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別離意切,絕處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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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在趙猛這裏呆了一個禮拜,對外麵的情況也大體了解了,大家唯一牽掛的隻有家裏的情況,所以這一天,我們一起向趙猛說出了要動身的想法。這段時間趙猛對我們十分照顧,就像大哥一樣,給我們講述外麵的經曆,傳授生存的經驗,還贈送給我們武器。突然聽到我們要離開的想法,有些出乎意料。得知我們要尋找自己的家人,他忽然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睛裏似乎泛起了從未有過的傷感。
“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們了。和你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很愉快。”趙猛看著我們,他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的冷酷,“我有些東西送給你們。”說著,轉身走進了庫房,一會兒,從裏麵提出一個袋子。“袋子裏裝了一些壓縮餅幹,你們要是食物不夠了,可以少吃點,不過記住哦,不能一下吃太多。裏麵還有七套迷彩軍裝,都是大號的,本來想挑適合你們身材的,可找了半天,就隻剩這麼幾套,你們兩個女生手巧,幫著改改再穿吧。”
趙猛這些熱心的舉動,讓我們無比感激,兩個女孩已經默默流淚了。想著在這兒的這段日子,真的是難忘,突然要離開,離開這個勇敢善良的大哥,每個人都是那麼不舍。
“記住,對付喪屍一定攻擊頭部,要準,要狠。回去好好練習手裏的武器,它們攻擊力很強的。”趙猛拍拍我和老大的肩膀,又像師傅一樣囑咐了一遍。
我和老大使勁兒地點點頭。
老三在旁邊終於也忍不住了,竟然開始嗚嗚地哭出聲兒了。小瑞和老四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勸,“哎,老三,大老爺們兒哭什麼啊!”
“怎麼了,大老爺們兒就不準哭啦!你看趙猛大哥對咱們多好!我也不想哭,可我能忍住麼!”老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話哽咽著說完,接著又哭了起來,這次比剛才聲兒還大……
趙猛被這幾個哭著的人,尤其是老三弄的不知如何是好,微笑著走到他們麵前,“大老爺們兒想哭也得忍著,男人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流淚。”說著手搭在老三的肩膀上,抬起頭對所有人說道:“以後你們幾個千萬要注意安全,可別死嘍,否則誰變成喪屍了遇到我,我可會一斧子剁了他的。”
大家被趙猛的話逗樂了,悲傷的氛圍稍稍緩和了一些,沒想到這個冷酷的大哥哥竟然也會這麼幽默。
“趙大哥,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走吧!你自己在這裏也挺寂寞,咱們人多,在一起熱鬧些啊!”老大突然對趙猛說道。
“對啊對啊,你和我們一起走吧!”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趙猛夾出一根香煙,剛要點,又停頓了稍許,像是有什麼心事,然後掏出打火機將煙點燃,輕輕吸了一下,卻長長地歎了口氣。“我還不能走。”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有的話就說出來吧,不要把我們當外人,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上忙呢?”我有些跟著著急了。
趙猛猶豫了片刻,緩緩地說道:“我跟你們一樣,也在找自己的家人。我唯一的親人隻有我的妻子,事發那天他和朋友逛街,當我得知喪屍襲擊的事情後,打電話給她,她卻關機了,之後便再也沒有聯係。但是我知道她一定還活著,因為半個月前電話突然響了一下,是她打的,肯定是她手機沒電了,她躲在什麼地方。”趙猛說著說著,眼裏突然閃爍著一些東西,但是他強忍著平靜了下去。
“我們幫你找吧!”老三抹抹眼淚,同情地看著趙猛。
