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回憶+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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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的記得,那晚的夜色,沉醉的如同品質最好的紅酒,濃鬱的仿佛能夠滴落下來。
也清晰的記得,那晚的人,妖嬈的仿佛能勾起潛藏在每一枚細胞中的欲-望,隻想著永遠與他癡纏下去。
濃鬱的夜,妖嬈的男人——
前一個詞語,奧斯蒙認為自己用的十分準確。而後麵的那一個,他還是認為自己用的十分準確——盡管,奧斯蒙百分之一百肯定,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被冠上“妖嬈”這一類的形容詞。
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那個人,與之十分相配。
是了,他妖嬈的就仿佛一條蛇,一條不折不扣的美人蛇。
還有,便是一股無所不在的異香。
……
“總督大人,總督大人!”一旁的近侍迪夫,完全是徒勞無功的呼喚著自家主子。到了第二十七聲的時候,被呼喊的那一位,終於有了反應。
轉回一雙眼睛,略有些不耐煩的瞥了侍衛一眼,“喊那麼多聲幹什麼?我耳朵又沒有聾。”為了更加確切的表明這一點,奧斯蒙翹起小拇指,往自己的耳朵裏掏了掏。痞氣十足的動作,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偌大行省的總督。
“但是,你走神了。”迪夫萬分委屈的申辯道。麵對一個走神的主子,要喚回他的注意力,這根本就是他唯一可以采取的手段。帝國法律之中有十分明確的一條,平民絕不可對貴族動手,一旦違反,就是砍手剁腳的酷刑。對自家主子,他可是一根手指頭都不敢伸的,除了把嗓門調大一點以外,還有什麼別的法子?
奧斯蒙攤了攤手,算是承認了自己的心不在焉。“說吧,什麼事?”
“雷契爾將軍求見,他要向你彙報三天後的守備安排。”迪夫趕忙回答。這也是他堅持要喚起主人注意的理由,軍情大事,如果因為他的緣故而被耽誤了,下場比砍手剁腳還要更加淒慘。迪夫暗自感慨,伺候人的活兒真不好幹,若不是逼不得已了,在主人走神的時刻,他才不會傻乎乎的去觸黴頭。
好吧,一定要說的話,身為仆人的他卻來評價主人的作為,實在是大逆不道到了極點。可是每逢看到走神的大人的時候,可憐的迪夫還是忍不住要感慨一句。總督大人,實在太、太、太反常了!自從差不多一年前的那場遊曆結束之後,聞名帝國的奧斯蒙侯爵,就根本沒有正常過。
總督府上上下下,誰也不知道總督大人在遊曆的過程中經曆了什麼,當然了,也沒人敢去問一聲。老侯爵夫婦已經不再人世了,而總督大人至今沒有娶妻,以至於府中沒有一個與侯爵大人地位相等的人存在。在不正常的大人麵前,下人們除了戰戰兢兢以外,還能怎麼樣?
迪夫是從小跟在侯爵身邊的近侍,雖然不能全盤掌握實情,不過他所了解的部分,肯定要比旁人多得多。迪夫料想,奧斯蒙大人的反常,一定與那副畫有關——那副掛在大人的床頭,平常用帷幔遮擋的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人看哪怕一眼的畫像。
畫上是一個男人,不著寸縷的躺在一張金色的大床上。
為什麼那麼隱秘的一張畫會被迪夫看到?不要懷疑他作為一個一流近侍的職業操守,主人不讓看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偷看。
那一次的所見,純粹隻是一個巧合。
某日清晨,迪夫按照慣例前去收拾主人的房間,幾次敲門之後未得到任何回音,因此他斷定主人已經出去了,於是自然而然的推門而入——
那一刹那,迪夫就傻了。
奧斯蒙大人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望著床頭的畫像出神。明明身負國內前三名的武技,可對仆人的接近,他竟然渾然不知,很明顯是在神遊太虛。
驚覺自己闖入了主人隱秘時光的迪夫,感慨小命快要不保的同時,最後的一絲理智讓他采取了最聰明的舉動——原地站住,低頭,一動不動。
留下,固然是要等著承受總督大人的怒氣;但他已經失去了悄悄離開的機會,剛才進來時奧斯蒙侯爵沒有發現,可他不能因為這樣就指望對方永遠發現不了。奧斯蒙•傑拉德侯爵是帝國內的頂尖高手,他可不是眼瞎耳聾的老頭子。
