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推開一扇雕刻繁複的檀木門，裏麵的空間極小，隻有一張鋪著白綢的床，正對麵是一幅畫，畫中的女子，一縷白衣，垂下的紗帽半遮住容顏，看不真切她的麵容，那抹嘴角的淺笑，似乎在嘲笑世人，那份桀驁的氣質，跟莫顏比起來卻是十足十的像。
    “這是。。。”安清喃喃道。
    “我刺顏師一族始祖，我們這些族人連她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隻有這一幅畫像。好了，來選一幅畫吧，汝，要變成這些畫中的哪位女子？”莫顏手捧著幾卷畫軸走了過來，“挑一幅吧。”
    安清有些驚愕，“怎麼，難道不是。。。”
    “哼，當然不是，吾能給你，比玉兒更美的臉。況且，吾從不做同樣的美人麵！”莫顏用白綢輕輕擦拭這手中的小刀，緩緩道。
    安清沒再說什麼，隻輕輕打開畫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畫上的那些女子，第一個薄粉敷麵，朱唇一點，眉目如畫，做拈花狀，正是將施妝女子之美表現的盡態極妍。“如何？”莫顏正將最後一盞雁足燈點亮，煌煌光亮，滿室亮如白晝。
    “這樣的妝容，已是極麗，但若跟那位玉兒姑娘比起來，怕是。。。不如。”
    “哦？”莫顏拿起那幅畫，“確實不如啊。。。既然如此，要它何用！”莫顏忽地扯回那張畫，扔在了燭台上！
    “哎？莫顏小姐，你。。。”安清被嚇了一跳。
    “吾，不允許，有不如那人，不，是次品的存在！”莫顏的眼裏一片陰霾，看著那幅畫漸漸糾纏上火的豔麗，慢慢化為塵埃。。。。。。
    安清看到此刻的莫顏，有些莫名的恐懼，顫抖的手，慢慢拿起另一張畫兒，頓時，愣住了。
    不施粉黛的素麵朝天，一身白紗的飄逸風流，瑩瑩如玉的滑膩凝脂，怕是，天上的白雲仙子也不過如此。
    “嗬，汝果然選了這幅，也罷，吾永遠都不會成為族長那樣的畫師，就讓汝成為，吾最出眾的作品吧。”
    空氣中多了一絲甜膩的氣息，“把它吃下去，放心，隻是讓汝暫時昏睡一會兒罷了。”
    莫顏執起薔薇匕，看著刀鋒上冷冽的寒光，刀鋒下，安清的皮膚被割開，用刀鋒打磨著眉骨與顴骨，操縱刀刃修改著麵部的輪廓，這一刻，仿佛此刻麵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隻是一塊玉石，任由刻刀的雕琢，莫顏對漸漸滲出的鮮血視而不見，仿佛此刻已經於手中的薔薇匕化為一體。
    “呼。。。”莫顏伸出衣袖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暫呼了一口氣。
    她的手指在白綢鋪就的床上摸索拿出一個竹筒和一個玉杯，正是她平日把玩的那個玉觴！一隻閃著詭異紫光的肥蟲扭動著身軀，沿著薔薇匕劃過的地方慢慢爬行，原來血流不止的傷口慢慢愈合，隻留下宛若蜈蚣爬行的痕跡。莫顏舉起玉觴，將其中的液體倒在安清的臉上，頓時，連那樣的痕跡都消失不見！一張出塵的美人顏慢慢顯現，就仿佛世間本就有這樣萬年精華才產生的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