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淩睆 1.殘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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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淩睆,是東方浩然曾經喜歡的人。當然,若不是那場災難,或許,我們應該能夠一生相守。
我跟東方浩然相識於一場家族間舉辦的舞會,舉辦舞會的目的,無疑是為了各家族企業間能夠更好地合作與發展。
東方浩然小我兩歲,所以,他總是叫我淩睆姐姐。我們認識的那一年,他14歲,我16歲。東方浩然就是小屁孩兒一個,除了學習之外,其他的一竅不通,我很討厭他,不是因為他長得不好看,而是因為,他總是諂媚地笑著,討好地麵對身邊的每一個人,我不喜歡她那樣的笑,明明長得那麼好看的一雙眼睛,卻偏偏被這虛偽的笑容給玷汙了。
我去釣魚館釣魚,他也去了,於是,我們便好死不死地再次遇到了。我知道他在我後麵站了很久,但我就是不為所動,最後,他突然讓我教他釣魚,不教他他就大哭,我是在沒辦法,隻能教他了。我們兩個就這麼坐在岸邊上釣魚,他突然跟我說,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很安寧。有種白頭偕老的味道在裏麵。我臉紅得打他,他笑著不還手。那一年,他15歲,我17歲。
我是學校裏公認的校花,不僅長得漂亮,而且,脾氣很好,學習成績又優秀,再加之我無比睥睨的家世背景,所以,學校裏很多男孩子追我。我跟東方浩然成了好朋友,自然,學校裏男孩子追我的事情我也就告訴了他,不過,他每次都很不高興的樣子,至於為什麼,那時候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後來,我上大學了,沒過兩年,東方浩然也上大學了,跟我同一所學校,我很開心,因為,我在這所學校裏有個很好的朋友。
追我的人更多了,我很煩惱,每天不是被這個人突然拉到這裏“借一步說話”,就是拉到那邊“我有事跟你講”,甚至於,有些極端的,想要強我。還好,我的家族背景夠大,再加上我本人的油幾分身手,所以,這些都輕鬆化解了。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東方浩然沒那麼親近我了,他看我的眼神中,多了很多困惑。
終於有一天,他高興地像我跑來,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整個人都精神煥發的,像是初春的太陽一樣耀眼迷人。他在我麵前停下,高興地拉著我的手,我這才發現,他又長高了,長得比我穿高跟鞋都高,他說,淩睆姐姐,我喜歡你,你做我女朋友吧!說完,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當下便羞得伸手拍人,他跳著躲開了,然後朝我揮揮手,說一定會追到我的。我想,當時的我一定臉紅得跟熟透的柿子一樣,要不然,旁邊的好友不會笑的那麼誇張。那一年,他19歲,我,21歲。
他用了一年的時間來證明他的認真,每天為我做這做那,告訴我今天的今天如何,適不適合曬被子,替我關心今天幾節課,需要幾點去占位子……甚至於我月事來了,他都能在我忘記的情況下提醒我,告訴我這段時間保暖,不能吃冰淇淋。我有種感覺,那一年,是我過的最開心的一年。
於是,我答應了他,做了他的女朋友,雖然比他大兩歲,但我卻盡情地享受著他給我的溫暖,那晚,我們便做了。他很緊張,很是小心翼翼,手段很是生疏,但我們彼此卻享受到了彼此,真正意義上的融為一體。此後他更加愛我,我想是顆珍貴的寶石一樣,被他捧在手心裏小心嗬護。
因為家族的關係,我們暫時隱瞞了我們的關係。偷嚐禁果的後果是瘋狂的迷戀,我開始愛上跟東方浩然做愛時的那種感覺,幾乎是每次見麵,我都會情不自禁地引誘他,然後,我們便自然而然地滾到一起。我喜歡他的身體,健壯得沒有一絲贅肉,寬大的肩膀看著便想讓人去依靠。但,紙終歸是保不住火的,我忘了我是女人,他留在我身體裏的東西,是會讓我懷孕的,於是,那一年,我懷孕了。
是我的母親先發現的。她原本是個軍人,所以,對於很多事情很敏感。於是,很不幸地,我被她抓住在衛生間狂吐,然後,我便被架去了醫院。
母親在得知我懷孕的那一刻,傻了,隨後趕來的父親跟哥哥也傻了。但終歸是親人,他們隻問了是誰的孩子。我告訴他們,是東方浩然的。他們沒說什麼,隻說要盡早讓東方家知道,然後兩個人結婚。
他們沒有反對,我很開心,便去告訴東方浩然,但看到東方浩然為了保護他的弟弟東方浩天而跟東方浩辰打成一團時,我卻突然害怕了。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東方浩然,淡藍色的眼睛此刻像是閃著深紫色的光芒,透著嗜血,透著殺戮。那次,東方浩辰被打斷了兩根肋骨,手臂也骨折了,東方浩然被他的父親東方奕罰跪在老宅三天。東方浩然硬撐著沒進一滴水一粒米。然後,東方浩然便帶著東方浩天搬離了東方家的老宅,去了A市,那座我們的大學所在的城市。
