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良人將行 69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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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再多的言語也無法傾訴內心的燕祉祧不再說話,隻是捧住了尚桴的臉,然後柔柔的湊了上去,慢慢的銜住那緋紅的唇瓣,接著輕輕的舔上去,恨不得遍尋每一粒貝齒的蹤跡。
尚桴就是被這一個吻憋得半死,臉燒得就像天邊的晚霞,絕勝過他們兩人以往的任何一次歡好的刺激。
七皇子燕祉祧,也是當今聖上的十一個兒子裏,唯一一個直到如今還孑然一身的,明眼人都知道那是為了一個眉眼彎彎、姿容極好的年輕人,那人的名字,自然喚作“尚桴”。尚桴自然也沒有婚娶,理由卻和自己的弟弟尚槎難得的一致。
好半天之後,被燕祉祧鬆開的尚桴,已然是雙頰酡紅,眼神迷離。然後他從隨身帶來的小食盒裏掏出了一瓶酒,擺上了兩個小杯子,對著燕祉祧眨了眨眼睛,“殿下,不要和我一起喝一杯麼?”
“求之不得,”燕祉祧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何不好事成雙,我們,喝個交杯酒,好不好?”
“求之不得。”尚桴聞言之後也隨之一笑,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燕祉祧,接著把酒慢慢的倒進了兩個小杯子裏,遞了一杯給燕祉祧,“既然遠行,就帶個伴兒吧。”
“他世若得鴛鴦譜,你為女來我作郎。”燕祉祧抬手舉杯,繞在了尚桴的上臂,嘴唇含笑的對上酒杯,“今生太短,此生相錯,我雖然不信來世,可是因為有你,還是抱一點兒希望吧——惟願再見,不訴離傷。”
“不晚,這輩子,好歹是遇見了。”尚桴把酒杯送至了自己的唇邊,“我想,來生,也還是可以再見的。都說正月裏喝過屠蘇桃湯,來世就可以憑借那點兒香氣,再回到彼此的心上,我信。”
“會的,既然你信,我也信。”燕祉祧揚手喝下了那杯酒,“我先走,這次換你來追我。”
“那你走慢一些,”尚桴也笑著喝完了那杯酒,沒有一滴眼淚,“我也來了。”
瓷杯落地,碎裂成雪,兩個人的手最後挽到了一起,並排躺在牢獄的幹草上,十指相扣的仿佛從未分開。彼此都是再安詳不過的瞑目,甚至有些許甜蜜的淺笑,就好像一起共赴一個遲到了許久的願望。
等了許久都不見尚桴出來的獄卒跑過來打算催促他離開,結果當然是被這樣的情景嚇了個半死,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兩個人變成了還帶著熱乎氣兒的屍身,自然是連忙上報這樣的突發狀況。
聽說了這件事情的皇帝陛下震驚非常,自己還沒來得及審問些什麼就死無對證了,好好的一個兒子就這麼沒了也是夠可惜的。雖然聽說尚桴和燕祉祧死在了一起的確夠令人匪夷所思,不過皇帝陛下對於這兩個人私交也不是沒聽過風言風語。
但是最後,皇帝陛下隻有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猶疑再三不知道把這件事情定性為“忠心殉主”還是“私心殉情,”隻好咬咬牙說道,“厚葬了吧,反正小七也沒有家室,算了,兩個人合葬吧。”
雙生子到底是心有靈犀,第二天清早,還沒有消息來報的尚槎就因為心下一陣絞痛驚醒,從燕祉祾的床上滾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這種巨響驚醒的燕祉祾趕緊把他攙扶了起來,連忙問他“出了什麼事情”。
尚槎當時隻知道燕祉祧出了土涸的事情,並不知道尚桴跑到大牢裏了,盡管他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非同一般。尚槎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心口一下子疼得厲害,然後就摔了下來。”
“沒事沒事,”燕祉祾趕緊拍拍他的心口,又給他倒了一杯桂花普洱,“放寬心,啊,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喝一口茶壓壓驚,嚇唬自己做什麼。”
尚槎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然後喝了一口茶,還是放心不下似的,趕快穿好了衣服,然後和燕祉祾一起吃了早飯,就匆匆忙忙的跑到了翰林院。
結果到了那裏之後,果然是飛來橫禍一般的晴天霹靂,尚沁很難得的沒有端著茶歪在椅子裏吃甜食,而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手裏死命的抓著一方胭脂色的手帕。
“就等你知道了,”看到尚槎之後的尚沁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說道,“尚桴……和燕祉祧,一起……去了。”
“什麼?!”尚槎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大,還有很多不可置信的成分,“二叔你說什麼?”
“我已經說了一遍了,”尚沁淡淡的回應道,“是真的,尚桴……他,死了。這次你聽明白了吧——我不想再重複了。”
“……怎麼回事,”尚槎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尚沁,“我哥他……好端端的就沒了麼……”
“剛說了,和燕祉祧一起去了,”尚沁似乎很不滿意尚槎不停地追問,“當然是自裁,喝了一杯毒酒。”
“和七皇子……原來是這樣。”尚槎沒有直言燕祉祧的名諱,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家去。”
“不必了,”尚沁擺了擺手,“他不會葬到尚家的,到死把別人的手都攥得死死的,分都分不開,皇上說了,做個順水人情,把他和燕祉祧合葬算了。”
“是這樣啊。”尚槎轉身欲走,“那我便不回家去了。反正這次應該是燕祉祧的幹的好事,尚家不會太怪他的。”
“一幫混蛋!”尚沁劇烈的咳嗽著,連忙用帕子捂在嘴上,“不過也是,燕祉祧有什麼好,別人家的男人有什麼好!非要和他一起想不開……”
“所以,”尚沁又繼續補充道,“別看你喜歡燕祉祾,可是你不是尚桴,燕祉祾不是燕祉祧,不然的話,當時鬧出來滴血認親那件事情的時候,他早就見閻王去了。”
尚槎聞言之後沒有什麼回應,隻是和尚沁告了別,便離開了翰林院。
尚沁今天說了很少的話,但是最後一句說的格外正確。尚桴不是尚槎,燕祉祧不是燕祉祾。後兩者的差別可能在於母體,前兩者的距離大約是因為外貌。龍生九子,各有所好。一個母親一胎生下的兩個孩子再不一樣,實在是說不過去卻又真實發生。同一件事發生在燕祉祧的身上,他便要以死自證清白,尚桴還會舍命相配。
但是如果主角換了燕祉祾,他大概會依然笑得很冷漠,接著尚槎就會很快出現,然後和他一、起、笑。看起來就是“兩個好死不如賴活著”的狐狸,可是隻有這樣,才能把對手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