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 問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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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荊欲娶男子為妻之事,很快便在問家莊傳開了去。問家莊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對於這件事所抱態度不盡相同,雖說明裏大家均緘默不語,然而私底下卻是議論紛紛。無論如何這件事總歸有違世俗倫理更有離經叛道之嫌,所以大部分人均是不太理解的。雖然他們也許知道花樓裏有男倌,也大概知道有些大戶人家或官宦人家會飼養孌童男寵,但是這些都是私下裏不足為外人道的,他們從未聽聞有人會明媒正娶一個男子為妻。
所謂一傳十,十傳百。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雖說這也算不上什麼惡事,但亦很快便在江湖中傳開。問家莊在江湖中雖說算不上什麼名門大派,但卻也是一個不容小窺的存在。其實問家莊早先在江湖中默默無聞,少有人知。雖說其莊中有一劍塚,內有利劍千萬把,然利劍雖多,卻少有好劍聞名,便也不足為江湖人所道。直至三年前,問家莊劍塚突見天光墜落,劍塚之中便燃起了熊熊烈焰,這烈焰足足焚燒了三天三夜,劍塚之劍卻完好無損,然經過天火鍛煉使得劍塚之劍把把皆為神兵利器。然劍有靈氣,尋劍之人需與之共鳴方可得之。至此之後常常有人上問家莊問劍,卻少有人能尋得。加之近些年問荊在江湖中多有活動,問家莊也便名聲在外。隻是問荊向來隻憑心頭所好,行事作風亦正亦邪。其手中的那把寒冰劍足以叫正邪兩派聞風喪膽。傳聞天下人從未見過問荊的寒冰劍,隻因見過之人皆已然成為劍下魂。雖說這傳聞有些誇大其實,卻是道出問荊年紀輕輕便已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所以此事一經傳開,便在江湖中炸開了鍋,眾說紛紜,好話壞話均是說盡了。這事無疑給問荊加上了一個新的標簽:喜好男色。而問荊所要娶的男子更是眾人口中所談論的對象,有的說其容貌絕世無雙比任何女子都要美上千分,有的說其武功蓋世遠在問荊之上……總之他們覺得能讓問荊甘願娶一個男子為妻之人絕非等閑之輩。於是天下人對這位問家莊未來也是全天下唯一的男莊主夫人充滿了好奇之心。
靳冬青在問家莊的地位其實是有些尷尬的,雖說是問荊將娶之人,但是卻身為男子,於倫理不合。若視為準莊主夫人伺候,著實讓問家莊的人有些別扭,然而身為下人卻別無選擇。所幸靳冬青與問荊平時並無過分親密的舉動,自那日紫芙公主大鬧之後問荊也再未說過娶靳冬青一事,婚事更是未曾安排。於是這婚事便成了隻是私下裏大家口口相傳未必當真之說,眾人也就姑且將其當做上賓伺候著,然而卻依舊不敢有絲毫怠慢。
靳冬青卻壓根不將這事放在心上,用了幾日的時間將這天下以及江湖大局小勢了然於心。又用了幾日的時間,將這問家莊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隻要他能去的能打聽的地方亦都了解了遍。而其中唯一讓他懷疑的地方便是那劍塚。那劍塚著實奇怪,若說是隕石墜落的話,那麼劍塚絕不會如現在一般完好無損,若是誅玉碎片……從時間上來說畢竟不是在同一時間穿梭時空,時空差導致時間上的差距也是可能的,而讓他懷疑的是小小一塊誅玉碎片竟能將廢鐵變神兵?若這事為真,那麼這誅玉果真是該當封印這千年之久。總而言之,這劍塚是他必須且一定要探個究竟的地方。而對於問荊,他越了解的多,便越發覺得這人著實很對他的味,行事作風單憑個人喜好、灑脫自在、不拘泥於所謂禮教。唯獨這性格實在不甚討喜,每日冷冷冰冰不苟言笑,那張一號臉從早到晚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好似誰都欠他二五八萬一般散發這生人勿近的信息,著實討厭。
這日風和日麗,是少有的大好天氣。靳冬青一早便去劍塚查探誅玉碎片的下落。劍塚在問家莊後山的山穀裏,隻有一條路可以去得,卻是極為不好走。因為早些年很少有人去劍塚,道路便因無人行走而慢慢消去,近些年因求劍之人頻頻尋入才慢慢走出一條道來。問荊也從未想過去修這條道,即是求劍必抱誠心,自然也就不在乎這荊棘之路的阻礙了。隻是這便苦了靳冬青了。
好不容易尋到了劍塚,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得目瞪口呆。雖說對著劍塚中有千萬把利劍這事早有些心理準備,隻是當真在眼前的時候卻依舊被震懾的不知言語。放眼望去一片劍林,似乎不著邊際。想來到這劍塚中求劍也並非易事,須得在這千萬把劍中尋得與自己有共鳴之劍也是一個對問劍者的極大考驗。而在這偌大的劍塚中尋那麼一塊小小的誅玉碎片無疑更是難上加難,堪比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