟丁媽親,連話也和丁爸少說。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丁爸卻成了她最值得依賴的人。丁爸不是個會說話的人,每次安慰丁小萌的時候都想做到不動聲色,滴水不漏,卻總是讓丁小萌看出些蛛絲馬跡。這樣的努力讓丁小萌心裏很感動,也很愧疚,點點頭道:“我知道!我一點也不擔心!”
“那男的後來還來找過你兩次,不過被我掃地出門了!”
“什麼時候?”
“就是你剛走那半年!”
丁小萌苦笑了一聲,道:“算了,他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的生活從他說讓我把孩子打掉了那一刻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好好,我不提了!他確實也沒什麼好提的!以後有什麼打算?”
丁小萌想了想道:“還是先把早早的戶口解決了再說,我從走了之後就一直給一家雜誌社還有網站寫稿,每個月輕輕鬆鬆也能有個七八千的收入,養她不是難事兒,關鍵是戶口,不然上學看病什麼的都難!”
“嗯!戶口這事兒我來想辦法!明天我去找找你大姑,讓你大姑父給你幫幫忙!”
“算了,還是我去吧!”丁小萌一邊說一邊從包裏拿出一雙護膝和一條圍巾遞到丁爸手裏:“爸,我這幾年一個人帶早早也沒什麼錢,這雙護膝是給您買的,圍巾是我親手給媽媽織的!女兒太沒出息,給您二老丟臉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丁爸接過圍巾和護膝,拍拍她的肩道:“你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把早早帶那麼大,爸爸已經很為你驕傲了!”說著走出房門,離開前還調侃道:“你長這麼大做的唯一一件不讓老爸驕傲的事就是找個男朋友還沒你老爸帥!”
丁小萌知道丁爸這麼說不過是為了讓她明白他沒覺得自己給他丟了臉。不過話雖說得輕鬆,丁小萌還是能從丁爸的白發裏看到因為自己一家人受到的壓力。未婚生子,這在這個小縣城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想到這裏,丁小萌又難過起來。自己無所謂,可是爸媽辛苦了一輩子,總不能讓他們在這個年紀撕破了老臉。
所幸的是不知道是因為在自己回家以前她的事情早已經不是大家飯後的談資,還是因為父母為了不讓自己傷心難過而早已打點好了一切,丁小萌母子倆此次回來並沒有受到太多的指指點點,人們反而是同情更甚,還有人居然要給丁小萌牽紅線介紹男朋友,這讓丁小萌總算在自己爛成渣的生活中找到了一點完整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