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這回沉霜不用在奈何橋頭苦等了。”先開口的不是幻魔，而是沉霜。
    幻魔緊了緊握住沉霜的手，表情的動容李穆懷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得清楚。他不明白沉霜為何要這麼做，也為接下去該怎麼做心煩。望向清淵的時候，清淵則是一臉不解。
    “李穆懷，現在我改變主意，你不許再傷害他。”沉霜口中的他讓幻魔一怔，也讓李穆懷苦惱，陸子卿他可以不管，但幻魔必須除去。
    “霜兒……”幻魔的手撫上沉霜的臉，觸摸到的是一片濕意。未得到回應，沉霜的身體漸漸變回為幻魔擋劍的流鶯。片刻，流鶯的身體開始化為羽毛散向四周。幻魔看著眼前的一切，眼裏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悲痛。
    清淵見李穆懷仍沒有動作便開口道，“虛穀，我們現在不是解決個人恩怨。現在我們要以天界的利益為重。”
    “是。”李穆懷也深知這一點。和清淵對視一眼，沒給幻魔喘息的機會，直接朝著幻魔麵門襲去。直至幻魔受刺他仍沒有動靜。也就是在受刺的瞬間，幻魔幻化為一縷黑色的輕煙，隨著從東麵吹來的風吹散。
    “這是怎麼回事？”清淵似是自問，又像是問李穆懷。
    “二殿下，我們不必追了。”李穆懷望著漸漸消失的魔域對清淵說。
    看著魔域內的黑暗被光明替代，清淵沉默半晌後點頭表示同意。
    “幻魔已被虛穀神君一劍刺中要害。”清淵退出魔域的時候對外麵的各天兵說。或許，幻魔一事可以告一段落。幻由心生，執念過深，即入魔障，成魔難以避免。
    再說魔域一破，幻境消失。入過桃花池淨化過的魔物四散各界。
    天界，天帝為李穆懷的表現甚喜，正擇日為此戰設宴。當時主將清淵不在殿中，天帝對此沒有不悅且沒讓人去找。反而對李穆懷稱讚有加。李穆懷對此隻好一笑謝天帝厚愛，二歎若沒有二殿下自己無法消滅幻魔。
    清淵當日正是在淩霄居外坐了一天，對著淩拘緊緊關閉的門眉頭皺得一天都沒解開。
    當然，高傲的二殿下不會用術法將區區上仙的門打開，他隻好在那小園內的石凳上坐了一整個白天。直至天黑他都沒有離開的意思，派人拿了一壺桂花釀對著孤月獨酌。喝的越來越沒意思時突然想到了什麼，眸光一閃便隻留下剩了半壺的桂花釀和兩個空的白玉杯。
    淩拘感覺到門外人的氣息離去時才鬆了一口氣，從床上爬起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後，打開大門看了一眼上頭掛著的月兒歎了口氣。
    走出屋子看見了石桌上放著的酒具，無奈一笑。
    “你終於肯出來了？”清淵幽怨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著實嚇了淩拘一跳。戰戰兢兢回過身，對著清淵眨了眨眼睛。之後便像沒有看見眼前人一般徑直走向房門，路過清淵的時候清淵快速抓住了他的手腕，細瘦的腕骨落在著清淵的掌心。
    “那麼怕見到我麼？”清淵淡淡地問著。
    “二殿下請自重。”淩拘甩袖，奈何清淵硬抓著不放。
    李穆懷難得主動來找淩拘，到了小園內聽見了此番對話隻好悻悻回去。這感覺不怎麼好，他們的事情複雜的讓人頭疼，李穆懷自道沒必要攪合進去。
    知道外邊人離開後，淩拘才轉過身正對清淵。沒有說什麼，清淵卻感到未曾有過的壓力。特別是經曆了幻魔一事後。
    “我們有必要談談。”半晌，清淵吐出了一句話。
    “嗯。怎麼談？”掙了掙手，清淵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人家之後放開了手。
    清淵不料他會這麼問，望著他沒有回答。
    “二殿下實在不該把心思放在淩拘這裏。對於往事，殿下大可放下心。而對於要回人界的我，二殿下實在不該阻攔。我這麼做，對誰都好。而且我也不隻是因為二殿下，在這天界待膩了，隻好重回人道。師父修煉了那麼久都沒成仙，我卻輕而易舉就當了個上仙……”淩拘定定的望著那一輪月兒慢慢地說著。
    清淵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的話，直至淩拘將話說完。
    “淩拘，你當真那麼想？”清淵看著淩拘的雙眼問。
    淩拘卻避開了視線，點了點頭。兩人陷入沉默，誰都沒打破這平靜。
    “好。本殿下不會再來找你了。你，保重。”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清淵透著月光看了一眼淩拘姣好的側臉轉身離開。淩拘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歎息。做仙，實在太累了，還是做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