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眾裏尋他千百度 第五十章 無為有處 有還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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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仁帝聽了唐太醫的回稟,一個人的脈象可騙不了人,他終是正視的看了馮勤簡兩眼,馮勤簡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孝仁帝又在唐太醫與徐文謙之簡掃視了一眼,唐太醫一臉正氣,徐文謙則是一直盯著禦桌旁的鎏金香爐,並未有眼神交流。
“你二人休要爭執,這事的正主是徐文謙與馮二,除了徐文謙,最清楚也隻有馮二了,馮二,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馮勤簡正左右為難,說實話不行,說假話他臉麵掃地,不知如何開口之時,殿外通傳皇後娘娘駕到,解了他燃眉之急。
一幹宮人皆跪地行禮。
皇後不是沒有看到孝仁帝冷酷的臉色,仍笑臉走了過去欠身,“臣妾參見聖上,聖上萬福!”
“起來吧!”
孝仁帝也不去虛扶,眼中寒光飛快閃過,嗓音較之前柔和許多,問道:“皇後有什麼事,叫奴才通稟一聲就是,何必親自來!”
皇後自是誇讚皇帝如何聖明,說一些擔憂皇帝身體受累這話,表示一番賢惠敬重之情,又似無意的發現她哥哥鎮國公在場,互相問候一番。
徐文謙早被扶坐到椅子上了,殿內也隻有他有這份榮幸。徐文謙不動聲色的看著自己指上明亮的黃綠貓眼石戒,靈活清澈的貓眼,如貓精般勾人心魄,映射出他勾起的唇角。皇後出生武將之家,就算不讀書識禮,入宮多年,深宮戒律也該知道吧?紫宸殿是皇上日常起居活動之所,多在此處批閱奏折,招見王公大臣商議朝政,沒有通傳,後宮女眷是不能擅自入內。再者皇後是皇上的妻子,再尊貴見了外臣也要避嫌,如此堂而皇之,這是持寵而驕還是夫妻情深?
皇後聽了緣委,吃驚的為馮二公子辯解,“勤簡最是孝順知禮的孩子,絕不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來。。。。。。”
“益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今終如願一見,你可安好?”馮二公子好似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飛一般撲過去拉住徐文謙的手臂,神色焦急,上下打量,讓殿內的人措手不及。
徐文謙想從馮二公子手中抽回手臂,但過於虛弱,怎麼也抽不出來,臉上又急又惱,額上滲著細汗。
“益郎,你怎麼了?都怪我不好。。。。。。”
皇後隻聽娘家大嫂講那徐文謙如何張狂,如何膽大妄為,恐嚇馮二公子。深覺護國公府不給她臉麵,皇上除了定例就很少踏足坤定宮,對三皇子也是不冷不熱,卻不想鎮國公夫人有所隱瞞。現下雖知道了前因後果,那也一定要為馮勤簡說好話的,她也隻見過馮勤簡兩三次,也是小哥兒時,長大了也就從鎮國公夫人口中得知,實在說不上多親近,但他是大哥的小兒子,肯定不希望他出任何閃失,她還得仰仗娘家勢力,更何況她根本就不相信徐文謙的話。那知她還沒說上幾句,馮勤簡就來這一出,一聲聲“益郎”生生把她嚇暈過去。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殿內驚呼連連,不知是驚呼馮二公子的異狀,還是驚呼皇後暈厥過去。
“都不想要腦袋了不成?快些送皇後回坤寧宮,好生請禦醫診治!”孝仁帝龍顏大怒。
“來人,馮二殿前失儀,拉出午門杖責二十!”
一聲令下,就有兩個禦林侍衛進來架起馮二公子出去了。馮勤簡從疼痛中清醒過來,見自己被侍衛架著,頓時不明所以,出殿門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回頭求救的看了眼鎮國公。
鎮國公早在馮勤簡撲過去叫“益郎”一副深閨怨婦時差點沒背過氣去,皇後暈倒後,更是手足無措,驚恐不已,遍地生寒,腿軟的站不直,不敢為小兒求請,隻道“陛下息怒!小兒這是魔障了,他不知自己在說什麼。小兒與徐賢侄從小親如兄弟般,感情及深,有時也會這樣稱呼賢侄,老臣不知罵了多少遍,說這樣容易讓人詬病,他就是不聽。小兒隻喜耍槍弄棍,在讀書上一向蠢笨,不懂其意,亂說話!常引人誤會。。。。。。”
“若朕沒記錯,馮愛卿剛還說馮二與徐廷益並無交情,如何又變得兄弟情深?”孝仁帝冷冷的站起來,氣勢壓人。
孝仁帝早就學會了不動聲色,控製情感外露,今日馮二之事著實讓他吃驚不小,隨後心生不快,他最恨有人在他跟前提龍陽之事,好似打皇室的臉,還不得辯駁隻能忍下去。
“臣乃失言,臣,臣。。。。。。”
“本朝嚴令禁止此等邪風,馮二身為鎮國公之愛子,也是官家子弟,卻明知故犯,視大榮的律法為無物,誰給的膽子!”孝仁帝龍顏大怒,玉石鎮紙重重的拍在禦桌上,不少奏折被波及散落在地。
鎮國公隻覺心口發疼,上不來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後被送回了鎮國公府。
第二日就有聖旨下達:鎮國公身為國家重臣,治下不嚴,治家無方,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罰俸祿一年,閉府自省。並未說明何時起複,一時鎮國公府成了滿京城茶餘飯後的笑料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