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自強之複蘇 168:一切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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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瑾此刻很痛苦,他在“顯妖”台的鐵籠中苦痛的翻滾著,張開的嘴中發出了聲聲的痛嚎,身後原本退去的尾巴又瘋漲了出來,緊緊的圈住了籠身鐵稈!
他全身都在因為封印被強行的打開而疼痛,可,腦中常常回蕩的某些片段此刻變得異常的明晰!清晰得,如同他站在一旁觀看……
在虛無的空間裏,不知道時日的飛逝,而他也永遠不知道停留,即使很累很累!他手握一塊彩色的石頭,不段的損耗修為、消耗生命穿過了一個個空間之門,追隨了幾世,換來的都是錯身而過!
修為眼看著就要耗盡了,如果繼續下去,麵對的便是他在異世界的灰飛煙滅,不可在世輪回,可,他依然對天大喊:“於景墨,你別想拋開我!”他是那麼的堅毅!
也許,是上天垂憐,最後一世,他終於見到了他,並且,因為一個巧合伴在了男人的身邊!可是,那人似乎很討厭他,總是冷眼看著別人欺負他!那時,他多麼希望那人可以像個陌生人般單純的隻是投去憐憫的一瞥,可是,那也隻不過是他無助時的奢望,那個男人眼中有的隻是厭惡與羞辱,即便如此,還是想留下與他的點滴回憶!
追逐了幾世的心,最終在那不停歇的冷眼漠視,欺虐,瘋狂無度索取中冷卻……
暴雨中,他終於堅持不下去了,雨中他大聲的哭泣,慟哭著他死去的心,慟哭著那被無情的雨水奪取的生命,讓暴雨把他的存在埋葬!身形在雨中慢慢透明了起來,卻因為一個瘋癲和尚的闖入停住了消散!他知道他被瘋癲和尚給封印了!那刻,他意識到了瘋癲和尚的不簡單,哀求著那人送他回去,可是,最後,即使心已經死去,還是舍不得再也看不到那人的笑臉,再疼,也舍不得忘記那人的冷漠……
“啊啊啊~”鐵籠中,慕容瑾寶石藍的眼眸瞬間變成了紅色,額頭的花瓣紋樣化為了藤蔓,瞬間在他那裸露的身子上擴散開來!他那閃亮的銀白發色轉眼間灰白了下去,似那需要獻出生命的祭祀,生氣慢慢淡去!
心的疼痛比起強行打開封印時更為讓他難受,他大叫著去撞擊著身下的鐵竿,空中回蕩著嗡嗡的與鐵器撞擊的聲響!鐵竿撞擊發出的嗡嗡聲伴隨著他嘴中的哀鳴,竟然讓“顯妖”台的四周都彌漫上了悲涼!原本鬧騰的人群安靜了下來,他們看向了“顯妖”台上紋痕密布身影,似受了感染般的流下了淚水……
匆匆趕至的東方笑,站在人群中看著台上哭泣的身影,雖然現在那人換了樣貌,甚至,那個世界中他那頭墨黑的發絲此刻變成了灰白色!但這一次,他認出了他,那是他的瑾兒,隻是,他不知道他為何而傷心!嘴唇顫動,想要大聲呼喚那刻進了靈魂深處的名字,卻因那人的呼喊而膽怯!
“於景墨,我恨你!”空氣中突然回蕩的滿是恨意的聲線讓東方笑的身子一顫!修為高,活得時日長遠些的老道人們,眼神閃了閃,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於景墨……”願,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因疼痛而疲軟的慕容瑾無力的垂下了眼簾,此刻,他不想睜開眼睛,他覺得世間的閃亮對於他來說是一中諷刺!
他曾經,為了尋找那顆於景墨送的,遺失了的彩石,而迷戀上了收集閃亮的東西!回憶往昔,才發現,原來那人不在乎!想到那個世界中被男人扔掉的那些,慕容瑾竟哈哈大笑了起來,隻是,這笑聲比起剛才的悲鳴來更讓聞者心殤!
