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話說的極為難聽，就算是旁人小毛也生氣了，他正要幫忙解釋，王小兵已經聽話地把創口貼撕掉了，露出了鮮嫩的隻有半截指甲的中指，看著叫人心驚。
    嫩肉直接接觸，痛感加倍，王小兵很快就覺得腦袋上滲出了冷汗，隻是咬牙堅持著。
    負責人哼了一聲，趾高氣揚地扭著屁股走了。
    趁著負責人上廁所的時候小毛趕緊對王小兵說：“兵哥，何苦啊，你管那老女人說什麼，咱不理她。”
    王小兵沉默著搖了一下頭，她不能丟了工作，不過是受點煎熬，以前受的苦是這百倍千倍，照樣也熬下來了。
    大胖也義憤填膺：“看那三八那臭、逼樣子，真想扇她，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把我們當人看。”他們也隻是對王小兵同情而已，畢竟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到底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上午的訓練結束了，吃飯的時候，王小兵的手就跟廢了一樣，都握不起筷子，好像動一下都能叫全身疼痛，小毛討了個勺子過來擠在王小兵的邊上：“兵哥，不要緊吧。”
    這話純粹是廢話，要是沒事的話，王小兵的臉也不至於全無血色，站的久了，連同著那隱秘之處也開始折磨自己，這還真不是一般的酷刑。
    小毛撓撓頭，看王小兵一臉沉默：“要說啊，兵哥真是漢子，打心眼佩服你，要是我早哭了。”
    邊上的其餘人也都應和著。
    大胖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臭女人爺有機會非幹死他！”
    小毛哈哈大笑，擠眉弄眼地說：“大胖，那就靠你了！”
    大胖色眯眯地拍拍胸脯：“沒問題，讓她跪著叫爺祖宗。”說話的時候臉上一臉的淫、穢。他們話雖然粗鄙了些，不過是笑資，誰也沒放心裏去。
    下午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王小兵的錯覺，總覺得那負責培訓的女人好像針對他一樣，總是過來糾正他的動作，明明他已經堅決按照要求做了。
    “哎呀，手高一點！”女人不但提要求了，還親身上陣，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一下襲了上來，扣住了他的手腕，王小兵隻覺得那個地方好像被毒蛇咬了一般，若不是心下告誡自己，估計會直接甩開的。
    “下巴往上抬一點。”女人又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王小兵忍著沒有發作，卻覺得被她碰過的地方難受的緊。
    女人轉悠了幾圈，時不時的盯著他，明著是在糾正，暗地裏誰知道在搞什麼鬼。
    小毛也看出了老女人的不對勁，他磨著牙說：“完了，兵哥，你被盯上了。”怎麼說，王小兵也是他們這一群人當中最標致的了。
    王小兵假裝沒有聽見，別人愛怎麼樣怎麼樣，隻要不要觸及他的底線，如果觸及的話。王小兵垂下了眼簾，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那些黑暗的日子，曾經遭受的事情，都被他埋在了深處。
    大概永遠不會忘記的。
    不過，自己的底線到底是什麼呢。
    下班回家前路過一家店，正在放電視，聲音很大：“唐淩天案件再度被審，引爆輿論遐想，其上訴否認受賄，當年政治局會議對唐淩天“雙開”的決定經由官方通訊社發出後，唐淩天保持沉默，時隔兩年，再次上訴，內情究竟如何……”
    王小兵不經意地一瞥，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一晃而過，他走進去準備再看的時候，新聞已經播放下一條了。
    “要買什麼啊。”一個四十上下穿著背心的男人問，手裏搖著扇子，店子裏麵隻有一個小電扇呼呼吹著。
    王小兵注意到是家雜貨店，就買了副塑膠手套，男人一邊找錢，一邊義憤填膺：“這群個當官的，就該槍斃了，還上訴！”
    他說的有些激動，口水四濺，王小兵避開了些，還是覺得臉上被沾上了，他沒在意，隻想著男人的話，既然是當官那麼應該是不認識的，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到家，見門上貼了一張紙上麵寫著：手好了再打掃！還有一個笑臉。料想著應當是唐瑾言的墨寶，王小兵看了一會兒，把紙拿下來。
    他今天的狀態確實不好，手和下麵都疼，就算唐瑾言不說，估計也做不了多少，開門進去，家裏沒有人，王小兵直接就躺床上了，半睡半醒之際，他想，是不是今天不回來了？手指隱隱作痛，他慢慢睡著了。
    不曉得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了聲響，幽深的黑夜裏，隱約瞧見床頭立著一個人，影影綽綽的，手裏拿著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