“不用,你們還是去找自己家人吧,他們或許再等著你們呢。我獨來獨往慣了,自己可以的。哦,對了,要是找到家人,我建議你們去郊區,那裏喪屍相對來說比較少,安全一些。”
在動身之前,我們又去了一趟商店,載了滿滿一車食物,送到趙猛店裏。他騎山地車每次能拎一袋,隻能維持很短的時日,現在這些東西應該足夠他消耗很長一段時間了。
短暫的告別之後,汽車緩緩啟動了,行駛在空蕩的街頭。趙猛在店門口,手裏拄著板斧遠遠地揮著手,然後收起慢慢回到店裏,緩緩拉上了卷簾門……
路上大家都沉默了,就連平時愛鬥嘴的孫曉茉和小瑞,現在也靜靜地思考著什麼,像是陷入了久久的別緒。
接下來要去每個人的家裏尋找家人了。我們五個男的都住本市,所以按照路途的遠近,先去老大家,然後是老三老四小瑞,最後去郊區。孫曉茉和鄧佳怡都是外省的,比較遠,我們向她倆保證,一切安頓好之後,便遠赴外省幫她們找到家人。
汽車在這片沒落的城市中穿行著,沒有一絲生氣。總會遇到成群的喪屍在路邊遊蕩,看到黑色玻璃的麵包車從身邊駛過,呆呆地望著,有的索性一瘸一拐地跟著,像是失去了協調性,它們應該很久沒有吃到人肉了,奔跑起來隻是正常人慢跑的速度。
老大不停地指揮著老四駕駛的路線,然而望著破敗的街區和高樓,偶爾也會猶豫方向的正確性。這個城市已經完全失去了過去的模樣,所有的路口似乎都變成一個形象——廢墟。
終於到了,在一個巷口的舊樓樓下,老大讓老四停車。
這個巷子裏麵住的大部分是外來務工家庭,樓房比較古老,房租很便宜。老大家住一單元一樓,也就是往巷子裏走,路過的第一棟一層。
巷子窄的很,三個人勉強可以並排走。我讓剩下的人都呆在車裏關好車門,別出聲音。我和老大進樓找他母親,如果出現意外情況,我倆會拚命跑出來,上車逃走。
於是我倆輕輕拉開車門,提著武器跳了下來。老大在前,我在後,慢慢地壓低腳步,一步步向巷子深處走去。巷子裏安靜的出奇,就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到,空氣中散發著陣陣刺鼻的惡臭,我一手提著刀,一手不禁伸出袖子把嘴和鼻子捂了上。老大表情凝重,腳步裏有一種不安和迫切。我們一點一點靠近一單元樓口……到了,左拐……
“咚!……”
“喵!……”
我和老大嚇了一跳,手裏握緊武器,舉在半空,做好防禦準備。原來是一隻大花貓,在牆頭上將一個塑料盆碰翻了。
緩了一口氣,我倆將一樓大門推開,環顧周圍,沒有危險。於是迅速轉移到樓道內,向上看,樓梯間可見的幾層沒有喪屍,於是老大緩緩推開家裏的門,門沒鎖。
“媽……”老大輕聲地喊道。
屋裏寂靜的有些詭異,似乎能聽到聲音的回蕩。
“媽……”老大又叫了一句。
突然,在房間的臥室,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穿著白色睡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媽!你原來還活著!我可找到你了!”老大興奮地仿佛失去了理智,正要跑過去抱住母親,我見情況不妙,一把拽住了他。
他的母親聽到聲音,緩緩地轉了過來,白色的睡衣正麵卻滿是鮮紅的血跡,臉色蒼白,披發遮麵,滿嘴鮮血,正在啃食著一隻人手。
老大愣住了,突然像發瘋了一樣,一邊哭喊著,一邊想要衝過去。我緊緊地拽住他,一個勁兒向後拉,同時大聲喊道:“她現在已經不是你母親了!你過去會被咬傷的!”可盡管我怎麼勸,他卻再也聽不進去,狠勁兒地向裏衝著。
無奈之下,我將刀挎在背後,拎起他的錘子,使盡全身氣力,將他重重地甩出了門外。“嘭!”門被我關上了,那隻喪屍在屋裏拚命地吼叫著,指甲不斷地劃著門。
“走!剛才聲音太大,再不走喪屍就都過來了!”我將癱軟在地上無法自拔的老大扶起來,緩緩向巷子走去,誰知道老大卻失控地哭出聲來了。巷子盡頭遠遠傳來窸窣的腳步和沉重的吼聲,我回頭一看,隻見數十隻喪屍擠在狹窄的巷子裏,向這邊衝來!樓道也開始有動靜,喪屍的數量應該不少。
等不了了,我摟起老大,連滾帶爬地在向麵包車方向跑去,老大依舊悲痛欲絕,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處境了。離車大概有十米的距離,我再也拽不動了,一腳打滑,重重地摔在地上。喪屍越來越近了,像餓了幾天的豺狼,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
老三和小瑞突然推開車門,跳了下來,跑過來將老大抬起,同時大聲喊道,“二哥快跑!”於是我趕緊爬了起來,和他們一起鑽進車裏……
老四啟動發動機,一腳油門兒,車忽地衝了出去,幾十隻喪屍在後麵追著,憤怒地咆哮,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