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薛碧玉前世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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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碧玉跟其他的世家子弟一樣,都是家裏麵嬌養著長大的千金小姐,溫婉的性子,明麗的外表,端莊的行事,偶爾對著母親父親會嬌俏撒歡,也會跟自己的哥哥鬧脾氣。
但是她最難得的是能忍,跟她的書法家的爺爺學了一身“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大氣,因此,當她的家裏給她定了世家好友的未婚夫時,她也就安安靜靜的嫁了。
可誰知道,她的丈夫卻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孬貨、軟飯、小白臉——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就是不知道上進,還三心二意玩女人不擦屁股。
新婚一月不到,就有三個外室找上門來,氣得她強忍著臉麵為他打發了人,更別說這男人分到的家產在幾天內就被他自己給揮霍光到隻剩下本家集團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分紅。
之後就是薛碧玉用自己的錢養著張振海,張家的人根本就不管這個沒出息的子弟,薛碧玉嫁妝豐厚,本人又是個能幹在,是以在錢財方麵束縛住了這個花心的男人。
直到婚後兩個月終於有孕。
那時候找上門來分家產的外室私生子已經有了幾十波,搞的薛碧玉心煩不堪,她不想讓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外人霸占了自己辛苦打拚下來的基業,到如今後繼有人,終於算是能鬆口氣了。
即使厭惡張振海在外男女關係混亂不堪,而且還讓人找上門來,但是她的婚姻本就是張薛兩家利益的維係,隻要家裏還需要她的婚姻來維持兩家的關係,她就沒想過要離了再找個人一起過日子。
何況張振海現在手中的是她的副卡,所有的財產都轄製在自己的手中,有超過一定限額的大筆消費就會有專人來通知她,因此她也不怕養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就是張振海想找女人,他也養不起,而她也不在意他去外麵玩玩,反正已經有了孩子,那個種豬也就沒有了用處。
因此,當銀行通知她副卡在瞬間就消費了大半的時候,頓時一陣驚怒,她給的副卡是有消費上限額度的,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麼花了她這麼大的一筆錢的?
隨即想到了什麼,她讓人去調查了這筆錢被用在了什麼地方。
等到她得知張振海在她懷孕兩星期後又找了個女人養在了外麵,還買了房子車子,今天又買了一艘遊輪討好新歡時,頓時就氣笑了,這個男人竟然沒臉到花女人的錢養女人了,真當她是好欺負的麼?
抓上包,起身就往外走。
報了地址,司機開車帶她到了C海的海邊。
薛碧玉下了車,站在原地想了想,到底還是要給兩家留點麵子,不能把關係鬧僵了,因此就像往常那樣把跟來的保鏢放在了後麵,讓人開了汽艇往那遊輪去了。
登上遊輪,見到男人笑著介紹柔弱可人的幹妹妹給她認識,薛碧玉感覺自己實在是惡心到了,前麵還看到這兩狗男女抱在一起吻的難舍難分,光天化日之下,衣服都快脫了一半了,一見自己就是哥哥妹妹了。
偏那女人還躲在後麵摸著肚子,挑釁的看她,笑的意味不明。那熟悉的麵貌,赧然就是之前在打印紙上跟張振海調情的那個。
薛碧玉頓時就意識到這女人在告訴自己她和張振海有孩子了。
盡管她跟張振海沒有感情,但是她還是感覺到惱怒了,暗罵這個男人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無恥之尤,髒的臭的什麼都不嫌,竟然又弄出孩子來了!心中一股火氣竄起,悶得難受急了,真真是忿忿了。
臉上卻依舊是習慣了的沉穩大方、端莊貴氣的大家風範,她雙手交叉在小腹前,手裏一個白色的手提包,定製的杏黃交頸寬鬆中袖唐裝,下身淡綠清雅的顯瘦飄逸長裙,脊背挺直,細長的白皙脖頸就像優美的白天鵝,氣質斐然。
跟對麵那個小鳥依人的菟絲花一般攀附男人生長的女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天上的飛鳳凰,一個地上的爬毛蟲。
但男人向來喜歡嬌柔的女子,因此,她的丈夫警惕的護著另外一個女人,對著性子強硬的她,卻是虎視眈眈的防備。
“說罷,這是怎麼回事?”薛碧玉麵色冷淡的道。
想到自己的積蓄被用掉了大半,還是丈夫用來討好別的女人、她的情敵的,簡直是要慪到心火上升。
偏偏對麵的女人自我感覺良好,驕傲的挑釁了薛碧玉,又嬌嬌的挽著張振海的手臂,羸弱的眨眨隨時都泛著水汽,似乎可以隨心所欲控製眼淚收發的雙眼,口氣中帶著點兒酸味兒的嬌滴滴的道:“振海哥,這就是姐姐嗎?長得可真漂亮,怪不得哥哥喜歡的緊,妹妹我可是連她的一分都比及不上啊~~~”
