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37.父親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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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接到電話那刻起,安陽就帶著東西來到了機場候著。看到吳岑從關內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外邊已經飄起了小雨,站成一列的手下,每個人手裏都撐起一把傘。吳岑沒著急上車,他站在傘下望著雨簾出了一會兒神,隨後才在傘下穿行而過,坐進手下事先拉開車門的車子裏。
安陽跟在吳岑身後上了同一輛車,他把手裏的檔案袋遞到吳岑手裏,“這是你讓我查的資料,都在這裏。”
吳岑漫不經心的打開封口,抽出裏麵的一遝資料,第一張上麵就貼著黃俊濤略顯稚氣的一寸照。資料一頁頁看下來,他的臉色也開始變得難看,當看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時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們兩個有直接關係嗎?”吳岑聲音冷的發寒。
“目前來看沒有。”安陽謹慎的回道。
“但是這個陸飛。。。。。。”吳岑停下來,沒再說下去。他把資料放到一邊,頭轉向車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安陽見狀不再說話。過了幾分鍾,才想起今天出門時金醫生跟他說的話。
“今天金醫生說,老爺子快不行了。”
吳岑連頭也沒回,“他下這種病危通知已經不下三次了。”
“這次據說,真的要不行了。”
“那就該祝賀他了,終於解脫了。”吳岑說的絕情,眼中卻閃過一絲波瀾。
車子駛進吳家大院,吳岑下了車安陽跟在身後。
別墅前候著的就是吳家的家庭醫生金卓。
吳岑看了金卓一眼,“我一會兒會過去,你先回去吧。”說完,徑直上到二樓的書房。
他把黃俊濤的資料放進抽屜裏鎖上,又回到房間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整理的差不多了他才穿過後院來到吳老爺子居住的小樓。
房間內的醫護人員見吳先生來了,紛紛放下手裏的東西退了出去,最後隻留下了金醫生。
吳老爺子帶著氧氣罩虛弱的躺在床上,床周圍擺放著各種醫療器械。吳老爺子看吳岑進來,他眨了眨幹澀的眼睛,衝著吳岑的方向費力的抬了抬手。
吳岑麵無表情的走了過去,他沒有去拉老人的手,而是冷冷的站在一側看著床上的人。
吳老爺子頹然的落下手,然後摸上自己的氧氣罩,他想要把這個東西拿開好讓他能夠說幾句話。
金卓走過去幫忙,把氧氣罩輕輕的拿下來,並在吳老爺子耳邊囑咐道:“老爺子,盡量長話短說。受不住了就別挺著。”
吳老爺子衝金卓擺擺手,然後衝著吳岑費力的說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娘倆,讓你們。。。。。。受了許多苦。。。。。。但是。。。。。。你。。。。。。弟弟。。。。。。他沒有錯。。。。。。放過他。。。。。。”
“現在這個樣子讓你很難受是嗎?”吳岑彎下腰傾身上前,靠近吳老爺子的耳邊說道,語氣裏聽不出一絲同情反而是透著譏笑。
“他是你。。。。。。弟弟。。。。。。”吳老爺子虛弱的重複道,他的眼中帶著渴望,他渴望自己這個兒子能夠念及親情,渴望他能放下心裏的仇恨,渴望他能夠原諒自己當年的錯誤。
吳岑聽到這句竟然笑了,笑的苦澀。他搖搖頭看著床上可憐的父親說道:“我母親離開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兒子,又何來的弟弟?讓我放過他,你們當初放過我媽了嗎?”隨即吳岑的眼中露出了狠厲,他緊緊的盯著父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就算你想讓他來給你送終,那也要看看他敢不敢踏進吳家的地盤!”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兒。。。。。”那個“子”字還沒有說出來,吳老爺子就被氣的咳出一大口血,麵色蒼白的看著吳岑那張絕情而冷漠的臉。
白色緞被上刺眼的血紅,並沒有引起吳岑多一秒的關注,他對床上痛苦扭曲的父親視若無睹轉身離開了房間。
就在身後的門關上的一刹那,他聽到裏麵金卓的疾呼聲。這時吳岑才回頭瞥了一眼床上的人,一眼之後便緊緊的關上了門,將他和父親和痛苦的過去生死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