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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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其自然。”楓陽拉過楓舞一道出了青籬院,楓林不以為然,揉了揉有些紅的耳朵,出了書房,在走廊上拾起從楓霜那兒騙來的竹劍,到院前一指一劃的習劍法。
    楓霜和楓舞這才從小林子裏探出腦袋。
    “楓林,又被大哥教訓了吧,瞧你耳朵紅的。”楓霜得意的嘲笑楓林,打不贏,撿個便宜也行。
    “你們不跟我學練劍了?”楓林停下來,輕蔑地瞧了兩人。
    “要!”楓霜蹦到院前,舉了楓露的竹簡,急不可耐。楓露則是慢慢走到院前,隔著綠藤爬滿的竹籬,抱著手臂瞧兩人湊到一起,神色有幾分不耐。
    “你們練,我回女紅坊了。”
    “楓露,我練好了教你!”楓霜舉著劍,眼睛瞧著楓林的舞劍姿勢,嘴上說道。
    楓露應了好,獨自離了去。吳斌候在女紅坊暗室已有一陣。
    “師傅!”楓露進入暗室。月前吳斌得柳正指示正式收楓露為入室弟子,兩人已在此暗室行過師徒之禮。楓露實為柳正養女。
    “今起,所教你學,不可懈怠,夫人每三月收驗一次,五年後你得獨自去闖後山禁地。雖說生死有命,天賦自成,但這也與勤奮分不開。一旦成功你便前途無限,好好珍惜。”
    “是,謹遵師傅教誨,弟子定不負師傅厚望。”吳斌開始教導楓霜習武基礎,並告之日常幹活便是最好也最能紮實基本功的方法。楓露用心記下,女紅坊一切粗活,她都自攬了。
    楓霜從青籬院回來就見她在幹下人活兒,自是不許。楓露解釋說在習武,楓霜更是不信,但楓露堅持,她也沒辦法。隻是平日兩人相處少了,但有楓林教習,楓霜也不十分介意,有時間倒也幫她一些。
    潮音閣,楓陽、楓舞坐在小亭裏。石桌上擺著糕點和茶,還有一壺酒。楊友在小廚房搗弄。
    楓舞正要沏茶就見楓陽拿了一旁的酒壺。
    “大哥!”楓陽知道楓舞吃驚他喝酒。
    “八歲了,待會兒楊友會教我喝酒。你還小,還是喝茶。”楓陽注滿身前的小酒盞後,放了酒壺,從驚愕中的楓舞手裏拿過茶壺給他滿了一盞茶。
    “姚叔要送禮來,爹和他的。”楓舞心裏很憋屈,臉上卻笑說甚好,隨即解下懸在腰側的玉佩,遞到楓陽手裏。
    “這是娘在舞兒滿周歲時所贈,今日第一次給大哥祝壽,二弟別無好送,就這玉佩還襯得起。大哥不會推辭了吧?”玉是罕見碧玉,李姨娘娘家在京城也是有名大戶,這該是隨著嫁妝入府的。
    楓陽笑,他知道即便是他掛著,李姨娘也不會說什,隻是這玉佩於二弟意義實在太重,他不能要。
    “大哥……”楓陽心底一軟,握了手,收了玉佩,再堅持非得逼出二弟淚珠子不可。
    此時楊友提了飯盒進亭子。
    “大少爺福壽綿長。”楓陽笑接過他手中的飯盒,管家姚旻天抱著一寬一窄兩個木盒在不遠的小徑上出現。
    “坐下來一起用餐。”楊友也不推脫,順了楓陽的話,坐到楓陽對麵。姚管家入亭直接落坐在了楓舞對麵,將木盒放在石桌上。
    “大少爺,你姚叔得了一個罕見之物,今日便送於你,也讓你高興高興。”
    姚旻天打開了窄木盒。
    是一卷畫。
    畫卷打開,清香撲鼻。一小女孩在花園內撲蝶,笑意連連,神彩照人,竟有幾分入境之感,仿佛人在身前。
    “好像!”楓舞一聲驚叫,楓陽也驚訝,立即卷了畫。
    “像誰?”姚旻天扭頭問楓舞。
    “之前遇見的一個世家小姐。”楓陽立即道,楓舞奇怪的看了大哥一眼,雖不明白大哥為啥撒謊,但他相信大哥定有撒謊之理,也隨即附和了一聲。
    姚旻天摸著畫紙。
    “二十年前的潮州貢萱。大少爺可喜歡這神女?此畫有傳乃大後所作。如此此人必是她了,隻是未得證實,也不可求證。大少爺權當心頭好私藏了吧。”
    “若真如此太後畫工了得。”楓陽清楚姚叔如此說是擔憂母親發現,將畫放回了木盒關上,楊友替姚旻天斟上酒。
    “曾一度才華天下的另有其人,太後也不及。”姚旻天說完又打開了另一個木盒,楓陽知道姚叔所指何人,隻楓舞年紀尚小,又終日在府裏,極少聽得這些。
    木盒內橫放的是一管剔透玉笛,楓山從私庫挑了好些日子,選出這玉笛後立即著人送到了姚旻天手中。
    “爹爹有心了。”楓陽拿起玉笛試著吹奏,卻是不懂指法,隻聽得音質極佳。
    今日生辰,楓陽心境已不複以往。桌上和楊友、姚叔鬧成一片,楓舞也將深藏的小性子使了出來,偷偷嚐了一口酒,辣得埋在石桌下不住吐舌頭,石桌上的三人假裝不知,待看到紅透臉的人抬起頭來,又都哈哈大笑。
