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火車站人並不是很多，粉麵攤子倒湊在一堆好好熱鬧了一番，白色的蒸汽來勢洶洶。
    我和樺林從出租車上下來時，離火車出發還有三十多分鍾，時間綽綽有餘，我一把拍掉樺林抬起的戴著腕表的手，斜了他一眼：“一路上你都在看這個。時間有多你別那麼急。”
    他訥訥地把手插進口袋，環顧了一下四周，開口詢問我的意見：“那我們先去買一點零食和水？”
    天下哪有有零食不吃的道理：“行啊，別買太多了，兩個小時就到了。”樺林點點頭表示同意。
    買零食，買水，付錢，出店門，進候車室……這一係列過程中我和樺林都沒有再做更多的溝通。可能我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也有可能這會是疾風暴雨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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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樺林的座位是並排的，對麵有一個穿著軍大衣睡熟了的老大爺，另一個年輕人則是捧著手機玩得不亦樂乎。樺林本來坐在靠窗的位置，可後來走道上的一個小女孩總是在我的小腿旁蹭啊蹭，弄得我十分不舒服，樺林捕捉到了我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便主動起身要和我換位置，我也沒有什麼忸怩推脫，稍加思索便代替他坐在了窗邊。
    十分鍾過去了，我腦袋裏一團亂麻。
    “你不是有事要說？”樺林側過臉看我，把我從無人之境中拉了回來。
    “啊……對。”我懶懶地回了一句。但是在這種變故下，我早先準備妥當的話全部要從頭來過，重新梳理並組織語言。
    我調整了一下坐姿，說：“林默白昨天和我吵架了。”
    樺林抓了抓自己的左臉：“你宿舍裏和你玩的很好的那個？好像她昨天也去參加攝影社團的活動了……怎麼了？你們平時不是挺好的嗎？”
    “對，我們平時關係是挺好，可是好像比起我來，她更喜歡你。”說這話時我非常不自然地拿起水瓶小飲一口。
    他驚得後背一下子就脫離了椅背，但是這種吃驚好像是……高興的那種？
    “真的？”
    我按著他的肩把他按回了椅背：“你高興個什麼勁，你想腳踏兩條船啊！”
    他一邊掙脫我一邊笑道：“我隻是覺得19年了我終於熬出頭了，以前總是帶著你這個小跟屁蟲身邊永遠都沒有桃花。”
    我倒吸一口氣扒著車窗作勢就要往車外跳，把對麵的大爺驚得露出一副“小姑娘千萬別輕生哎”的表情。
    樺林見狀立馬拉住我的手臂把我按回座位，周邊的人都因為我們兩個這麼一折騰而投來了疑問的目光。
    “你在作甚啊戚與閑，我開個玩笑不行？再說了把你拎在我身邊不還是我自找的？”他裝做一副父親訓女兒的嚴肅表情。
    “但是你現在不用把我老是擱在你邊上了。”我接住他的話題，正好可以把我要說的表達出來，“我們都成年了，自己也有更多的空間了，這個我理解，但是你找女朋友還是可以和我說一聲的吧？如果你是在怕我會向你媽告狀，那你完全沒有必要，我從小到大什麼時候不是和你站一邊的？再說了，現在你自己不還是和你媽乖乖地負荊請罪來了嗎……其實林默白和我吵架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具體怎麼樣我就懶得說了。”
    他聽著我這一大段的埋怨，突然陷入了沉思。
    “……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不想說丁若淺……”
    “你現在自顧不暇，我也是。等今天完了之後你再想想吧，你去追求你的桃花吧，反正我再也不會也不想吃個飯運個動都跟你一起去了。”
    他看著我，我卻沒有看著他，我隻是覺得有兩道目光一直在我的臉側。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如果碰到什麼困難，還是可以找我。”
    我丟給他兩個字：“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