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四:路過梁家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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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靜倫深吸了幾口氣,胸前顫抖的雙手和臉上變換不斷的表情,說明著他在極度的壓抑情緒。情洝上前抱了抱他,拍拍他的後背。
梁靜倫慢慢的趨向冷靜,為了父親,他必須找尋背後的真相。他緩緩地坐回凳子上,情洝替他倒了杯溫茶。
“喝點吧”情洝遞過被子,微笑道。希望梁靜倫可以不要那麼悲傷。自己現在和他的情況比好不到哪裏去,唯一慶幸地是自己的親人還好好地活著,情洝一直那麼堅定的認為著。
傅淵朔見梁靜倫安靜下來了,但是情緒還是很不穩定。輕聲說道“現在也晚了,靜倫你還是先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明日再來商量。”
梁靜倫看了看眾人,點了點頭。
夜深了,今日的梁家鎮沒了往日的喧鬧,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梁靜倫不想回梁府,便在黃月樓開了一間上房,月也埋進墨黑的夜裏,唯有幾朵雲飄蕩在空中,偶然隨風變得形單影隻。
梁靜倫實在是睡不著,他爬上屋頂,坐在屋脊上邊,低著頭,望不見表情。遠處的燈火忽明忽暗,讓他想起了那晚驚魂失魄的花燈宴會。那晚,自己本著無聊,一個人溜出梁府,到文孔湖邊賞景,哪裏有一艘自家的遊船,燈火通明,花窗搖曳,他喜歡的緊。特別是坐在船上,看著湖中那一盞一盞河燈流過自己身旁的時候,他總有些奇怪的感覺。
娘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娘親是梁家鎮上大戶人家的小姐,個性溫婉賢淑、動作舉止得體。梁靜倫記憶裏的娘親總是重病纏身,但是很疼愛他們三姐弟。他對於娘親的記憶總是停留在溫柔的抱著自己,講述文孔湖的傳說。
當那一盞盞河燈飄過時,他總能回憶起小時,娘親因為身體不好,父親為了娘,就在自己的院子湖裏弄得張燈結彩,讓娘親帶著他們幾個去放河燈。不知為何,梁靜倫從一天開始再也憶不起娘親的舊貌了,隻記得那條娘親經常戴在身上的牡丹彩色手絹和那個回眸的微笑。。。。。。。。
等他長大了以後,每到燈花節,他就跑到文孔湖裏,因為以前有個道長告訴他。死去的人會把靈魂寄托到節日的荷花燈上,看一眼自己活著的親人,在那一刻,能把思念帶給自己愛的人。所以,他便喜歡上了河燈,喜歡上了花燈節。
而那晚,他想著母親,看著花燈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本來,這船就是自家的,即使小憩一會而無妨。船頭就自己一個人。掌船的人都在後頭。所以他也沒有戒備。可是睡到一半,他就悠悠轉醒了,他還是睡著的,但是神智已經清醒了。他感覺有人向他走來,輕柔的撫摸自己的臉頰,輕聲道“舒怡。。。”舒怡是他母親的名字。這個人是誰,誰在呼喚自己的母親。他想睜開雙眼卻怎麼也做不到。他慌忙中注意到,那個人的手掌很大,手上還有厚厚的繭子。
梁靜倫心裏咯噔一下。這是個男人!此時梁靜倫的臉色嚇得蒼白。甚至不敢呼吸。那個人悠悠的講述著什麼,但是梁靜倫卻什麼也聽不到。突然那個人吻了一下梁靜倫。輕柔的吻,但是梁靜倫已經忍不住嘔吐的衝動。“靜倫。。。靜倫。。。。”!
梁靜倫猛地驚醒過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去睜開自己疲憊的雙眼。他兩目瞪得很圓。雙手死死的扣住船邊。努力挺直身子。隻見眼前的,居然是自己的哥哥梁永章。
梁靜倫臉色發白,“你。。。你”
而梁永章像沒事人一樣,笑笑道“怎麼了,我也想遊船上看河燈,見你在這睡著了,就來看看你,夜裏風大,看你,穿的那麼單薄”
梁靜倫此時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件外衣。難道剛才是自己在做夢麼。梁靜倫迷惑了。咬咬牙“哼,那哥哥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那晚跑到急匆匆,所以才撞到了情洝。梁靜倫回想起自己那晚總是覺得詭異。說是做夢,為什麼那麼真實。不是夢為什麼哥哥那麼淡漠。哥哥一向對待自己和姐姐的態度都很奇怪。說是親近,但是卻看不出真心。小時候,自己很喜歡哥哥,總是粘著梁永章。哥哥有一段時間,愛護自己的緊,總是不讓外麵的孩子欺負自己。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大,自己越來越不喜歡呆在哥哥身邊了。特別是哥哥從外麵鍛煉回來後,性子越發古怪起來。有時對自己很好,有時又對自己很冷漠。所以梁靜倫並不喜歡經常碰見他。
梁靜倫回想起過去來,歎了口氣。風很大,但是他卻感覺不到冷。
“嘿”梁靜倫被突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原來是情洝。梁靜倫扯出一抹微笑“怎麼,你也睡不著?”
“嘿,笑的難看死了,不想笑就別笑嘛。笨蛋”情洝調皮的吐吐舌頭,坐在梁靜倫旁邊。
“風那麼大,居然不套外套,等感冒我可不會不同情你咧”情洝把拿上來的外套披在梁靜倫身上。笑道。
“嗬嗬”梁靜倫自從父親去世以來,第一次真心的笑了。“好吧,謝謝你的外套”
“在想什麼?”情洝直接躺在了屋頂上,用手枕著腦袋。
梁靜倫沒說話。
“我想我的親人了”情洝說到。梁靜倫回頭看著情洝。
“你的父母呢。。。。”想了會,還是覺得這樣問比較好的梁靜倫開了口。
情洝眨眨眼,看著露出了一點眉毛的月亮。“在很遠的地方,我離開他們幾個月了,但是卻像過了幾年一般漫長,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所以我現在需要去尋找他們”
梁靜倫聽不明白“什麼意思”。
情洝看了一眼梁靜倫,覺得這裏的孩子還挺單純的。“我和我的親人走散了,我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我在靈山受了傷,是師傅救了我。我在靈山呆了很久。現在出來曆練。希望能找到他們,即使不到萬分之一的概率,我也要試著尋找”
梁靜倫沒說話,他第一眼看到情洝,就覺得這個女孩不簡單,想不到她也有這樣的經曆。“那你師傅。。。。”
情洝笑笑“我還沒想好怎麼告訴他,是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該欺騙他,但是,他是我唯一在這個世界的親人。。。。”情洝有些苦笑“我一定很卑鄙,對吧”
梁靜倫搖搖頭,他不覺得。當自己一個人活著很痛苦的時候,如果有一個時刻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的話,他或許也是那麼自私的。想著找尋親人,也想霸占著眼前的人。
“不,如果是我,我或許也是那樣的”梁靜倫看著情洝說到。情洝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情洝,聽我說說故事吧”梁靜倫也躺了下來,看著一望無際的天邊。
情洝側過臉看著梁靜倫,回了一句“嗯,好”
一夜故事,花光了一盞白燈的扣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