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翠兒是吧？”慕容程祥望著地上跪著的婢女，問道。
    翠兒雙目含淚，趴在地上，回道：“回皇上的話，是。”
    “宮中大擺筵席迎接商秦使者的那晚，瑜公子是否拿著上藥外出了？”
    翠兒咬了咬下唇，抬頭迎上慕容程祥的目光，說道：“皇上此話的意思，是在懷疑瑜公子麼？我家公子雖比不得後宮其餘小主性子剛硬，可對皇上卻是一片丹心哪！皇上！我家公子定是冤枉的！求皇上定要明察！還我家公子一個公道！”
    慕容程祥皺皺眉頭，不急不緩道：“朕隻問你，那日晚瑜公子是否拿著上藥出去救人了？你隻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翠兒聽得他的口氣，咬咬牙，回道：“是。那日我家公子確實問奴婢要了傷藥出去。但是否是救人，奴婢便不得而知了。”
    慕容程祥聽了麵容上淡淡的，沒有任何反應，隻揮了手，讓她退下。
    翠兒從地上站起，抿了抿嘴，最終張口大聲道：“皇上，奴婢知您對瑜公子並不是無情，奴婢有句話定要告知您！”
    慕容程祥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沒有作聲，算是應允。
    “我家公子生性軟弱，後宮攀附爭寵的事情他自然不懂，但奴婢看得出，公子對陛下的心是真的。當年陛下應允公子廢後宮，三千佳麗唯留瑜，公子開心得像個孩童一般，整日麵上掛著笑。後來陛下複立後宮，瑜公子雖是心裏不喜，但最終還是應了，為的隻是不讓您擔憂。公子曾跟奴婢說過，說陛下是天下人的，從不屬於他一人，所以，他不能自私。奴婢也問過公子，問他為何不離開。公子說，這天下人雖都是陛下的子民，可卻沒有一個人能體恤陛下懂陛下，若是此刻他再離了陛下，那麼陛下，便就真的隻是一人了……”翠兒抹了抹眼角的淚，說道，“後宮都知瑜公子不喜鬥爭，所以變相地折磨他，就連公子手指受傷，太醫院所開的金創藥，抹在傷口上都是火辣辣的疼。陛下，瑜公子為了能讓您省心，受了不少委屈，奴婢求您，一定要為瑜公子做主！”
    翠兒說完，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下響頭，然後離去。
    慕容程祥坐在坐位上深深地歎了口氣，心裏堵得厲害。他一直以為舒魚性子柔弱，卻不想心裏竟是這般的想法，確實讓他足足驚愕了一番，但同時，他心裏又隱隱地生出愧疚來。
    他其實喜的並不是如今的舒魚，而是當初的魚仙，隻因舒魚眼下三顆紅痣，他便就強行將人禁錮在自己的宮裏，日夜承歡。他還記得當初舒魚第一次見他時的那種害怕與瑟縮，卻不曾想，時光匆匆數載而去，最懂他的，竟是這麼個自己從未在意的青年。
    “劉顯德！”慕容程祥放下手中的茶盞，對著外殿大叫道。
    劉顯德趕緊從外殿跑進來，躬身道：“皇上，奴才在。”
    慕容程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歎了口氣說道：“你讓禦膳房燉些補品，隨我去牢中看看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