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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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府竹園碧海頃濤。楓山為討柳正歡心,專騰空了府邸西南角,種植了一片竹海。本欲在內設小府共二人私邸之用,不料柳正一口拒絕,是以閑置了幾年。
    三年前,為監視柳正,太後硬是塞給了楓山一門侍妾,此乃太後娘家犯官罪女彩雀,在太後撮合下,與楓山有了一夜情。事後楓山陰奉陽違,將人送進了青樓,被太後得知,大怒,接出人,送去了江南安身。
    年前楓山因被柳正氣惱,在江南又一次和彩雀邂逅有了身孕。太後半年前將此事告知了柳正讓她安置,柳正書信一封,楓山不得不將人抬回楓府,楓府各院皆已住人,想起閑置竹園,楓山便令人簡修了兩間房,將這有身孕的彩雀安置在了裏頭,卻因太後強製,楓山心底起了抵觸之心,納進府後,再也沒有踏足竹園半步。
    這次因柳正一句話,楓山心底極為不痛快,一心想著如何把這該死的侍妾從竹園弄走。進入竹園時,楓山傻了眼。這彩雀正閑在竹林間頂著肚子,插著腰,拿著刀拍過一根根竹子挑竹。而她身後那房門前,不知何時被下人種上了花,且裏麵各色花開得極豔,不消說房內肯定也和端木蘭和李筱玥的設施一般,這正是她柳正的作風。
    楓山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柳正不喜歡他,他深知,但他還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是以兩人心結這一輩子怕是難解了。楓山不甘心,但柳正侍衛長暗皇實際掌權者的身份別說他一個孤王惹不起,就是如今整個鳳月王朝對她也得所有忌憚。除非皇上和權臣洛英聯手,但實際上鳳珙心底明白,他隻能利用雙方相互牽製。是以身為皇弟的他隻能耐心的等,等一個人死去,而這個人就是鳳心,風月王朝的護國公主。
    楓山在門前負手立了片刻,轉身離開。彩雀已直起身瞧向竹園門,楓山離去的剪影消失在了幽深瞳底。
    彩雀皺眉,懊惱地拍了肚子一下,臉上頓泛起蒼白,嘴角卻是笑開了。楓府夫人柳正是吧?她有多久沒見著人了?
    大片竹林在彩雀轉身進門後,寂寂清冷。隻餘那竹濤翻過牆去,牆角下卻站滿了人,大家圍著一張海捕文書,對那萬兩黃金和加官進爵之事,喋喋不休,懷抱以夢。
    時過一旬,楓府突然死了個下人。據查竟是被高手所殺,行事幹淨利索。摸著畫像的柳正得報,立即前往,親自驗屍,發現竟是江湖一門極罕見的邪功魔陽爪,爪鋒極長,如劍穿喉,且頸骨碎裂乃指骨發力所致。死者慘不忍睹,倒在竹園外牆下已有一日之久。
    “魔陽爪?”魔陽爪乃洛英祖輩不傳邪功,楓山在書房核帳,聽得此事,心底知道洛英也懷疑楓府了,隻沒想到他竟派了探子來,探子功夫不低,而府內侍衛有限,府上西南一角皆是竹林,正是探子藏身行事的好去處。當年一心所想的雅處,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成全了他人,楓山能不恨?合上帳薄,楓山動身前往竹園。
    竹園,柳正正在詢問近日有無何異常。彩雀避重就輕的回了有人影在竹園挨著下人房一帶的牆上出現過。柳正冷笑,果然是來探查的,依稀記得楓山說皇上起疑的話,而殺死下人的這個探子絕不是皇上的人,那麼眼下視她為眼中釘的隻有洛英了。
    “都懷疑鳳心藏在府中。”楓山說著走近,柳正蹙眉。彩雀見到楓山,立即上前施禮。