    壽辰一過,楓陽再無暇日。吳斌、姚旻天、楊友三人幾乎分時段的隨侍在側,全力教導他武文。
    楓舞也隻好呆在水榭苑內讀書,偶爾找到閑下的姚旻天討教一二。
    楓林則是在楊友的點撥下勤學洗玉劍法。
    柳正在梧桐院忙了一日,又出了府,仿佛不曾回府過。
    隻梧桐院六少爺在偏房地上四處爬,奶娘拿著玩具逗他,偶爾感興趣了他便伸手撓抓,更多時候一人坐在地上左看看右瞧瞧,腦袋轉個不停。
    楓林生辰在七月,府上辦了個小宴。楓林將剛到手的壽禮,全部轉贈給了兩個姐和大哥。
    八月十五,六少爺滿周歲,柳正和楓山都回了楓府,彩雀也出了竹園。
    宗祠,柳正和楓山臉上鐵青,跪在地上的彩雀低頭不語。
    “你真不知?”彩雀搖頭,柳正想到當年被太後和楓山聯手陷害一事,心底一軟。楓山瞧她欲作罷,先一步開口道。
    “這事得有個說法,一定得把彩雀攆出府去。”
    “府上這些年的大小事外人無一不知,你還嫌不夠亂麼?”柳正神色一變,對楓山趕盡殺絕很是不滿。
    “我喜歡這孩子,你就當養子收了吧。”柳正不再多說,起身離了宗祠,正臉也不給楓山一個,楓山氣得踢了彩雀一腳!
    “賤人!”彩雀待人走後良久才抬起頭來,臉上隻是笑,笑的可謂淒楚之極:何以至此?柳正!柳正!宗祠牌上隻有第六子無名。
    竹園,彩雀整日忙著編製竹燈籠,再也不理府內外事,隻想到宗祠發生的一幕,眉頭便蹙得越發緊。
    翌日彩雀握著手,從屋子裏出來,見到青竹在清掃,也沒喚過他,徑直出了竹園門往大廚房走。路上見到端木蘭也不打招呼,兩人一起跨進了廚房。
    “三姨娘、五姨娘好。”下人見過禮後各忙各的。彩雀並不到廚房內走動,隻站在門口瞧著下人將飯菜用飯盒盛好依次出了門往各自小院走。彩雀瞧了一幹人影走上小徑,轉身回了竹園。
    一連幾日如此,再見端木蘭,兩人同入了廚房,各自點查飯菜。彩雀回竹園不久就見青竹慌慌張張來稟報說潮音閣出了大事,夫人讓所有人到潮音閣去問話。
    彩雀到潮音閣時,就見潮音閣站滿了人。楓山正黑著臉穿越眾人往屋內去,他剛從鳳寅的平王府趕回。
    內室,楓陽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柳正正在去毒,楓舞不肯出去,站在床前不走。
    “去看你六弟吧。”楓舞臉上一動,仍是搖頭不去。
    “無論誰幹的,這次非死不可。”柳正剛要歎氣,就見楓山黑盡臉,邊說邊進了來。
    楓陽是楓山的心頭寶,真有個意外,府上所有人決不會好過,柳正也知這事再不重懲難堵悠悠之口,隻是楓山以為是下人所為,所以話也下得極重。
    姚旻天在前庭細細盤查,逐一鎖定了嫌犯端木蘭和彩雀。這事他不好在繼續往下,隻待柳正出來再作處理。
    不料楓山出來吼了句。
    “帶去宗祠,先家法伺候!”被打得半死的彩雀一口咬定是端木蘭所為,端木蘭已被打暈了過去。楓山瞧了二人,相較下他更痛恨彩雀,隻李筱玥進來在楓山耳畔輕說了兩句。
    此刻,柳正也跨了進來,遣退了所有人,隻剩楓山、她和彩雀。柳正從吳斌那兒得知,楓陽所中之毒乃幾種常見草配置,更提到彩雀曾有嗮過其中一味最為平常的‘秋遮陽’。柳正頓時明了真凶是誰。楓陽身上的毒本就輕微,但小孩身體終比不上大人,是以才中毒昏睡了去,剛拔了毒,休息一陣便沒事了。
    “為何如此?”柳正瞧了半身血跡的彩雀。
    “你把他還給我。既不是府上少爺,也就於楓府無關。你甭想把他養為殺手。”
    “你……”柳正氣得說不出話來。
    “如此甚好,讓奶娘早斷奶,還於她便是,若你真想要孩子去府外抱養一個也成。”楓山不失時機的接過話頭,繼續道。
    “入府前你也明了這府上家法,何況這孩子也不是我楓山的。你就在竹園閉門思過,終身不得踏出半步!”見柳正要開口,楓山又搶著說道。
    “夫人,這般甚好,以免節外生枝,那小廝就不必用了,派聾啞婆婆送飯就是,彩雀可有話說?”楓山的意思,柳正也懂,彩雀分娩後,她便立即派人進宮稟明了,這說起來也是一樁欺君之事,可大可小,馬虎不得。
    “彩雀無話可說!”彩雀抬頭瞧了得逞的楓山心底也是一鬆。柳正瞧彩雀仿佛鬆了口氣,甚是不解,這一切仿佛是精心安排且正如了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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