這倒是實話,不管是相貌還是氣質,薛碧玉都是上乘的。
女人一臉的羨慕,眼底暗藏羨慕嫉妒恨,但轉而又暗地裏朝薛碧玉斜勾了嘴角笑笑。即使再漂亮,還不是比不上她這朵野花,一聽到自己懷孕了,就買了遊輪來討好自己,顯而易見的男人都是喜歡像她這樣的弱女子的。卻下意識在忘記了是她主動撒嬌了好幾天說想要遊輪的。
薛碧玉眼角微微眯了眯,掃了一眼那女人,喉間一聲泠泠輕笑,不緊不慢的道:“抱歉,我家從來不會有專門做那放浪勾當的女兒。而且我父母從來就我一個女兒,我家品行端方守禮,性潔唯一,你又是從哪個犄角裏冒出來的?”那聲音不疾不徐,緩如春風拂麵,卻偏偏讓人感覺到說不盡的嘲諷,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不自覺的自慚形愧、心底發虛。
張振海在聽到“品行端方守禮,性潔唯一”的時候,就難看的撇開了眼,他攬著的那個女人卻是被這些話給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隨即,淚線像珠子似的掉了下來,雙手緊緊攀住張振海的,貝齒緊咬,求助似的望向張振海。
薛碧玉氣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沒有再去管那個女人,轉頭看向極力掩飾尷尬,心虛不已的張振海,臉色漠然的道:“銀行通知我卡裏的錢少了大半。”見張振海有些驚慌的抬頭看自己,她動作優雅的從包裏拿出遊輪的購買記錄和保險,緩緩問道:“我知道你買了遊輪,但是名字不是我,也不是你自己,更不是家裏親戚朋友中的任何一人。我想問問你,還記得當初你問我討要副卡時、向我求救時說過的話嗎?”
張振海的臉刷的就變白了。
當初他花光了自己的錢,家族股份又是不能動的,因此就到處寫欠條,到最後,一千萬的賬單利滾利到了讓他無法承受的數目的時候,債主找到了家裏,他被父親狠狠教訓,打了一頓,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但是家裏已經明確說過不會替自己還債,債主卻是氣勢洶洶的說,要是還不了,就拿他的一隻手、一條腿和一隻腎來換,因為他借的是高利貸。
最後還是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求著自己的妻子幫著還了債,又磨到了妻子手中的一張副卡,這才在之後的日子裏活的滋潤了一些。
但是當初為了讓妻子相信他,就下了保證書,寫了軍令狀,說是不亂花錢、不養外室、不會再搞出私生子,不然就淨身出戶。
說是淨身出戶,但他現今的身家除了分家時分到的那一套作為新房的別墅,還有那些不能動的家族股份,就再無其他了。
這要是讓妻子收回了手中的卡,那麼接下來的日子他可就要難過了,就是婉兒和他的寶貝兒子,他都要養不起了。
頓時,他就感到頭腦發脹,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張振海身邊的女人一見這情形,又見男人臉色難看,平時的囂張自大全部不見、就像是見到了貓的老鼠,頓時覺得不妙,眼珠子一轉,上前去挽薛碧玉的胳膊。口中柔柔的喊著:“姐姐,你和振海哥好歹是夫妻,可不能吵架傷了感情,咱們坐下來慢慢說嘛……”
想當然,薛碧玉本來就惡心這女人,怎麼可能會讓她碰自己,手一躲,後退了一步,那女人卻是驚呼著後退了幾步,倒在了張振海的懷裏,兩隻手捂著肚子喊:“哎喲,肚子,我肚子疼!”
張振海臉色一變,忙忙的扶住女人,這可是找大師算過的,他最有出息的一個兒子!天上文曲星下凡,將來有大出息的,自己能不能出人頭地就靠他了!可不能有損傷!
他頓時忘記了剛才的心虛,狠狠瞪了一眼薛碧玉,焦急又氣急敗壞的喝道:“薛碧玉,你怎麼這樣粗暴!虧的我父親還說你是大家閨秀出身。這麼明晃晃的就想害我的婉兒和兒子?!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容忍你害死我的兒子嗎?真是最毒婦人心,黃蜂尾後針啊!既然你已經查過了,知道了我是給婉兒買的遊輪,那你也應該知道婉兒她已經懷了我的兒子,那可是天上的仙君下凡,將來可是要當官的,前途不可限量。張大師可是說了,咱們這一支的發達就靠他了!福源啊,你懂嗎?你這樣得罪他嗎?還想不想有人給你送終了?”
薛碧玉楞了一下,隨即瞪大了眼睛,張振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愚蠢了,這女人這麼明顯的做戲他都看不出來?還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張振海,“什麼叫咱們這一支要發達就靠他了?難道你要讓這個還沒出生,不知道是男還是女的私生子進門?”
張振海摟著低聲哀哀叫疼的女人,臉色難看,他皺眉瞪薛碧玉,“什麼私生子,婉兒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我的寶貝兒子,那是我的親兒子,將來是要繼承我的財產的,你說話不要太難聽了!”
