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5 步步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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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步步殤
美麗再次看到楊諒,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神情頹廢的人是曾經風流英俊的五哥哥,從前的她他那麼意氣風發,可是現如今,原本一頭烏發不知何時參雜了一半的白絲,看是許久不修邊幅的臉頰深深的凹了進去,他半躺在椅子上,就像一具沒有生命力的木偶,迎著窗邊微微的陽光。
美麗鼻子一陣酸楚,眼眶中湧上一層霧氣,她輕輕的走到楊諒跟前,蹲下身子,輕聲道:“五哥哥,美麗回來了。”
楊諒原本空洞的眼鏡有了些生機,他費力的抬起手臂,摸索著,美麗看到他一雙失去光澤的手後,淚水忍不住大量的湧了出來。她一把握住他的手,淚水滴落在上麵。
楊諒扯出笑容說:“回來就好。”
“五哥哥——對不起,五哥哥,對不起——”美麗泣不成聲,她無法開口提及青兒的事。
“你回來就好!”
“五哥哥,你的身體怎麼這麼虛弱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你也累了,趕緊去休息吧!”
身後的容君側克製住要湧出來的淚水,上前說:“美麗走吧!”
美麗順從的站起身子,心疼的看著楊諒,而後跟著容君側離開。
聽到兩人的腳步聲離去,楊諒輕歎了口氣,從衣袖中拿出一根發簪,用手摩挲著,這是成親當日他親手給青兒戴上的。他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拿出香巾掩嘴,待香巾落下時,一抹嫣紅落在白布上。
第二天,容君側收拾好一切的行李,在祥子的安排下,有近道走向出城門,由於怕被人注意,他們舍棄了原本打算好的馬車改為不行,又簡單的喬裝了一番,在經過市集時,聽到身邊有人說道:“喂,你聽說了沒?城門口要處斬一名死囚,說是叛逆罪,你說這天下都平定多久了,怎麼還有逆賊啊。”
“就是說啊,聽說還是個女的,歲數還挺年輕的呢,肯定遭了不少罪了,唉,真可憐啊!”
美麗聽過路人議論後,將頭上的帽簷抬了些問身邊的容君側說:“怎麼到處都有處罰囚犯的呀!”
容君側搖搖頭,剛想說些什麼,又聽到旁邊有人說道:“這次是朝中大將親自主持的,好像是剛剛冊封的右衛大將軍。。。”
美麗聽到“右衛大將軍”幾個字後,腦子迅速一懵,容君側看著美麗定在那裏問道:“怎麼了?美麗,不舒服嗎?”
美麗仿佛沒有聽到,她緊張的抓住剛剛議論的人說:“大爺,你剛剛說什麼?右衛大將軍?是不是宇文大將軍?”
路人點頭說:“是啊,就是開國大將軍宇文述的流落民間的兒子啊,剛剛被皇上恢複了身份。聽說是他親手抓住了逆賊。”
美麗受了打擊般的倒退了幾步,一直沉默的楊諒關心的問:“美麗,你怎麼了?”
“側,五哥哥,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很亂,你說他會處置的誰?”
“或許是昨天失職的侍衛吧!”容君側猜測道。
美麗搖頭說:“不會,如果隻是幾名侍衛,不至於讓他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
美麗痛苦的搖著頭,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她被這個念頭嚇到,她抓住容君側的手說:“我們去看看。”
容君側擔憂的說:“可是萬一我們暴露了身份就麻煩大了。”
可是話還沒說完,美麗自顧跟著人群跑去,容君側不敢高聲叫她,歎了口氣,隻得拉著楊諒跟著過去。
美麗跟著人群漸漸湧到一處較偏僻的場地上,這裏早有大批的侍衛武裝整齊的立在四周,場地中間有一處高台,上麵還立著一根十幾尺的高柱,上麵綁著一根跟小孩手腕差不多粗的麻繩,繩子上麵還隱約看到讓人心驚的紅色痕跡,場地的內端有個州官端坐在哪裏,不是宇文化及,還沒等美麗鬆口氣,就見旁邊走來一行人,為首的正是宇文化及,美麗趕緊的低下頭,將腦袋上的草帽拉低了些,本來坐著的州官一見宇文化及來了,立刻上前相迎,點頭哈腰的恭請他坐上椅子,自己恭敬的站在一旁。
宇文化及不知說了什麼,身後的州官點頭領命,上前高聲說:“帶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