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說還是不說呢？”族長勾起了嘴角，自嘴角流露的是誌得意滿、勝券在握。
    “說！怎麼不說！”族長的戰帖，顧憐想都沒想就接下來了。
    “誰先說？”在講故事上達成了一致，族長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我。”顧憐一字答之。
    “你，隨意。”族長手一抬，示意顧憐可以開始了。
    “好。”顧憐點頭答應了。
    但在開講之前，顧憐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向顧檸清介紹一下自己。若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顧憐相信自己講的那些事情，顧檸清一點都聽不懂的。然而從何講起。顧憐心中也沒有個把握，那就從頭講起吧。顧憐幽幽一歎，“小貓崽，你可知我是誰？”
    “不知。”顧檸清很誠實地搖搖頭，這家夥真的隻是眼熟而已。
    “那你可想知道我是誰？”顧憐順理成章地提出了下一個問題，“我猜，你應該是想知道的。”
    “……”顧檸清再次很誠實地搖搖頭，大爺不要那麼自戀好不！
    “噗……”族長頓時樂了。
    “……”顧憐頓時頭上冒出了幾條黑線，“不想知道也得知道。”顧憐很明確地無視了顧檸清的拒絕，而且顧憐覺得你不想聽？不行！
    “……”
    顧憐的故事不長，那就是一個出生在一個幸福家庭裏的少年一生的喜悲。沒有潸然淚下的感動，也沒有醉意熏人的惆悵，有的隻是靜默的歎息，歎息的是顧憐的心。每一次想起往事，顧憐的心都在歎息。
    少年的家很好，爹爹，母父和弟弟。弟弟是一個漂亮的雌性，喜歡上當時的少主。而少年則是喜歡上當時一個很有名的美人。也許一見鍾情是存在的，少年產生了一種錯覺，錯以為美人也是對自己有情意的。
    一錯再錯，便是萬劫不複。因為這個錯覺，少年付出了很沉痛的代價。他喜歡的那個人成為少主夫人，他的弟弟天天黯然神傷並且試圖讓自己成為了少主夫人，未來的族長夫人。
    弟弟的計劃是瘋狂的，但成功了。而少年卻成為這個陰謀的犧牲品。他掛著一個可有可無的名頭，看著他喜歡的人越走越遠。但這隻是悲劇的開始。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少年不是很清楚。因為那時候，他正被困在喵喵森林裏。喵喵森林，那傳說是魔鬼的根據地。
    再後來……少年的世界已經變了樣，他喜歡的人在別人的身邊歡笑，而他自己已經跌落了塵埃成為別人取笑的對象了。
    再再後來，已經沒有後來了。顧憐感慨萬千，似晨間朝露而日光微涼，似山間清風而林聲疏狂，似天際雪雲而淡煙渺渺。顧憐的心在一時之間竟為過往而沉寂，如同顧憐的眼，風輕雲淡之下是怒海狂濤。
    顧憐心中的各種感受，沒有經過的顧檸清體會不了。但顧檸清大膽地猜測著，顧憐口中的那個少年就是他自己，而少年喜歡的人便是自己的母父。但是……顧檸清深深地看了顧憐幾眼，並未從記憶裏找出和眼前人對應的名字。顧檸清頓時對自己的推測又不是那麼肯定了。
    顧憐的故事一說完，便是一片長長的沉默。每個人都沉浸在這個故事裏，不能自拔。但族長對顧憐的感受卻不是那麼的認同，因為他有一個故事，和這個截然相反卻又是息息相關的故事。族長不相信，自己一直追隨的人會對不起顧憐，因為……
    因為那個人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心心念念的，不過顧憐兩個字。
    “唉……”長長一歎，族長說，“既然你的故事已經完了，那就該輪到我的故事了。”
    “不！現在可是回味的時候，你不該打擾。”顧憐阻止了族長，同時看向了顧檸清，“小貓崽，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我是誰？
    顧憐很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想知道的是自己一心惦念的人是不是也同樣在惦念著自己，惦念著那些隻屬於他們的時光。然而顧憐注定失望了，因為——
    “不知道。”顧檸清很誠實。
    但這誠實也是很傷人的。一個不知道就讓顧憐麵色蒼白，連連倒退了四五步，然後被手下扶住。一個不知道就否認了顧憐所有的牽腸掛肚，往事皆如煙雲，但顧憐不甘心。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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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十二月一日的，人生一個字就可以說明了，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