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在蜂蜜裏的魚 第十四章 雨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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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八卦消息傳得還真是比風都快。校內貼吧,QQ群,論壇……有了這些互聯網式的傳播工具,這年頭,不想讓別人知道點事兒還真難。
我還在街上溜達,就有xxx打電話給我來告訴我什麼陳絕居然跑到羽毛球館去問陶易尋要號碼去了。
我掛掉手機當場炸毛。這又是什麼情況?
就在我準備回個電話質問陳絕的時候電信來了個不合時宜的信息說我手機已經欠費了。最近的電話費總是用得很快,我像是個活在電話裏的人,窩在自己的聽筒後麵,不用知道通話對方的麵容舉止,甚至不用在意自己有多麼邋遢,就可以做自己該做和不該做的一切事情。所幸沒有闖什麼大禍,畢竟我認識的人數有限。
路邊的長椅上我坐著睡了一覺。整個睡眠都沒有夢境,隻有眼皮闔上後所有視野內餘留的無限漆黑,和耳邊呼嘯而過的殘存的聽覺。人群成群出沒後世界開始作響。
我想我可能根本就沒有入眠。所有所有的意識都是蘇醒的。
我的意識還是蘇醒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直到目前還未對任何人說過,因為我自己都覺得蹊蹺。
好像下雨了。不要緊,就讓我假裝深寐吧,假裝我不知道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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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安給我彙了一比錢,並且在電話中與我進行了一次不長的談話。我後來還在她的空間裏看到了她的新寶寶的照片。
她的語氣裏沒有絲毫歉疚,也許是這麼久過去了,什麼也不該有了。狂況且我和她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隻是她曾經作為過一名繼母出現在我家的戶口本上,曾經。
她在電話裏隻是重複著一句話:我本來應該多來看看你的。
她也說她很後悔。她的內心當時太年輕,太冒險,太不安定,一時衝動總是占了理智的上風。
你看看,又是後悔。後悔後悔後悔。它能憑著這兩個音節摧毀多少人原本茁壯生長的信念?我看是不計其數。
就是這樣的一件事情,我連樺林也沒有告訴。但是它至少證明了,生活被一通又一通的電話包圍,不管那件事是熟悉的疏離的還是蹊蹺的。溝通變得再也不需要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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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保持著不變的勢頭。命中我的幾率始終不變。就這樣我在半睡半醒中持續不斷地遊離,意識的界限突然模糊。後來雨停了。猛然而止就像是被捏住了出水口,我可以說我從小到大還從沒感受過這樣驟停的雨。這感覺不像是一種自然現象。
應該是我做夢了。
我很努力地在大腦休憩的時間中反思自己這幾年來的無常,生活很難得地在高中時因幾個人的簡單謝幕和另幾個人的偶然臨場而徹底亂了鼓點。
蕭野汐。
我現在原來是以“他早就死了”的心態來回想這個人。倒也不是說誰有多絕情,就是單純地憑第六感感知到他說“應該會回來”的意思,便是大概不回來了。
誰又知道真相呢。也許這一切都是我的個人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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