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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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好了一切,葉珈珩吹滅了蠟燭,去了後院的神祠。
盤坐蒲團上,閉目。眉間紫色桃花在黑夜中妖冶綻放,一身藍衫早已變成玄色衣衫,黑發垂在兩旁,如明玉般的麵龐似在發光,空中散發著淡淡的荷香。神祚國的神,不食人間煙火,沒有世人所謂的家人朋友,沒有病痛,他的出生隻為給世人一份信仰。那深深的桎梏早就讓他喘不過氣,唯一動心的一次也是那夜蓮花池旁哭泣的人,可就是那唯一的一次也沒有好好的保護好。
天色漸漸明亮,群芳做好早飯,想起昨夜大人帶回來的小公子,端著飯菜便走向大人平時休息的後院。才剛到門口,就聽見隱隱的哭聲,很弱。
“小公子……怎麼了?”群芳放下手中的吃食,側頭就看見昨夜的那位小公子躲在床角,身上穿的是大人平時的衣衫,顯得有些空,一時間心中也泛起了憐憫,想起昨晚那髒汙不堪的樣子,忙跑了過去。可惜,還未靠近,就見秦釋慌忙的爬下床,還摔了一跤,卻不喊疼,隻是茫然的在屋裏亂竄。
秦釋醒來後就發現葉珈珩不見了,他隻是覺得很熟悉,那聲音,那淡淡的香味,還有那溫暖的懷抱,可他不會說話了,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的慌張更是讓他無措。
“小公子!您要做什麼就告訴群芳,我幫您。”群芳也看出了秦釋的問題,有些著急,大人現在還在神祠,他也不敢去打擾。
“……嗚嗚……嗚嗚嗚………”秦釋呆在一旁,有些焦急的‘看’向群芳,嘴裏嗚嗚的,也聽不清說的什麼。
“您是說……大人麼?大人在神祠祈福,要午時才會出來,您先吃點東西,大人出來了會來看您的。”群芳也不知眼前這十七八歲的小公子聽懂沒,慢慢的扶著他坐到桌旁,拿起還溫熱的粥喂著秦釋。粥是芙蓉蓮子粥,這是大人吩咐做的,想來是這位小公子喜歡吃吧,“小公子,這芙蓉蓮子粥味道還好嗎?小的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怎麼樣。”說這看了看秦釋的臉色,發現秦釋哭得更加厲害了,那淚珠兒不要錢似地掉,看的群芳害怕,心裏苦道:我的公子啊,我這是招您還是惹您了。
葉珈珩從神祠出來時已是午時了,臉上帶著麵紗,彎月似的眉梢上還有些淡淡的紫色,襯得那雙眼更是好看。還沒走進房間,就聽見群芳的聲音。
“小公子,您不要哭了,大人這就快來了,您乖乖的躺在床上吧。”
“…嗚…嗚……”
“您…”
葉珈珩聽到這兒,也沒再待在外麵,推門走了進去。床上掙紮的人兒仿佛感覺到了,不哭也不鬧了,呆呆的把臉麵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大人。”群芳跪下,神祚國隻有帝王不會向他下跪,因為帝王乃是真龍天子。
淡淡的荷香,冷冷的氣息,仿佛有什麼東西無風而動。秦釋激動的下床,尋著氣息,準確的拉住葉珈珩的衣袖,仿佛這個動作自己曾經做過,十分的熟悉。那雙手緊緊的抓住葉珈珩的衣袖,眼裏是激動、驚喜和說不出的感情。
“群芳,起來吧,收拾收拾,我們要去梅蘭山。”葉珈珩輕柔的嗓音讓秦釋一怔,腦中有些許畫麵閃現,不過他不會說話了,也不知是何時開始的,隻是當他知道自己口不能言時,心中想到的是那晚風華絕代的葉珈珩。秦釋扯了扯葉珈珩的衣袖,他的意思是要走了嗎?會丟下我嗎?
“群芳,備些禦寒的衣物,此去途中會有風雪。”葉珈珩隻是吩咐著,其實他能夠明白秦釋的意思,會丟下嗎?至少現在,是不會的。
秦釋的手鬆了鬆,眼裏是看不見的迷茫和無措,更是由於自己不會說話而像魚刺卡住喉嚨一般,臉漲得通紅,那原本有些病態的臉色也顯得好看多了。葉珈珩想了很久,秦釋不會說話並非是病,所謂心病乃需心藥醫,他可以治病,卻治不了心病。要想他說更多的話還需要慢慢的相處和照顧。至於眼睛……等秦釋睡覺的時候治療最好。
嗬…他隻是世人口中的神,又不是真的神,也不是神醫,治不了百病,能用神力治好秦釋的眼疾就是好的了。
待到群芳收拾好行李,三個人駕著馬車向梅蘭山出發。梅蘭山的山腳有個村落叫梅花村,那裏的梅花四季開放,香飄萬裏。這次奉天子的旨意去梅蘭山不是去賞花,而是去賜福。梅花村有二百多戶人家,民風淳樸,但那裏的人每到中秋之際便出現一種怪病,村裏的小孩會突然發燒嘔吐,但過了中秋又變得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這件事被村長告知了當地縣衙的縣令,一層一層的就傳到天子的耳中,便讓這神祚國的神去賜福,保佑那裏的百姓身體健康。
三人趕了半天的路才趕到錦州城外,眼看天色變暗,就找了家客棧投宿,群芳本是要三間客房的,可葉珈珩阻止了,說要兩間就夠了,他出門就換了身青色的衣衫,頭上戴著同色的麵紗,挺拔的身子和出塵的氣質早就吸引了店裏男女的目光,群芳急急忙忙的要了兩間房便引著葉珈珩和小拖油瓶上樓了。
為什麼要從小公子變成小拖油瓶,這要群芳來講那就是氣不打一處來,秦釋很粘葉珈珩,在馬車裏要拉著,要抱著,要靠著,群芳見自家大人被弄的衣衫不整,就說了兩句,不料秦釋聽懂了,就開始哭了,哭了會又摸摸肚子,意思是餓了,不然就是要尿尿又不會說,憋得臉通紅,群芳一路上變成了一個‘奶媽’,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