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 76.葬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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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文簡來到了H市,不為桑古,也不為白羽,隻為自己那無辜而死的孩子。
今天是大年初一,天上仍舊飄著白色的小顆粒,浩然說,這叫雪,隻有在天氣很冷時才會下。
“二殿下,就是這兒了。”白日成帶著歐文簡來到一座華麗的墓碑前,墓碑上刻著“小公主”三個字。
“恩,你先回去吧。”歐文簡平靜地回答著。腹部的傷口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他難耐地皺皺眉。
歐文簡跪坐在墓碑前,雙手抱著墓碑,臉頰蹭著冰冷的石頭,麵上籠著一層陰影。
這短短的幾個月,他經曆的太多,比以往八百多年經曆的都多。
先是遇上東方浩天跟東方浩然,與他們成為朋友。再是為桑古受傷,跟東方浩然酒後亂曱性,享受他給予的溫暖與照顧。之後有了孩子,每天都沉浸在孕育的歡喜中,直到後來與微洛的戰爭。桑古的那一劍,不僅結束了自己對他的眷戀,也失去了腹中的期盼。我的孩子……
歐文簡一隻手撫上仍舊作痛的小腹,慘白地笑著。
孩子,我的寶貝,你現在恨我嗎?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個小公主。我的小公主,爹地日夜期盼的小天使,你隻在爹地的肚子裏待了四月,爹地真的,好不甘心,好舍不得你……
歐文簡摩挲著堅曱硬的石碑,手指劃過石碑上的字,眼眶酸脹曱得疼。
“孩子,我的小公主,爹地為你跳支舞吧!願你一路走好,再無留戀……”歐文簡慢慢站起,閉上眼睛,慢慢釋放著體曱內的魔力。再睜眼時,已換上一身火紅的廣袖舞衣。
他勉強地微笑著,抬起下顎,踮起腳尖,輕輕地旋轉起來。手臂揮舞著,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弧度,長袍在草地上拖著,披在肩上的紗隨風飄揚。雪花落在他水藍色的長發間,化作一顆顆的水滴搖搖欲墜。額上的寶石閃閃發光,映襯得他那深藍色的瞳仁越發的明亮。
孩子,這隻葬魂舞便贈予你,願你此生無戀,早日輪回。
他揮舞著衣袖,紗巾拂過麵頰,淡淡的絲滑之感。手指從紅袖中伸出,露曱出曱水藍色珠光指甲,與身上的火紅形成鮮明對比。衣服上的金線繡著越過龍門的人魚,波浪的秀發陷於洶湧的波濤之中,激起片片水花。
他躍動著,像是冬日裏的一團火動的精靈,旋轉著,舞動著,讓人移不開眼。到最後,他穿著一身的紅色舞衣漸漸懸至空中,雙曱腿化作魚尾,尾鰭像是一層層蓮花花瓣兒一樣,在微風中散開。耳鰭漸漸張曱開,他伸手將撩人的秀發別於耳後。露曱出了脖子兩邊淡藍色的鰓。擺了擺尾巴,長袍下隱隱微微散發出曱水藍色的光芒。
吾女,吾以子生父之名,獻上葬魂一舞,特予你觀而思之。吾無曱能,未能保全於子,子當魂忘此生,再尋有緣生曱母。今為子送魂,望子早入輪回,再世為人。
歐文簡攤開雙手,身曱體四周散開淡藍的光芒。墓碑下漸漸生出一團紅色的火焰,漸漸來至歐文簡身前。歐文簡伸出手撫曱摸曱著,隨後不舍道:“去吧——”那紅色的火焰立刻像流星一般,飛向遠方。
歐文簡收起魔法,跌落至地上,捂著腹部放肆地哭了起來。
這一次,他的孩子,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