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0章:幸福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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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室友陳科剛巧正在洗腳,見林風的水平出了狀況,便邀請他一起洗。不過對於他的好意,林風隻是給於一個最簡單的回複,說他不喜歡和別人一起洗腳。
然而,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他好一會兒又試探性地問我:付東宇,要不我倆一起洗腳吧,省開水。
我竊喜,知道在這麼多人中,他隻願意和我一個人一起洗腳。而之後的日子中,他從沒表示過要換水瓶,一直保持著和我一起洗腳的習慣。而這樣的習慣,也終成了我們幸福小窩中的另外一個烙印。
一直到現在,我都記得我和他的腳交織在一起的狀況:熱騰騰的開水中,我們誰都不願意最先將腳放下去,然後兩個人四隻腳便笑哈哈地相互按捺著,試圖讓對方的腳先落水。感受著雙腳的摩擦,我的心裏立刻湧現出綿綿的暖意。
如果說那一夜相偎在他懷裏的場景隻不過是個夢,或者說是他無意識間的行為的話,那麼今天的這一切,卻是我真真實實感受到的。
此時,他是有意識地用他的雙腳,悄無聲息地將我們的幸福建立起來。
林風生病了……
因為前一天晚上的雨,他得了重感冒。第二天雖說是周天,他卻不能參加任何活動。而按照以往,周天他是要參加籃球隊的活動的。不過雖說如此,他的臉上卻並沒有顯出任何的失望之色。
他說他懶得動,我說你跟我去醫療室,他愉快地答應了;他說吊水太恐怖了,我說吊水之後自然會很快好起來的,他愉快地答應了;他說胃口不好,不想吃東西,我說隻有吃東西了,病才會好的快,他愉快地答應了……
記得小時候自己生病不想吃飯,媽媽偏要我吃。她說生病的時候,越是不想吃的東西就越不要吃,那樣的話病才會好的快。而今天,我將媽媽教我的話完完全全地轉移到林風的身上。
我給他買了一袋葡萄糖粉。我知道感冒的人需要大量的葡萄糖來填充熱量,所以特為為他買了一袋。我也知道感冒的人也不喜歡吃甜的,但我偏強迫他喝掉,因為我的腦子中依舊記著媽媽教我的話。
我知道他一定不要喝,所以特為衝泡了,親手喂給他喝。而看著他閉著眼睛一口口喝掉我給他喂下去的葡萄糖水的時候,我感到格外的幸福。
因為晚上要在宿舍陪他,所以我就拿著飯盒到食堂打了一份稀飯帶,放上一點小菜帶了回來。他本來是不想吃東西的,見我吃的香甜,就說他也想吃點粥。我二話沒說,隨即將飯盒遞給他。
此時,日光燈下的宿舍裏,隻有我和他兩個人。他笑著要我喂他吃,我很開心地接受了他的要求。而看著他將飯盒裏的粥吃的一點不剩的時候,我甚至比他還要開心。
他說粥裏的雪菜很好吃,而也正因為這次,以後每天晚上配著雪菜的粥,便是我們永恒不變的食物。簡簡單單的一盒飯,不知不覺又在我們的幸福路上,留下一串腳印。
我有一片口香糖,拆開了遞到他的麵前。我記得廣告中綠箭口香糖的男女主角是各自伸出一隻手,將口香糖對半劈開,然後各自甜蜜地丟進口中,相視一笑……不過這個壞人伸出手,直接將除了捏在我手指尖的一丁點之外的口香糖全部奪走,然後得意地笑著送進口中。我假裝不情願,心裏卻很開心。
綠箭口香糖,一見好心情。這一幕廣告台詞雖然已經時隔多年了,然而至今依舊回蕩在我的耳畔,似乎也將我和他之間的這一幕,緊緊定格在那一刻。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漂亮,碩大的圓月高高地懸掛在天空中,銀月中的黑影似乎在舞蹈著。這樣的月下,他說我吹口琴給你聽吧,我說好。
和他在一起的這麼長時間裏,我還不知道他會吹口琴。然而,聽著他用口琴吹著一曲《小李飛刀》,我心醉之餘不禁有些暗自神傷:“難得一身好本領,情關始終闖不過……”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我竟也逃不過這一劫。
耳朵裏響著媽媽讓我主動追求愛的話,心裏卻是格外不是滋味。我知道,我和他之間的快樂恐怕正如曇花之一現,水中之撈月。然而,即便知道這一切都將成為泡影,望著坐在床上一臉笑容的他,我還是毅然決定要好好地保存著我們的這份愛。
我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這份情已經超出了普通友誼的層麵,不過那種和林風在一起時所產生的快樂,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然將其割舍。難道,正如《小李飛刀》中的一樣,我和他“相識注定成大錯”麼……
他告訴我他其實並不知道樂譜,而是一個音調一個音調拚出來的。為了這支曲子,他寒假在家裏練習了整整一下午。
他問我好不好聽,我笑說好聽。他說現在沒事情,問我要不要學,我好奇問你既然不知道樂譜,又怎麼教我?他說可以教我怎麼一個個湊出來,湊成樂譜。我聽了,心裏立刻就有些不尷不尬起來:沒有樂譜怎麼教,難道他一邊吹,我之後再吹,如果是那樣的話,那豈不是間接接吻了?
當然,在這個時候我自然是不會將這話說出來的,似是一種意識讓我很難啟齒說出“間接接吻”四個字來。好在這個時候,一個賣洗麵奶的小姑娘敲響了房門,讓我總算可以不用去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靜謐的夜,我破天荒地坐在林風的身邊,任由小姑娘在我麵前推銷她的洗麵奶。而小姑娘在對我做推銷的時候,我注意到林風溫柔的眼神正死死地鎖定我,臉上帶著他一如既往的招牌笑容,一副格外幸福的樣子。
我知道,此時他看我就如我曾看他的神色一樣。或者,對於今天晚上推銷員向我推銷產品的情景,也將在他的腦子中印上了一個深深的帶著幸福的烙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