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吭聲了？”歐文亞楠見慕容程祥一副眉頭緊鎖、沉思不言的樣子，頓時沒了興致。忿忿地將手中的茶盞往桌案上一放，道，“若是不行，那便算了。”
    慕容程祥搖搖頭，緩緩解釋道：“亞楠，你聽我說。自古後宮都是有規矩的，不管是兩年一度的選秀還是皇帝臨時起意，所納入後宮的妃子都要按照晉升等級一一執行，哪有像你這樣，一下子便想著做皇後的，當真是不行。”
    歐文亞楠冷哼一聲，“是無法讓我當這皇後呢？還是怕我當這皇後呢？慕容程祥，你這人心裏想的什麼，我是最了解不過了！”
    “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朕是存了心思要讓你呆在朕身邊的，你又何故說這些傷人的話，倒顯得朕是多麼的有心機一般！”慕容程祥很顯然是被他的話氣到了，此刻回答得竟是帶著幾分喘意。
    歐文亞楠見慕容程祥急起來，心裏隱隱後悔剛剛的衝動，隻能平複下心情，服軟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對，你莫要跟我置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我可不想你再跟先皇一樣，氣出什麼心疾來，到時候心疼得可還是我……”
    “算了，先不說這些了。”歐文亞楠扯開話題，道，“方才我見得郭相從此處出去的。到底是怎麼了？我見著郭相的麵色有些不大對勁。”
    慕容程祥將手中的毛筆擱置在一旁，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肩，回道：“你也覺察到了麼？”
    “什麼？”歐文亞楠一邊應和著他的話，一邊走到他身後，擼起袖子，慢慢在他後經之處拿捏起來。
    慕容程祥閉起雙目，道：“這郭相素日裏遇上事情都要據理力爭一番的，可最近一段時日著實奇怪。麵色不似先前那般光彩，目光也變得有些呆滯，常常目無焦距，似是蒼老許多。就連著性子也跟著收斂不少，倒是顯得頗為安穩。朕今日就著西北那邊的戰事與諸多大臣商議了一番，且不說黃郝重那些老臣了，就連著沈會耀這個悶葫蘆今日還大放厥詞了一通。倒是那郭相，朕問他有何見解，隻說了句‘但憑陛下做主’，便就沒了下文。朕本以為他是有什麼話要跟朕私下說一說的，誰知道到了禦書房，還是跟個木頭一樣，‘嗯嗯啊啊’的，什麼都沒道來，真是氣死朕了。”
    歐文亞楠聽著漸漸皺起了眉頭，他可是還記得幾月之前，舒魚在牢獄被侵犯一事。當初他便查到是郭相暗地裏給人透了密令，說是不必善待瑜公子，今日照此番看來，這個郭相，倒是真有懷疑了。
    “啊！”慕容程祥忽覺得肩上一痛，低聲輕呼了出來，轉頭一看歐文亞楠，咂咂嘴道，“你輕點兒。”
    歐文亞楠笑笑，故意使了把勁兒，直捏的慕容程祥慘叫連連。
    “好你個歐文亞楠，不給你點兒顏色瞧瞧，你就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了是不是？”慕容程祥裝作咬牙切齒裝，一個反手抓住歐文亞楠，生生一扯，便是將人猝不及防地扯到懷裏來。
    慕容程祥抱著他，也不顧歐文亞楠慌亂的掙紮，硬是將人按在自己的懷裏動憚不得。
    “亞楠，你還記得嗎？”慕容程祥忽地一陣感傷，聲音竟也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聽得歐文亞楠頓時沒了掙紮，安安分分地呆在他懷裏不動了。
    “什麼？”
    “你還記得多年之前，朕還是大將軍，你是朕的軍師，那年我們抗軍北上，二人偷溜出軍營喝酒，朕那時告知你，朕一直在尋一個人，你可還記得？”
    歐文亞楠埋在他懷裏點點頭，“記得，你還說，怕是一輩子都尋不到，想著放棄的，我勸誡著你不要那麼悲觀，若是心裏掛念，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將那人挖出。”
    “恩……”慕容程祥笑著，對上他的眼睛，柔聲道，“可現在朕想明白了，朕不想再去找那人了。這麼多年了，朕想，朕該做的，便是牢牢抓住眼前的，若是眼前的也跑了，到時候，那才是朕後悔的日子……”
    歐文亞楠望著這著實詭異的慕容程祥，眉腳抽了抽，問道：“慕容程祥，你今日究竟是怎麼了？有什麼話直說就好了，你這樣，看得人瘮的慌……”
    誰知，慕容程祥竟是癡癡一笑，青天白日的，差點兒沒閃瞎了歐文亞楠的氪金狗眼。
    “朕想說，亞楠，你做朕的皇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