所以,如今的迪夫隻能乞求他的主人有一個好心情,而要保證這種好心情的前提就是不能觸犯他的底線。迪夫以最大的角度低著頭,以至於脖子的線條都出現了十分怪異的弧度。這當然不是舒服的姿勢,可是迪夫一動都不敢動,他希望借這個動作來表明自己沒有看到牆上的那幅畫。
至少,沒有看的太清楚。
那幅畫毫無疑問是奧斯蒙侯爵的忌諱之一,不管是誰,觸犯了這個忌諱,侯爵大人的心情肯定就不會好到哪裏去。
公平一點來說,隻有在最初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迪夫無意中看到了那副畫像,電光火石的一眼。四周的落地窗掛著密密實實的絲絨窗簾,室內的光線並不太好,這樣的一眼之間,迪夫甚至都來不及看清畫像中那名男子的長相。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或許正是因為不甚分明,才格外令人印象深刻。
妖嬈。
迪夫隻是一個近侍,盡管比普通仆人要多念幾年書,可畢竟達不到詩人的標準。這一次算是難得的意外,他居然想到了用這樣一個豔麗的詞彙來形容畫上的男人。
最後的結果對迪夫來說是幸運的,侯爵大人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對他施以懲戒。撿回一條小命的迪夫,腦袋裏卻怎麼也擺脫不了當時驚鴻一瞥看到的景象。更加奇怪的是,當時所見到的隻是一道模糊的輪廓,後來不知為什麼,印象中的輪廓變的越來越清晰,以至於他能夠清晰的想起那個男人的眉眼與……神態。
回憶越是清晰,迪夫就越是不能不承認,畫上的那個男人,的確有值得人們為之瘋狂的本錢。
他能夠勾起所有潛藏的渴望,這種無以倫比的魅力,隻要是在他的麵前,無論男女,都無一能夠幸免。
如果考慮到這一點,便會覺得侯爵大人的反常都在情理之中。雖然不能確定在那次遊曆中,他都經曆了什麼,不過一定和那張畫有關係。
總之,如今迪夫從短暫的失神中回過神來,垂這雙手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他已經通報完了來意,現在隻需等著主人下達命令。
“雷契爾?”奧斯蒙重複著這個名字,唇邊的笑容完全是由嘲弄的線條構成。“這小子什麼時候也懂得報備了?他手下的軍務不都一直是他在全權處理嗎?”
由手下的將軍全權處理軍務——無論是上司,還是屬下,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方式。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奧斯蒙對一幹手下絕對信任的表現。
放眼整個帝國,也隻有在他的總督府裏,高層官員可以在幾乎不受約束的條件下各自發展所長。換了別的總督,早就把這種自作主張的屬下吊死在城樓上了,罪名當然就是——“謀反”!
“皇帝陛下要來行省視察,警戒工作非同小可,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雷契爾將軍才會格外謹慎吧。”迪夫隻是一個仆人,即使他是總督的近侍,依舊改變不了這一事實。妄自猜測高級官員的行動,是大不敬的。但是侯爵大人問話,他卻不能不答,於是恪守本分,做了最普通的猜測——皇帝陛下將要在五天後蒞臨的事,在整個行省都不是什麼秘密。
奧斯蒙懶洋洋的抬眼瞥了對方一眼,這個臭小子現在也學的油腔滑調了。想當年他剛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是多麼純真的一個小夥子啊。雖然那時的迪夫三天一小錯,五天一大錯,不過明顯要比現在有趣多了。
也……嗯……好欺負多了。
“你太高估雷契爾了,那家夥就是一個隻會行軍打仗的莽夫,絕對想不到那麼多。”奧斯蒙如此斷定——隻是不知,假如這話讓尚未露麵的雷契爾將軍聽到了,會做何感想?
“大人——”迪夫小心翼翼的詢問著,“那你不見嗎?”
“這個問題嘛?”奧斯蒙裝模作樣的摸了摸下巴,痞氣十足的動作哪裏像是帝國聞名的貴族,說他是街上的市井流氓,也沒人不相信。“迪夫,你去幫我看一看,如果那家夥手上拿著好酒的話,就讓他進來。如果沒有的話,直接轟出去就好了。”
呃?可憐的迪夫一怔,但到底不敢質疑主人的命令,也不敢將驚詫的情緒表現在臉上。總之,他隻是一個傳話的侍從,主人怎麼說,他怎麼做就對了。問的太多,隻會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