“於景墨,我恨我癡情!”為何,你就能那麼狠心的次次拋下我?滴滴清淚從慕容瑾的眼角滑落!落在了“顯妖”台上,冒出了濃白的煙霧。此刻,誰也沒有看到,淚滑過的“顯妖”台在慢慢溶化。
於景墨,我恨我癡情!台上慕容瑾最後的輕喃不是很大,一陣微風便能吹散了去!人群在這時,也因為剛才心中產生的無名悲傷而疑惑,而與周邊之人議論了起來!人群如此的吵鬧,可是,東方笑他聽到了。
東方笑躲在人群裏,原本是為了尋找時機去救治瑾兒的,卻不曾想,把慕容瑾的慟哭撞了個正著!此刻,他不再隱藏氣息,他隻想好好的去安慰那哭泣的人兒!可是那回蕩在空氣中的恨,讓他膽小了起來。他的瑾兒,恨他!
踉蹌著腳步邁出人群,恍惚的向著“顯妖”台而去,心中默數著步伐,道:又離他的瑾兒近了一步呢!深深的呼吸,讓自己勇敢一點,如果心在這個時候變得膽怯,那麼他將什麼也沒有了……
高台之上,老早就發現了東方笑到來的顧然大呼:“九日,九日你在幹什麼?不要做傻事!”說著就要向東方笑奔去,可惜的是,被他身旁的老道人給拉住了,鎖住了行動。
“九日!”看著那沒有停頓的身影,顧然的聲線中不禁帶上了些微的哀求,他道:“那裏很危險的!求你,求你不要過去!”
想到剛才那些被“顯妖”台反彈而受傷的前輩們,再看看離“顯妖”台越來越近了的東方笑,顧然的心中產生了恐懼!固然東方笑是厲害的,可是厲害得過那些活了幾百年的前輩們嗎?答案是否定的……
“九日!”手伸向虛空,似想要拉住毅然前行的身影,急切卻無力,他隻有不斷的呼喚著那個虛假的名字!
向著“顯妖”台而去的東方笑終於停了下來,轉身,對著高台勾起了嘴角,他那冰冷的眸子中倒映著高台之上的每一張臉,以及他們所屬門派的標誌,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卻也無聲!
看著東方笑的回頭,顧然以為他是不會再前進了,而暗暗鬆了口氣的時候,東方笑卻大笑出了聲,那笑聲中滿是嘲諷,讓圍觀的群眾疑惑!
“九日?是叫我嗎?”笑夠了的東方笑抬指抵住自己的額頭,之後,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繼續向著“顯妖”台而去。
身後顧然的呼喚,他不再理會,而是專心向前走著,現在的他已經走進了“顯妖”台的百米範圍之內,從剛才開始,他就感覺到了周身的異變,但是,他卻未曾產生過退卻的想法!
前邊似有道屏障阻難,壓迫著他的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不難受是假的,他現在感覺自己就是那缺了水的魚兒,難以呼吸!可是,抬頭,看著這並不是很高的“顯妖”台,嘴角不由得的勾起了抹溫寵:那裏,他的瑾兒在等他。
東方笑就那樣在眾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向上緩慢走去,沒辦法,此刻那道阻力讓他快不起來!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東方笑已經走上了最後一個台階,除了那滿額的汗水,他竟然別無異樣。看著東方笑的身影,高台之上的修道士們神情複雜……
走上了“顯妖”台的東方笑眸中閃過一絲誰也沒看到的愕然!其實,他的驚訝不比下麵之人小,畢竟,眼睛掃視了下高台上受傷了的八個老道人,那些人的傷勢,作不得假!可是現在,沒有時間讓他去考究了!他快速的打開了鐵籠的門,躬身進去,急切的抱住了籠中躺著的一動也不動的人兒,手指在耳跡滑過,手中多了件毛披風,蓋在了懷中人而光裸的身上!
指尖輕輕的擦拭著那眼角的濕痕,感受著指腹掃過時人兒眼睫的顫抖,東方笑盡量的壓製住語氣中的顫抖,輕柔著聲調道:“你好,我叫旭,旭日東升的旭!新的開始!”
