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良人初成 35 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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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祉祾聽到召見的皇命的時候,正在細嚼慢咽的吃著尚槎帶過來的最後一塊南糖,由於昨日收了太多的好處,獄卒如今的吆喝聲居然也溫柔了不少。
輕輕一笑之後起身,燕祉祾撣了撣身上的草屑,用了兩下力拽拽袍子角,接著氣定神閑的踱步出了牢門,然後隨著太監回到了皇宮。沿路上燕祉祾扯開了身上的熏香荷包,成功的遮掩住了牢獄氣,還落得一身淡香,貴氣翩翩。
在燕祉祾的印象裏,並不記得來過了多少次的錦隆宮,今天仿佛格外熱鬧,裏麵居然同時站了好些平日裏打死誰都想不到能夠聚在一處的人物。
很有眼色的太監稟報道“燕祉祾帶到,”簡單明了免去了一切拿捏不準稱呼,省的自己遭受牽連。
燕祉祾還是尚槎所見過的那個樣子,一身紫衣,風度翩翩,哪裏像剛剛遭了牢獄之災的樣子,還有若有若無的紫羅香,飄得勾人。
燕祉祾先跪拜到,“草民叩見皇上,”接著麵向燕璵瑄繼續行禮,“見過軒王爺,”然後對著尚沁說道,“問尚大人安”。
“哼,倒是連‘父皇都不叫了’,”皇帝陛下聽到他這叩拜說辭,不禁問道,“知道自己身份不明,如何連自稱都省了。”
“‘燕’是國姓,草民不敢僭越。”燕祉祾磕了一個頭,緩緩說道。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不向蘭妃行禮?”皇帝繼續問他,“一國妃嬪,難道當不起你的一拜?”
“回皇上,草民不覺得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先母逝去多年,如今又被人所誣,”燕祉祾平淡的回答道,“草民不能為母辯駁,隻好小處上逞下心意。”
“算了算了,”皇上大手一揮,“你先起來吧。”
“謝皇上恩典。”燕祉祾依舊麵無表情的謝恩,然後就站到了尚槎的旁邊。
對質開始的毫無邏輯,首先發難的自然是蘭妃一派,說是自己的宮女出宮去的時候,碰巧遇見了這些人,說是為了不要讓皇上繼續被小人蒙蔽下去,才冒死前來京城,一說當年的。
媒人婆早就將婚書呈上,皇帝拿起來之後細看一番,上麵果然是傅含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年月確實早於當時他遇見那姑娘的時候。
“草民鬥膽,”尚槎這時候跨步向前,下跪開口請求道,“不知皇上能否將這‘婚書’賜給草民一見。”
“拿給他。”皇帝倒是並不覺得尚槎逾越了規矩唐突開口,叫太監把那婚書遞給了他。
尚槎雙手高舉過頭頂,接過了那張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之後輕輕嗅了一下,然後嘴角就抹起了淺笑,尚沁這時候也湊熱鬧似的靠過來瞧了兩眼,他比尚槎的反應直接了許多,“嘖嘖”的看向了那幾個人,“假造的不錯啊。”
這時開口的是那個老漢,打扮還比較斯文,戴了一方老人巾,對著尚沁說道,“大人不可這般血口噴人!這婚書是當年小老兒與傅家約為婚姻的時候寫下的,怎麼能有假?顯得黃舊些也是必然,這二十年都過去了,怎麼還能如新!”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笑你,”尚沁的表情捉摸不定,“雖然你做舊的本事很不錯,但是,有點兒弄巧成拙了。”
接著尚沁對著皇帝拱手道,“若是皇上不信,那便讓尚槎來說說,這婚書究竟假在何處。”
燕璵瑄這時候疑問道,“你怎麼不自己說?”
“因為他懶得搭理這人,”皇上在禦座上說道,“尚沁一向這樣,皇弟你會不知?那尚槎,你且說來。”
“回皇上,這婚書是假的,不過是新寫了的一張字紙,然後做舊一番。”尚槎朗聲說道,“將椰殼作柴,焚燒生煙,稍作熏烤,再於烈日下曝曬除掉煙氣,紙張便會舊了質地,再用清茶稍稍噴淋,晾幹以後,便自然黃了顏色,老人家,不知我說的可對?”
尚槎的目光如炬掃向那個老人,老人並不直接回答,隻說“這位舉子也莫要仗著功名,欺侮小民……”
尚沁直接就打斷了老人的話,“囉嗦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值得如此費周章!”
於是尚槎和尚沁這叔侄兩個便唱起了雙簧似的開始視旁人如無物,尚槎說道,“尚大人此言差矣!如此損傷龍體之事,斷斷然不可行!九皇子這等至孝之人,一定是不會同意的!”
“你這話說的!那他和菱妃娘娘的清白怎麼辦?任由賊人侮辱?”尚沁言辭激動,“當年皇上何等珍視菱妃娘娘,他如何會不同意!”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今非昔比!”尚槎說道,“故人心易變,尚大人不可刻舟求劍!”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閉嘴!”皇上終於忍不住了,大喝道,“賣什麼關子!有話快說。”
“草民死罪,懇請皇上與九皇子滴血認親,以證其皇子身份!”尚槎跪地疾呼,“望皇上首肯,也還菱妃娘娘一個清譽!”
“大膽!皇上龍體金貴,豈容爾等所傷!”蘭妃這時候驚叫道,“你們是不是要謀害皇上,皇上,萬萬不可同意啊!”
那些“證人”此時也紛紛跪下來勸諫道龍體為重,皇帝陛下的臉上的確掠過了一絲猶豫之情,一直沉默的燕祉祾這時向前一步跪下,說道,“蘭妃娘娘說得有理,皇上龍體金貴,不可取血。草民便是身死也是無妨,不論以君臣而論,父子而言,草民不希望皇上有所損傷。”
“不這樣怎麼還傅含菱和你的清白!”尚沁一著急就吐出了菱妃的名諱,“你忍心叫你母親九泉蒙冤嗎!”
燕璵瑄緊隨尚沁其後的勸諫皇帝同意滴血認親之事,但是皇帝陛下的天顏仿佛仍然凝固,不願意點頭。於是,尚沁終於忍不住了,一聲“燕璵珣”險些把錦隆宮的房頂震塌,語驚四座,話音一落,愣住的卻不止他一個人。
直呼當今聖上名諱這種死罪,不是人人都敢犯的。但是尚沁很快又定了定神,繼續說道,“燕璵珣,等我這話說完,你便是將尚沁千刀萬剮也不打緊——你已經對不起傅含菱兩次了,不能還這麼對她。你一定要還她一個清白,因為燕祉祾,絕對是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