我沒有告訴東方浩然孩子的事,也沒有跟他說結婚的事,想到東方浩然跟東方家的關係,我便隱隱擔心。但東方浩然仍是對我很好,他能從我眼中讀出我的心情起伏,問我怎麼了,我隻說,我擔心我們的以後。他笑笑,說沒關係,他是男人,等他畢業了,他會工作,然後,就娶我,讓我給他生孩子,生好多好多,跟浩天一起,他會把他們都養大。我有些感動,才知道,他竟然那麼喜歡孩子。
我準備告訴他一切,可偏偏,我暈倒了。我被送往醫院,醫生告訴我我得了癌症,身體裏有了腫瘤。因為我的身體的緣故,我的孩子早在一個月前就停止了生長,其實,孩子幾乎是死胎了。我哭著流掉了我的孩子,但我身體裏的腫瘤還在。我瞞著東方浩然在醫院看接受治療,現在想想,我們的隔閡就是那時形成的。
生病看病本是常事,可我是淩氏的千金,一旦被媒體知道我的事情,依著媒體掘地三尺的性子,我跟東方浩然的事情定然瞞不了多久。我自己我倒是不擔心,依著我父親我哥哥的手段,那般媒體隻會自討苦吃,但東方浩然就不一樣了,他跟東方家鬧得僵,再加上歐陽文倩那個可惡的女人一直在東方奕耳邊煽風點火,我擔心,要是我跟東方浩然的事一旦挑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事實證明,我做的沒錯,歐陽文倩其實對我們早有懷疑,也曾經匿名給諸多媒體寫了很多信件,但最後,都被我的哥哥淩賀以強硬的手段壓了下去,沒能掀起什麼風浪。
雖然東方浩然看我的眼神帶了很多不解,但我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很想告訴他一切的真相,但我沒有。我跟他說,東方浩然,你一定要堅強起來,你是男人,終有一天要重新回到東方家,拿回你的一切。
但很久的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東方浩然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東方浩然了。他早就知曉了孩子的一切,可憐我還隱瞞至此,在他眼裏,都成了因為害怕而躲避的借口。
後來,我出國了,我的父母跟哥哥在美國給我安排了很好的醫生,讓我去那裏接受治療。臨別前,我還是沒有告訴東方浩然真相,隻告訴他讓他等我,1年的時間,1年之後,我就會回來。他沒有問我原因,堅定地吻我,他會等我。我淚流滿麵。
但是,我沒想到我的病情會那麼嚴重,第一年,我在美國接受化療,效果還不錯,半年的時間,我體內的腫瘤便就停止生長了,但我的頭發也因此掉光了,醫院為了保險起見,我留在了醫院做康複的準備。
但,似乎造化弄人,第二年,當我準備回國的時候,我再一次暈倒了,當我醒來的時候,醫生很是抱歉地告訴我,原本已經停止生長的腫瘤,似乎又開始擴散了,我當下便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我跟東方浩然約了一年,現在,已經超了三個月了,東方浩然,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要我了?我搖搖頭,甩開這種想法,不會的,然他愛我,一定會等我的,我應該相信他。
於是,我在此躺到醫院的病床上,每天接受著醫生無休止的檢查,無休止的放療跟化療。我很想哭,因為我變得更加可怕了,不再像以前那麼美麗,不再像以前那麼高貴端莊,像是個從墳墓裏爬出來的骷髏一樣,慘白駭人。我捂住臉,淚水從我指縫中滲出。東方浩然,我害怕,我好想你在我身邊……
後來,我是在受不了了,我跟醫生說我要手術,醫生嚇了一跳,說我的腫瘤在腦部,手術的話,成功率隻有不到10%。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已經在醫院了多呆了一年,這次不管怎樣,我要回去,我想盡快見到東方浩然。兩年了,我沒有那麼多的兩年!
醫生最終還是給我做了手術,手術成功了,但也沒成功,腦補的腫瘤是切除了,但我,卻也陷入了沉睡。
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兩年間的思念,兩年間的苦苦掙紮,我才發現,僅僅兩年的時間,我便蒼老的如同一個八旬老人一樣,不再朝氣,不再年輕。
但,我還是思念東方浩然,看到他幻想著我們擁有未來的那種欣喜與微笑,我發現,原來,我是真的愛他,愛他愛到靈魂裏的那種愛。於是,我掙紮著,在第五年的時候醒了過來。但,醒來的我昏昏沉沉,什麼都不記得,形如枯槁。我的父母跟哥哥經常過來看我,但我卻不記得他們。我又花了一年多的時間來做身體複健跟記憶恢複,終於在一次讀雜誌的時候發現,東方浩然作為國家大明星瑞利恩兼東方集團總裁的形象刊登在這期的明星周刊上,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孩子,媒體報道說是宮家的大小姐宮離,已經跟東方浩然有了婚約。
我的腦中像是爆炸一樣,瞬間想起了所有,我幾乎是像瘋子一樣吵著要出院。可沒過多久,又發現東方浩然跟宮離結婚了,我的心一下子涼到了腳底,心也隨著碎成了碎片。
其實,我不怪他,我真的不怪他,我離開了這麼久,他到現在才想到結婚,我已經很感激了,隻是沒想到,我的心居然也會疼得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