聽得耳跡的輕聲言語,原本緊閉雙眼的慕容瑾猛的睜開了眼睛!他那睜開的眼眸,紅潮尚未退去,紅色中倒映著東方笑的臉,那認真的模樣,似在打量,看著看著,恍惚間,他的眼中有什麼東西在搖曳。
“啊~”慕容瑾突然大叫了起來,不知從哪裏找來的力氣,他那因為疼痛早已虛脫的身子竟然把東方笑給撞開了。
“不要,你不要過來!”慕容瑾害怕得向後退縮著,手緊緊的抓住了身上快要滑落的毛披風,五尾在身後無節奏的掃動著,眼睛警惕的瞪著東方笑。
見到慕容瑾對他的害怕,東方笑很傷心,他不知道剛才,慕容瑾到底發生了什麼,此刻,他卻知道,那一定與他脫不了關係!他的瑾兒,什麼時候這麼害怕見到他,記得那個世界,他是那麼的傷害他,他的瑾兒都不曾拒絕過他。
“瑾兒!”東方笑輕聲的呼喚著,想要重新把對麵之人抱在了懷裏,可是,手還沒有觸碰到眼前的人兒,卻因對方眼中的絕望而怯步。
“瑾兒,我是旭,不要害怕!不要怕我好不好!”東方笑的聲線顫抖,望著慕容瑾的眼中帶上了濃濃的哀求。
“旭?”慕容瑾的神情疑惑,紅眸中一片迷茫,東方笑趁著慕容瑾恍惚之跡把他抱在了懷裏,慕容瑾略顯純真的道:“旭,那個來到這裏後,對我很好很好的旭?”慕容瑾看著東方笑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你明明是於景墨,不,你是東方笑!”猛的,腦袋在東方笑的腦袋上撞了下,懊惱的道:“你到底是誰,我怎麼……怎麼能忘記?”
此刻,慕容瑾的神情可以說是癲癡狀態!這讓東方笑焦慮而無奈!瘋和尚說慕容瑾會忘了他,而自從慕容瑾醒來後,他們就不曾明確表現過!那時候,東方笑想,記不記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容瑾終於回到了他的身邊!
可是現在,明確的聽到對方精神不佳之下的否認,東方笑覺得難以呼吸!心中想:那個世界,他的瑾兒該是有多難受啊!他似乎,隻有想要索取他的身子時才會多看他一眼吧!原來,被所愛之人遺忘無視,是這般的難受嗎?
看著眼前的人兒,東方笑的心更加的憐惜!憐惜化為了眼淚,流下!這時候,慕容瑾有點慌了,誰見過大男孩動不動就流淚的?
“你怎麼哭了呢?”慕容瑾慌亂的從毛披風中伸出了手,擦拭著東方笑的眼角,他的紅色的眼眸慢慢的淡化了下去,藍與紅閃爍不定。最終,抱住了東方笑的頭,鼻尖輕碰東方笑的鼻尖,輕聲道:“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的眼淚,我的心就會很疼,所以,你別哭了好不好?”停頓了下,慕容瑾繼續道:“剛才,是不是我撞痛你的頭了。”抬手去揉,有點慌亂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疼你的!”
任由著慕容瑾這久違的親昵動作,“滴”一滴淚從東方笑的眼角滑落,落在了“顯妖”台上,與慕容瑾剛才滴落的淚滴融合!東方笑一怔,體內,青鸞在興奮,他的血液在沸騰!那些變化他無暇去顧及,眼前最重要的是讓懷中焦慮的人兒心安……
“顯妖”台下萬千觀眾,此刻於他隻是背景,他的眼裏隻有懷中的人兒,猛的以唇覆上了慕容瑾那因為剛才忍耐疼痛而虛汗成河的額角,用力的擁抱,似要讓彼此血肉相溶,深嗅鼻尖縈繞不去的氣息,這是瑾兒的味道,這麼的甜美,為什麼那個世界他會認為很髒?
“瑾兒,我的瑾兒,忘了傷害過你的於景墨與東方笑,這個世界,隻有發誓疼寵你的旭!你隻要記得旭……一切都重新開始……”
熟悉的氣息讓慕容瑾心安,藍與紅閃爍搖擺的眼眸,最終恢複了他本有的寶石藍,倒映出了東方笑的臉!他輕輕點頭:“好!”嘴角帶笑,暈倒在了東方笑的懷中,身上的紋痕也瞬間消散了去,凝於額心化為一點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