薛碧玉忍不住了,這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寶貝兒子,那她肚子裏的這個呢?
氣急反笑,薛碧玉頓時“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按了按樂的粉紅的眼角的淚花,好笑的道:“你的財產?你現在還有財產嗎?你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除了那幢房子,你可什麼都沒有。就是要繼承,你那唯一的房子和百分之五的股份那也是我兒子的,就是你想把東西給她們母子,恐怕家裏的老爺子還有你父親也不會同意的吧。而且你不要忘記了,我們可是有婚前財產公證的,我的東西,你和這個女人一分也別想拿到。就算是要送終,難道我不用自己的兒子,卻去用個外人的?真是天底下好大滑稽的笑話啊!”
薛碧玉笑完,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底翻騰的情緒,她悠悠然地看向因為她的話而瞬間變了臉色的女人,戲謔道:“你聽明白了嗎?這個男人還是靠我在養的,我不給他錢,他就是個窮光蛋。這麼一來,你還要跟著他嗎?”她掃了一眼躊躇的女人,心情莫名的暢順了許多。
這邊被戳穿自己是靠妻子養著的張振海頓時漲紅了臉,一雙眼睛惱羞成怒的瞪著薛碧玉,好像恨不得撲上去咬上一口似的,抓著小三的手不自覺的用了大力氣。
那個叫婉兒的女人卻是已經震驚到了忘記叫疼,臉上的表情愣愣的,這張振海竟然是靠女人養著的?他自己竟然沒錢?怎麼可能?!
似乎有些不願意相信,她瞪大了眼睛,來回的看這對夫妻,心裏又是懊惱又是後悔。
張振海沒錢,那她以後要怎麼辦?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還要不要留下來?
麵對張振海忿忿嫉恨惱火到冒火的眼睛,和那個叫婉兒的女人驚疑不定猶豫不決的糾結神色,薛碧玉依舊是端莊明麗的模樣,她輕輕一笑,摸摸自己還未顯懷的肚子,想起自己母親的話,說是兩家的利益交易已經達成,是否維持這段婚姻都是隨她了,心中又是一陣鬆快。
她眉梢亮麗,溫溫婉婉的是一笑,盡是大家風範,“既然你寧願要個私生子給你送終也不想要我肚子裏的這個,那麼我就成全你們。”說罷,轉身要走。
“你什麼意思?”張振海莫名的忐忑,拉住轉身要走的薛碧玉。
“你聽不懂嗎?就是離婚的意思啊。而且不要忘記了,你是要淨身出戶的。”薛碧玉笑笑,輕輕巧巧的掙開男人的挾製,揮揮手中的紙張,這讓張振海想到了他的“軍令狀”。
張振海臉色青黑,他看向薛碧玉的肚子,想到張大師說的掃把星,自己也的確就是在薛碧玉進門後就開始時運不濟的,先是分家的時候分到的最少,婚後被管束到連資金都要求著女人施舍,還被父親打到在床上躺了好久,而且得利的是大家,聯姻什麼的犧牲的卻是他,現在連房子和股份都要讓出去,不禁心中暗恨,這肚子裏的可不就是個小掃把星了麼?
這麼想著,臉上不禁帶了這麼一點兒意思出來。
薛碧玉自小聰慧伶俐,頓時就看出了張振海這狗改不了吃屎的混蛋想的是什麼,臉色一冷,連最後一分夫妻的情意也灰飛煙滅了,暗想:肚子裏的孩子還是不要留了,要是隨了張振海,那還不嘔死她了。
卻不想轉身剛走了一步,背後一陣大力襲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向旁邊傾倒。
接著就是高高的墜落和落水後的窒息昏迷了。
周婉看著張振海慘白的臉色,心裏也有點慌張,但她眼珠子一轉,頓時計上心來,假意勸慰張振海道:“振海哥,你別急!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了她在上麵壓著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是更加的暢快嗎?更何況,即使婚前財產公證了,也不是沒有妻死夫繼的。隻要你拿到了她的財產,再有我肚子裏的仙君兒子,還怕以後的日子逍遙不了嗎?”
隨著周婉蠱惑般的話語,張振海臉上的蒼白慌張緩緩的變成了陰邪惡毒,怎麼看怎麼病態。
他笑著拉過周婉,抱在懷裏,夢語般道:“是啊!沒有了薛碧玉,我就自由了,再也不需要被人壓榨了。她早該去死了!你說對不對,寶貝兒?”
周婉被張振海陰涼薄情的語調驚的一抖,但隨即為未來那美好的生活慶祝去了。她嬌嫩的“嗯”了一聲,“那是當然了,以後,我們會很幸福的……”
張振海笑了,他心裏思量著怎麼用自己妻子的名義將薛家的股份給賣了,再將薛碧玉的資財轉移,這麼一來,即使薛家以婚前財產公證的名義要求拿回薛碧玉的嫁妝,那也是有心無力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懊悔,以前的自己怎麼這麼善良,竟然沒有早早的就把這些拿到手。還讓薛碧玉這個毒婦活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