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回想一下引起這一幕的理由，單純的情愛當然也會有些變味，更像是一場不肯妥協的爭端，奧斯蒙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紅了眼睛。
    原本緊閉的絲絨窗簾不知何時敞開了，不算明亮的光線還是足以勾勒出窗下的一雙剪影。不，那融合在一處的影子也許隻屬於一個人？嚴絲合縫，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
    如今的姿勢，對凱希來說或許有幾許難堪，空空如也的背後找不到可以支撐的地方，所以他明知那個男人正在自己身上攻城略地，但還是別無選擇的隻能攀附上去。即便如此，纏繞的雙臂還是愈漸無力，最後隻能無力的搭在對方的肩頭。
    微微側過臉，凱希無意識的咬住窗簾，抑製著喉嚨間類似吟唱的聲響。
    凱希早就不想深究到底是誰挑起的爭端，隻有殘餘的理智在不斷的提醒他，這裏是二樓。夜深，不代表一定會人靜，誰也無法保證會不會有某個仆人半夜從樓下經過。
    盡管知道這是凱希無意中做出的動作，可奧斯蒙怎麼看都怎麼覺得他正在引-誘自己，更加深刻的引-誘。咬緊的唇瓣之間，流瀉出一縷紫羅蘭色的絲絨，襯的膚色更加皙白，包括那種柔潤的質感，都變得更加真實。
    奧斯蒙的動作變得更加劇烈，甚至逐漸開始有了幾分凶狠的味道。
    事實上，這與平常的他極端不合。與曾經的獵豔對象也好，還是與凱希本人也好，奧斯蒙從來都能很好的克製自己暴戾的一麵。他一直認為，這種事應該遵循起碼的原則——你情我願，超出這條底線之後，就免不了會成為單方麵的索取。就連那一次在官道附近，奧斯蒙也未曾真正傷害到凱希一星半點。
    對於凱希的事，瑣碎之間聽取了隻言片語，可是奧斯蒙要承認，這遠比一無所知要糟糕的多。急於證實的，有太多太多，如今正在進行的事實在不是最好的方式，然而除此以外，奧斯蒙別無他法。
    他恨不得將自己撕成碎片，同時，也用一樣的方式對待凱希。隨後，將兩者的血肉淋漓參雜交融在一處，無論是誰都無法再將他們拆分開來。
    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凱希處於怎樣的狀態，他都不可能不注意到這個男人的失常。鬆開了咬住窗簾的牙齒，才發現自己整個下頜都酸麻的失去了感覺，到底先前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保證自己不會過於失態？
    “喂！”凱希輕輕喊了一聲，至少在他自己看來，這已然是某種警告。
    某個將自製力都徹底拋卻的男人，當然不會留意到這細微的聲響。一直都在為了某個理由而求證，至少在這一刻，奧斯蒙還覺得遠遠不夠。
    沒想到自己的警告會得到相反的結果，對方不僅沒有任何收斂的跡象，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真要說起來，凱希也並非忍耐力多強的人。張開了口，隻是這一次，凱希準確的咬住了始作俑者的肩膀。
    疼，真的很疼。
    奧斯蒙沒有想到，如今的凱希居然還剩下這樣的攻擊力，照理來說，他不是應該早就被折騰的抬一抬手指都困難嗎？
    略微減慢了動作的節奏，奧斯蒙陡然之間問了一個看似十分莫名的問題，“凱希，你可知道我一直覺得你像某種動物。”
    “什麼？”凱希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個詞彙。事實上，奧斯蒙之前的想法並沒有錯，如今的他渾身乏力。方才咬的那一口，實在是因為被惹毛了，才超常發揮。
    “蛇。”在心中盤桓許久的想法，說出的一刻，沒有半分猶豫。大概是看出凱希麵容上浮現起的迷惑，奧斯蒙又加上一句，“美人蛇。”
    前麵那個詞也就罷了，後麵這一個，凱希實在沒法喜歡。“美人”這兩個字，怎麼想都不該用來形容一個男人。從來就對容貌的姝麗醜陋不甚在意的凱希，當然不會了解，他的一張臉孔會給旁人帶去怎樣的經驗感受。
    對於凱希的不快，奧斯蒙敏銳的發覺了，畢竟他們……離得如此之近。沒有給凱希開口說什麼的機會，奧斯蒙的手指撫上了他的唇。如此還不夠，指尖探入縫隙之間，描繪著兩排整齊的牙齒。
    “既然是蛇的話，這裏……會不會有毒？”
    這本來該是一句玩笑，可到底是什麼原因，凱希聽見之後，隻覺得心頭重重一跳。仿佛是一麵大鼓在耳畔奏響，震的耳膜都有些發疼。也許凱希不曾聽過太多情話，但他忍不住認為，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語疊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這一句。
    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的錯覺？
    是奧斯蒙的表達方式過於另類？還是如今他們的姿勢過於曖昧？
    “一定有毒的，對不對？”奧斯蒙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著，他的聲線越是低沉，就越是容易勾起凱希內裏的共鳴，引得每一滴血液都跟著沸騰。
    “凱希，我想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對你如此執著了。很簡單，我早就中了你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