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良人方遇 20 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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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哪敢怪罪尚沁啊,聽說尚沁受傷之後,草草處理完了一天的政事之後,便急急忙忙的擺駕到了毓函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三山呼萬歲之後,傅瑾笑臉盈盈的站在宮門口對著皇帝陛下的聖駕打趣道,“陛下可是聽人嚼舌頭說臣妾的宮裏進了別的男人,所以才來氣勢洶洶的抓個現行麼?”
“皇後說笑了。”皇帝陛下輕輕頷首,“帶朕去見尚沁,他傷得怎麼樣?”
“太醫說那刀傷雖然不輕,但是沒紮到髒器,至於那塊擦傷,過幾日便好了,萬幸是躲過了一擊。”傅瑾說道,“尚大人在九皇子的臥房,臣妾是女眷,不便前去,還望陛下過去之後,代臣妾問聲好。”
“好,其實也沒什麼。算了,朕自己過去看看。”皇帝陛下轉身離去,身後跟了幾個貼身的內侍。
燕祉祾的房間擺得素淨,皇帝陛下剛踏進去的時候,眼前就是一個大雪洞。為防止驚擾了可能正在昏睡的尚沁,皇帝擺了擺手,示意太監不要出聲,徑自向房間內走去。
尚槎正坐在桌邊納悶,“二叔這麼與世無爭的人都會遭到毒手,是誰這麼狠心呐。”
“你不要太擔心,父皇應該會查出來吧,尚大人這番可是結了仇家吧。”燕祉祾寬慰他道。
“九皇兒說的是,朕定會查出真凶,替尚愛卿討個說法!”皇帝陛下朗聲道。
兩個少年連忙起身見駕,叩首行禮,皇帝點點頭首肯道,“平身。尚槎是吧?此番做得很好,有擔當了,九皇兒做的也不錯。”
自我謙虛而互相褒獎的說辭出現在兩個孩子中間,皇帝陛下沒多說什麼,隻是又問了問尚沁的傷勢,囑咐他們不要多言便離開了這裏。
天色漸晚,燕祉祾叫尚槎回家去,“這麼晚了,尚家上下該要擔心你了。這裏還有我呢,你就放心吧。”
“殿下,這使不得!這是我二叔,我得照顧他啊。”尚槎急忙道,“怎麼可以煩勞您?累著你怎麼辦。”
“怎麼可能,難道我是紙糊的麼?你和我這麼見外做什麼,”燕祉祾說道,“你又不是大夫,這裏也有下人,不會委屈尚大人的,你快回家歇著吧。對了,千萬不能說尚大人受傷的事情,若是被問起回家晚了……”
“我就說是受邀和九皇子一起研習功課。”尚槎說道,“我又不傻。”
“是是是,尚公子風華絕代聰明絕頂,好了,回家去吧。”燕祉祾細聲細氣的半推半趕,就愣是把尚槎給攆出了毓函宮。
然後燕祉祾一聲不響的吩咐宮女去給他弄了些吃食來,細嚼慢咽的吃飽了之後,又吩咐宮女準備一個食盒過來。
接著燕祉祾端著一盞香茗,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自己的床邊,也就是那張現在正躺著尚沁的床的旁邊。
燕祉祾屏退了下人之後輕聲說道,“尚大人,裝睡累不累?眼睛都眨酸了吧,快睜開歇歇。”
見躺著的人閉著眼睛仍然不吭氣,燕祉祾繼續追問道,“現在一室之內,隻有你我二人了尚大人。”
“‘男女授受不親’,皇後要是在這裏可不行。不過孤男寡男兩個人在一起就沒事了吧。”尚沁打了一個哈欠,“這不違禮法的,無妨。”
“可您是個斷袖啊,”燕祉祾笑出了聲,“這可算是人盡皆知了。”
“廬山雲霧,”尚沁閉著眼睛,打岔似的叨叨咕咕了一句,“看來毓函宮裏果然有錢,連飯後茶都喝得這麼金貴,我就是斷袖,怎麼了?你還能吃了我還是我吃了你?我可和你父皇是一輩的人,我老了。”
“尚大人,既然醒了,幹嘛還不睜眼。”燕祉祾笑道,“您長得這麼年輕俊朗,哪裏老了?咱們兩個互相吃有什麼意思。不過您躺了這麼久,雖說是傷著了,可是胃口不空嗎?”
“小孩子不要太聰明,會討人厭的。”尚沁氣哼哼的說道,睜開眼睛正對著畫著花花草草的床頂,倒吸了一口冷氣,“噝……這是哪裏?我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您剛剛自己說過了,這裏是毓函宮,過目不忘的尚大人還真是忘性不小啊。”燕祉祾的語氣裏含著淡淡的調侃。
“殿下怎麼老和我對著幹?噝……好疼。”尚沁皺皺眉頭,“有吃的嗎?”
“就算有,您這麼躺著也吃不了。”燕祉祾放下了自己的茶盞。
“沒眼色,你不會把我扶起來麼,九皇子殿下?”尚沁眯著眼睛對他說道,“都說漂亮的人聰明,你看看我,再看看你,這句話說得還是蠻對的。可是太聰明了也不好,就像太漂亮了是個禍害一樣。”
“那像您這種才貌雙全的人可怎麼辦呢?”燕祉祾把尚沁的身子扶起來一半,然後找來軟墊讓他靠著,無語的說道,“尚大人……真是個妙人啊。”
“不知你一個人這麼說過,所以嘛,侍奉一下我這個世間少有的妙人,殿下可不要覺得委屈。”尚沁的聲音懶懶的,“既漂亮又聰明,你也不差,不過不要像我一樣就好。”
“豈敢豈敢?能服侍尚大人,實在是在下三生有幸的修為。”燕祉祾順著他的意思說道,“對於您,在下可是斷斷然不敢望其項背啊。”
“知道就好,我要吃甜的。”尚沁倒是反客為主的不和他客氣。
燕祉祾把食盒放在了床邊的木凳上,“這我知道,不信您看。不過,太醫說您可不能隻吃這些東西,要吃正經飯菜。”
打開食盒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四碟小食:奶白棗寶、玉麵葫蘆、蜜餞菱角和冰糖核桃。
“於我心有戚戚焉,孺子可教!閣下也是甜食的同好啊。”看到這些東西的尚沁很是滿意,“知音難求,管他什麼正經不正經的,都是吃,吃什麼不一樣。”
燕祉祾為尚沁倒來了茶,卻見到尚沁對著菱角發愣。
“尚大人,茶。”燕祉祾說道,“小心燙。”
“傅含菱的兒子,也和她一樣喜歡菱角麼?”尚沁柔聲的問道,“燕祉祾,你現在過得好不好?”
“尚大人如何這麼問?我對於菱角,其實並不是特別的喜歡。”燕祉祾輕輕的勾著唇角,“有什麼好不好的?我對於自己的生身母親,全然沒有記憶,所幸是皇後待我如己出,日子就這麼過唄,還能怎麼樣。”
“所幸傅瑾是個好女人,隻是很可憐。”尚沁不動聲色的評論道,“也是啊,過得好不好有什麼關係呢,隻要不壞就行了。其實,或許傅含菱也不是真心喜歡菱角吧。”
“尚大人與其關心我,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燕祉祾也拿起一顆桃仁來吃,“您受這麼重的傷,是因為最近很缺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