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臉色變了變：“蛋上麵寫你名字了？”
    王小兵冷冷地看著他，重複了一遍：“我的。”
    大胖是那種欺善怕惡的人，不過，總歸是要虛張聲勢一番的，尤其是大家都看著呢，好歹也不能太孬了，他挺了挺胸，肚皮跟著抖了幾下，模樣有些可笑：“你別太囂張了啊。”
    王小兵不吭聲，隻看著他。
    大胖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手一拍，把他手裏的碗給打掉了：“幹嘛啊，想打架啊。”
    他這麼一動手，大家都看向了這一邊，小毛跟著站了起來。
    有幾個人開始勸。
    王小兵從地上把碗拾起來，還好，沒有破，他把碗放在桌上，然後定定地看過來，雖然沒有說什麼，做什麼，可是大胖無端地感覺到了害怕，他吞了一下口水，死撐一口氣：“草你媽的，不要以為——”話還沒有說完，就挨了一拳，那胖碩的身體直接往後退了幾步。
    卻是王小兵動手了，他兩步過去，拎著大胖的領子，像是還要準備來幾下，他的身材雖瘦，遠不如大胖，但實際上大胖隻是虛胖，力氣根本沒法跟王小兵比。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王小兵看著大胖，他的手青筋爆出，大胖在他的目光中肥肉皺成了一團，哆嗦著，他沒有想到就是這麼個小不點有這樣的氣勢，就好像自己在他眼裏跟頭死豬沒什麼區別。
    邊上的人抓住了王小兵，小毛也著急地勸著：“兵哥，你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啊，被經理或者領班看見就不好了。”
    他這話，到底是觸動了王小兵。
    天大地大，工作最大。
    王小兵把手鬆開，走過去，收拾地上殘渣，有人把大胖拉過去，大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蛋放下了，說到底，他還是個膽小鬼，隻是看著王小兵，撇嘴念叨了一句：什麼玩意兒？
    邊上的人都忍不住想要笑。
    這個大胖說來說去，就嘴厲害，不過，估計最吃虧的也是那張嘴了。
    小毛幫著拿來了掃帚簸箕，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問，不過，心裏很奇怪，王小兵這兩天的表現他看在眼裏的，雖然說是對人淡漠了點，或者說陰鬱了些，不過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怎麼今天怒氣就那麼大，還鬧到動手了！
    這件事情就那麼過了。之後就開始工作了。
    一大早的幾乎沒有什麼人，不過要做準備工作，到了九十點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店子裏麵三教九流的都有，反正來者是客，不能因為身份而把人趕出去吧。不過，還是有些客人是得罪不起的。
    小毛慘兮兮地向王小兵求救：“兵哥，三十二號桌你去吧。”
    王小兵沒做多想就過去了，一看原來是黑社會的。
    他過去的時候，帶著粗金項鏈的男人對邊上的小弟說：“明天要去收賬了，你怎麼還沒有紋身啊。”
    小弟哭喪著臉：“老大，我怕疼。”
    “疼，也得去！不紋身怎麼嚇唬人。”
    王小兵麵無表情地把菜單拿過去，然後恭敬地問：“請問要什麼？”
    老大不耐煩地說：“你們這有什麼特色菜？”
    王小兵耐心地報了一遍，老大點頭，問：“哪個點的多。”
    王小兵很官方地回答：“都很多”
    老大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糊弄我啊，知道我誰麼？”說著故意揚了揚手臂上的青龍紋身。
    王小兵垂眸，把神情掩藏起來，語氣倒是很謙卑：“對不起，請問要點什麼。”
    老大報了幾個，王小兵迅速記下來，離開的時候聽到老大得意洋洋地說：“看見沒，被我嚇壞了。”
    王小兵撇了一下嘴角。紋身什麼的？他見過的沒有幾百也有幾十，早就麻木了。真正的厲害的人，不會用這種東西來嚇唬人的，他們的可怕，你絕對想象不到。
    或者，隻是一個笑容，都能讓你膽戰心驚。
    紋身什麼的，不過都是小嘍囉才喜歡做的，青龍白虎，真以為能附身麼？就算渾身紋身也沒用的，就好像，眼前恍惚地浮現出了一個人。
    “多謝啦，兵哥，那兩個一看就不是好人。”小毛走過來感激，還拍了拍胸口，仿佛到現在還在害怕。
    王小兵收回神思，點了一下頭，把菜單遞給小毛，小毛接過來，忽然一驚：“哎呀，兵哥，你怎麼手上都是汗，是不是那兩個說了什麼，我剛才注意到有拍桌子……”
    “沒事。”王小兵隨手擦了一下，不得不說，忽然間想到那個人，讓他有些惡心。他皺著眉頭，“我去趟洗手間。”
    小毛擔憂地看著王小兵的背影，有些內疚，都是自己膽子太小了，把兵哥給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