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陡峻的山，裏麵的‘寶物’就越豐富。
    所謂的‘寶物’就是藥材。
    孔明一副山野柴夫打扮，靠坐在五豐泉瀑布不遠的一處山亭裏，手裏拿著一株藥草若有所思。
    他有點擔心諸葛夢，雖然他不是很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問。抿了抿唇，看著前方飛瀉而下的瀑布，耳際傳來叮咚叮咚的水滴聲，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這段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都與周瑜這個男人有關係。
    凝望著不遠處的瀑布，思索著下步棋該如何下。
    “小亮。”輕柔的聲音傳來。
    孔明像沒聽到一樣，動也沒動。似乎早就料到這人會出現在這。
    周瑜躍進亭中，坐在他身邊，像他一般望著瀑布，自言自語般，“玉佩，我交給了那個人。”
    孔明扭頭看他，嘴角不禁抽動一下，“你對夢做了什麼？”
    “幫他解毒啊！”說得多麼的輕鬆自然，然而在孔明心中卻像投下千萬石頭般，引起無數波瀾。
    皺了皺眉頭，嘴角的弧度垮了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視線瞄向遠方，半響，才有所感歎道：“有時候，不要去揭人瘡疤比較好。”
    凝望著他那沉重的神情，孔明分不清他說得是諸葛夢，還是他自身。
    搖搖頭，他本就順口而問，至於答案，對他來講並不重要。
    放下手中的藥草，將藥簍放在一旁，負手而立。
    半響，才悠悠出聲，“你的暗衛，李達——”
    “他已經死了。”周瑜截斷他的話。
    愣住半響，才轉頭看著他，眼眸中先是困惑，最後是釋然，孔明微笑著歎口氣，“恩，你說得沒錯。”
    周瑜沒再說話，孔明也沒有出聲。
    兩人猶如認識多年的友人般，靜靜地享受著各自的心事。
    “接下來，該怎麼做？”孔明打破沉默。
    嘴角微翹，周瑜若有所思地看著飛瀉而下的水流，“何以見得？”
    他的反問遭到孔明的一個白眼。
    “每次都是這樣，不是嗎？”或許是受他影響，孔明將問題再次拋給他。
    周瑜的目光移到雲霧深處，臉上的神色平靜淡然，隻是偶然眼眸中閃過一絲難言的情緒。
    “也不盡然如此。”
    順著他的視線望，卻什麼都看不見，孔明不禁困惑他究竟在看什麼？憂傷的身影讓孔明很難忽略。
    他知道周瑜是有故事的，隻是他的故事似乎隻有他知道。
    不知為何，孔明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仿佛將他隔離起來的感覺，讓他有點透不過起來。
    但他卻不能逼周瑜，因為這樣會讓他痛苦，所以他隻能按奈，等他自動道來。
    “你和他很熟？”他終究還是問了出口，這個他是袁術，因為接下來就是要處理掉袁術。
    “為什麼這麼問？”
    “直覺。”
    “也許吧。”他的答案棱兩可。
    “聯軍一退，他就會回來。”
    “是啊！該是時候了，小亮準備好了嗎？”他的聲音帶了一絲悲傷。
    “嗯，這些就是準備給他的。”孔明望了眼藥簍，裏麵全是沒有毒的藥草，但這幾中融在一起，卻是可以製出劇毒，一種無色無味的毒。
    “有時候，天理循環是種可怕的事情。”
    孔明動容地瞅著他，剛剛那一瞬間，自他的身上透出濃濃的悲哀。
    “公瑾…”
    “小亮，”周瑜收起了無盡的傷愁，平靜地說道：“在這亂世中，沒有絕對的錯與對，有得隻有結果，過程如何，並不重要。”
    這話與其說是給孔明聽，但更像是說給周瑜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