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什麼？
    那是族長心中最大的秘密，不能說！不能說。
    看著顧檸清遠去的身影，族長忍不住懷疑這一切都是在顧美人的意料之中。自己的私心……是不是也在他眼中一覽無餘？族長找不到確實的答案。或者說，族長壓根就沒有想要找到答案。因為——
    沒有答案。族長相信自己對顧美人的了解。
    不管顧美人怎麼樣，也不管族長怎麼樣，顧檸清同樣沒有理會在自己身邊喋喋不休的路星舊。接下來該怎麼做？顧檸清找不到準確的方向。但若要讓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顧檸清做不到。
    顧檸清清楚地地記得母父說過的那一句話，將自己的未來放在別人的手中，那是最愚蠢的事情。
    可現在……幽幽一歎，顧檸清突然想，要是自己沒有去族長的密室裏，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會簡單了許多？想法也僅僅隻是想想，顧檸清不容許自己一敗塗地，也不容許自己的母父被別人汙染。
    也許就像是族長說的那樣，成為貓族的族長，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
    “小白貓……”路星舊很好奇在密室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剛才當著族長的麵，他就想問了，但是這不是他應該問的，路星舊如此提醒自己。可有時候光是一邊又一遍地提醒自己是不夠的，路星舊還是想了解到底在密室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想撫平了顧檸清眉間縈繞的惆悵。
    “嗯……”顧檸清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很輕，輕輕地，連他自己都一種我沒說話的錯覺。
    但就是這麼輕的聲音，路星舊聽見了。可聽見之後，路星舊心中翻湧的是無止境的憐惜。路星舊想將眼前這個人抱入懷中，輕聲安慰，然後看著他在自己的懷抱裏慢慢入睡。那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路星舊眯著眼睛遙想，可……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可這雙手沒有給眼前這個人任何的承諾，不是不想給，是給不了。路星舊突然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起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路星舊笑眯眯地問，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心思掩藏。
    “什麼問題？”顧檸清扭頭看著路星舊，他有些不明白了這個人怎麼突然變成了問題娃娃了。
    “你先說能不能？”路星舊需要一個確定的答案。沒有一個肯定，路新居是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問題的，身份不適合，真的不適合。路星舊突然想起了阻止自己的小五，也許那才是真正的聰明人，也許因為是給聰明人所以父親才會很看重他。
    “……”是什麼樣的問題會讓路星舊這樣為難？顧檸清有些想不明白了，這時候他一點也沒有聯想到在密室裏發生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顧檸清寧願自己一輩子也沒有想起密室的那些事，但是那可能麼？就連顧檸清自己也知道那隻是一種奢求。
    “你說吧，我不怪你的。”顧檸清衝著路星舊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仿佛是翩翩飛舞的黑色蝴蝶。
    “那……我就不客氣了。”路星舊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有著些許的失落。路星舊有些弄不懂自己了，明明是自己想問的，可顧檸清同意了，為什麼自己會失落？難道自己是不希望顧檸清同意的麼？路星舊不懂，也不明白了。“我想問的是，在密室裏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的……難過？”
    用難過這兩個字來形容現在的顧檸清應該是恰當的吧……路星舊不知道。
    “難過？”顧檸清咀嚼著這兩個字，很是不解，“我的反應是難過麼？有這樣明顯麼？”
    “嗯……”路星舊重重地點了點頭。
    就是這個表情，不想笑不是哭，還有些茫然。這樣的表情應該是難過吧！路星舊看著顧檸清，顧檸清臉上正是這個表情。
    “這樣啊……”顧檸清偏著腦袋想了想，“這不是難過……”
    “不是難過那是什麼？”路星舊皺著眉頭問。
    不是難過那是什麼……
    顧檸清沒有想過，但這在他看來確實不是難過。或者說，顧檸清比誰都清楚難過是什麼樣的感受。顧檸清記得母父最後留下的那個笑容，那樣的笑容才是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