    “彩雀見過府主。”楓山無視彩雀,走過人,隻看著柳正道。
    “這竹園還是清理了好,如此便沒了小人立錐之地。”柳正看彩雀受了冷落,臉色蒼白,心底一軟,伸手拉起她,借機替她把脈。
    “有身孕了,這府上你就是最大,下人伺候不好,換一撥便成,你最近都吃些什麼?!”柳正聲音陡然拔高,竟是有幾分生氣。遠處送飯的小廝青竹立即跑上前,跪了下來,說是平常飯菜。
    “你下去好好歇著。讓管家來一趟,孕婦吃平常飯菜?這不是折騰楓府子嗣麼?你有什需要跟他講便是。”柳正欲辭了那小廝,又讓人去喚姚旻天來。
    彩雀放開柳正的手,屈身低眉輕道。
    “是彩雀的不是,一吃肉就反胃,清淡飯菜尚可下口,跟下人無關。”柳正神情柔和下來。瞧了著一旁默不作聲的楓山,彩雀竟覺有幾分不忍,想笑,卻是忍住了。
    “氣虛胃寒,一定得補補。”柳正在一旁說了幾貼補藥讓趕過來的姚旻天記下,說完摸了彩雀肚子一把。
    “是男胎,雖不是雙胞胎,但也不錯。府上就要人多,人越多越熱鬧!”柳正低低說了句,嘴角牽起一絲冷笑。
    “你若不吃好,不喝補藥,不把孩子順利生下來,那可別怪我沒警告你!”柳正聲色一轉,冷冷瞧著仿佛是個生產工具的彩雀。彩雀低頭,不去直視此刻神色陰冷的柳正。
    一群人走後,彩雀回了屋子,坐在床沿,滿眼委屈,絕強抬頭看著屋頂,將欲出框的淚水眨了回去。
    楓山欲跟柳正回梧桐院說會話,柳正停在了假山前,楓山知她有事要忙,在這兒是看他走上回自家小築軒的路,楓山隻好獨自回了主院小築軒。
    柳正轉身回梧桐院,進屋子撩起牆上一幅畫,在平滑的牆壁上按出一個凹陷來。牆壁兩開,柳正走進後,隨即合上。
    密室,吳斌跪地稟報一行人近十日的成果竟是一無所獲。柳正卻沒半絲生氣,整張臉柔和得彷如仙人。她深知那人的才智,吳斌一行人若能這般輕易找到她,那她不早就被鳳珙和洛英那群人俘獲了去?柳正輕笑。
    “無妨,她活著便是最好消息,此事秘密打聽,不可懈怠。”柳正說罷,整了衣擺,如風般走出密室。主子這輕鬆勁仿佛吃了仙丹淩雲,吳斌有些摸不著頭腦。
    轉眼一月有餘,京城不曾聽聞有孩童落地,亦無人揭那新張帖的海報文書。
    鳳月周邊各國使臣入朝謁見新皇。京城上下繁忙更勝以往。楓山因生意來往擴大,必須親自前往江南,帶了楊淩幾人已於日前離府。
    原本妊娠之期已到,卻是不見彩雀有絲毫反應。怕出意外,柳正近幾日都守著彩雀,眼巴巴她能生出個孩子來。
    倒是彩雀仿佛肚子裏的小孩不在,整個人放輕鬆,對著柳正偶爾也能露個笑顏。隻夜深人靜時,彩雀方懷疑肚子裏的胎兒出事了,那刻她竟有幾分喜悅。柳正卻懷疑彩雀是氣血嚴重不足,小孩氣息微弱,說之昏睡更為恰當。
    一連數日,柳正扶了人起床,喂了補藥,又吃了大碗燉肉,拉了彩雀沿著竹林慢走。
    “彩雀身子尚好,夫人不用這般憂心,有下人照料即可。”柳正如此待她,彩雀情緒頗寧,臉上也極為淡然,仿佛這些皆是她柳正的事與她無關。倒是彩雀常看見有護衛在竹園進出,也知柳正在辦大事,卻又不敢明著趕人,想起楓山,彩雀心底更生出幾分不快,眼珠速轉,是以想法要將人趕走了事。
    “無妨,沒什大事,隻欲眼巴巴瞧著你孩子落地。”柳正一邊說著,一邊扶過彩雀躺到一旁的竹椅上,用絲巾擦了她滿臉汗。
    彩雀極為無語,隻看著竹林上空的藍天白雲,偶爾瞄一下盯著竹林深處失神的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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