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3.雨後的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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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代的孩子都流行散養,就是白天父母都出去上班小孩子自己在家附近玩,渴了餓了就拿出掛在脖子上的鑰匙開門回家吃爸媽臨走前留的飯菜。遠不像現在這樣父母恨不得把孩子二十四小時拴在身上,生怕一個不注意孩子就被拐賣人口的壞人擄了去。
當然那個年代不是沒有擄人的壞人,黃俊濤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遇到了一次隻是被擄的人不是他。
黃媽媽把做好的飯菜用小碗扣上,然後叮囑黃俊濤在外麵玩的時候要注意安全餓了就回家吃飯。黃俊濤乖巧的點著頭跟在媽媽身後出了門,他要送媽媽下樓然後跟媽媽說再見。
送完媽媽,黃俊濤一蹦一跳的往樓上跑,脖子上的鑰匙隨著他的動作一跳一跳的打在他的胸口上。黃俊濤剛上到三樓,就看到他的新鄰居小朋友從走廊的深處走了過來身旁還有一個漂亮女人。那時小小的黃俊濤還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美,隻知道看著高興就想要親近,就像他那個漂亮的新鄰居小朋友。黃俊濤露出一臉天真的笑,對上的卻是對方始終冷著的臉。
漂亮女人注意到黃俊濤後停下腳步,彎腰跟黃俊濤親切的說話,“你好,小朋友。你是住這裏嗎?”
“嗯。”黃俊濤笑著回答,並指了一下新鄰居小朋友接著說道:“我住在他隔壁。”
“是嗎,我是小岑的媽媽也住在你的隔壁呢。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黃俊濤。”
“小濤,以後多來找我們小岑玩好不好?”
小岑聞言看了黃俊濤一眼後別過臉去,繼續保持著一臉冷淡。
“好啊,我會找他玩的。”
“真是好孩子。”漂亮女人捏了捏黃俊濤的臉,“那我們先走了,回頭來我們家玩。”說完,漂亮女人拉著小岑的手下樓。
就在走到拐角處,吳岑轉過了頭看向樓梯上方,視線正好對上黃俊濤看向自己的眼睛,對方又是一臉傻笑的看著自己。在之後的二十年裏,吳岑一直都記得那個清晨站在晨光中對自己笑的一臉天真無邪的黃俊濤。
黃俊濤雖然是個六歲的孩子,卻還是一個說到做到的小男子漢,他果然在隔天父母上班之後有去敲吳岑家的門。
開門的正是吳岑,對方看到黃俊濤先是驚訝隨後又變回之前冷淡的模樣。吳媽媽不知道在屋子裏忙什麼衝著門外喊道:“小岑是誰?怎麼不問問是誰就開門呢?”
“沒事,是隔壁的小孩。”吳岑回道,語氣裏帶著些許不耐煩。
黃俊濤從褲兜裏掏出幾個玻璃球伸到吳岑麵前,“我有這個,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吳岑嫌棄的看著黃俊濤伸出來的那隻小黑手以及他手裏那麼幾個髒不垃圾的玻璃球,“這個有什麼好玩的。”
“這個可好玩了,你沒玩過嗎?”說著,黃俊濤就彎下腰蹲到地上開始演示玻璃球的玩法。
這裏的板樓的走廊是開放式的,就是那種隻有一小段高度圍牆攔著上麵是露空的,每逢刮風下雨各家的門板都會被雨水打濕。
早上剛下過雨,走廊的地麵上還有坑坑窪窪的積水,玻璃球被彈出之後不小心就會滾到水裏擱淺。原本就髒的看不出顏色的玻璃珠子,在吳岑看來更是惹人討厭。
“你自己玩吧。”吳岑扔下這句話後就關上了門回到屋裏。
黃俊濤傷心的撿起地上的玻璃球在褲子上蹭了蹭把表麵的積水擦掉,然後又如寶貝辦在手裏搓一搓才放進褲兜裏。他看了一眼吳岑家關上的門,用手抹了下眼角然後摸著脖子上的鑰匙準備開門回家。
房門又重新被打開了,黃俊濤連忙拔出已經插進鎖眼的鑰匙等在一側。
吳岑從屋子裏走出來,手裏還抓著一個玩具車。這個東西在當時可是稀罕玩意,不是誰家小孩都可以玩上的,有的小孩在童年甚至見都沒見過摸也沒摸過。顯然黃俊濤沒見過這個東西,他兩隻眼睛瞪的溜圓直直的盯著吳岑手裏的東西。
吳岑看著黃俊濤那個沒見過世麵的傻樣就想發笑,這個笑他也隻是局限在心裏臉上依然冷淡淡的,“喏,這個沒玩過吧。給你拿去玩。”
黃俊濤不敢相信的看著吳岑,傻愣愣的問道:“這個借我玩?”
“你要是不想玩,我就拿回去了。”吳岑作勢要收回手。
黃俊濤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收回去,笑盈盈的對吳岑說:“小哥哥,你真好!”
被黃俊濤抓住的那一下吳岑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就是心理覺得怪怪的還癢癢的。要說討厭吧還不討厭,要說喜歡呢又有那麼一點。不過還是小孩子的吳岑沒有多想,當然想了他也弄不明白。他甩開黃俊濤拉著自己的手,然後蹲下身子在地上給對方演示該怎麼玩。
兩個小孩子就在雨後的這個上午開始了他們的友誼之旅也開始了他們一生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