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的馬蹄聲加上鈴鐺的聲響，在這片空曠之地響起，雪的紛落遮蓋了視線，隻能從聲音的方向判斷，他們是從南麵往這邊趕來的。
    “是他們，我們需要盡快離開這裏。”孔明當機立斷。
    抵達抵達的馬蹄聲，加上鈴鐺的巨響更讓孔明肯定後方趕來的兵馬，正正是燒毀趙家村的那夥。念頭一轉，如若他們真是袁術手下，那麼此刻趕往定是為了支援壽春，布置好戰鬥方案。
    在此遇上，孔明等人可沒勝算，對付凶狠的騎兵並不像對付眼前散落一地的禿鷹般，擁有豐富經驗的戰騎，絕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夠戰勝的。
    趙明先是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你說是放火的那班人？”他試著放鬆語氣，卻掩飾不了話音中的顫抖。“他們、他們是誰？”
    “是袁術的人，他們似乎要回壽春。”早在知道江東軍要攻打壽春的時候，孔明就猜測可能會在路上遇上他們，沒想到真的讓他給遇上。獨特的鈴鐺聲是他們特有的，聽過一次之後，他便不會忘記。
    孔明截斷了趙明的話，說道，“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
    “穿過前麵那片森林，或許就能避開你不想看到的人。”小五背起冬真，叫上白狼，臨走時瞥了眼跪在雪地上哀嚎的沈落雁，唇瓣像是蠕動，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
    遍地禿鷹的屍首，誰會曾想到這些肉食動物之前是多麼的囂張，而此刻卻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安眠。
    不用詢問孔明也知道牠們是死於什麼，是一種劇毒，這種專門用來廝殺大型野外動物的藥物，隻有極少醫師知道配方，且每位醫師的配方各有不同，共同的是在深山野穀中遇到猛獸時能夠派上用場。
    孔明喚來趙明扶他前進，腿部受傷的部位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外露的血凝結成血塊，寒風襲來，冷空氣竟直直入侵。
    按照想象中的模式，穿過這片森林，就可以進入小鎮，然後他們在橫過淮河，中間也隻有渡河而已。孔明推算他們大概還必須直線前進二十哩才行。
    靠近樹林，孔明才發現這裏長滿了燈芯草，沒什麼樹木。目之所及之處都是些到腰身的草叢，但在前方是一環高大的橡木，其他還有些榆樹和樟樹。地麵相當的平坦，也沒生長多少植物。但足以遮蓋將他們的身影。
    在深入叢林的時候，後方的聲響愈來愈大，緊接著便聽見馬蹄疾速叫停的鳴聲，以及鈴鐺因急速停頓而猛撞的聲音，最後便隱約能夠聽到兵器嗆啷的聲響，以及那一消即逝的尖叫聲。
    那聲音的洪亮程度判斷，並非是女子聲音，是男子死前的尖叫聲。
    “放下她真的沒事？”不用猜也知道打鬥之人的身份。
    孔明的詢問換來的隻是小五的一記白眼，接著便是沉默。
    當他們深入叢林內部時，霍然發現一條山丘上留下的小溪，兩側的河岸被雪覆蓋，晶瑩剔透的白晶顯露出來，這條小溪正好切過他們所選擇的路線。
    被咬傷的患處隱隱作疼，孔明已經猜測到那禿鷹的厲牙有毒，則建議在小溪邊休息一下，他好處理小腿及手臂上的傷。
    掀開傷口一看，果然，傷口四周都是黑色瘀青，猶如腐肉般的肉塊讓本是醫者的他側目躲開。然而放任不理的話，恐後果嚴重，孔明深吸一口，撕的一聲，將衣擺的布料撕下，充當濕布清理傷口。就在他想弄濕碎布時，小五奪過碎布，“我幫你吧。”
    從懷中拿出把匕首，再將它放入溪水中衝洗，之後便用它將孔明傷口中腐肉一點點的挑出來。
    “放著她不管真的可以？”為了不讓自己感受到疼痛，孔明再次詢問。
    聞言，小五重重地弄了下他的傷口，惹得他悶哼一聲，垂下死白的臉色。
    “有時間關心別人，不如關心一下自己的傷勢。”小五從懷中掏出一尊白瓷藥瓶，打開，將青色的粉末散在他的傷口上，“牠們可長期被喂食毒物，要不是你底子不錯，恐怕這時已經歸西了。”他解釋。
    孔明心中一驚，“你早就知道？”
    “你不也早知道？”小五瞅了他一眼，反問道。
    兩人都會醫術，沒理由隻有他知道，而孔明不知。
    “我”孔明支吾，他是被咬了之後才知道，而小五則是一早就知道，這點相差很遠。然他卻沒再說些什麼，因為能夠在瞬間將禿鷹處理掉，並且將沈落雁一張如花貌美的容顏一瞬間弄成皺皮醜陋模樣，就足以證明小五的能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