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完) 身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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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原名葉林,男,終年十八歲。而也就是因為他,才讓肖宇和楚天鷹之間有了交集。
可,十年前他便死了,死的很慘,而且是死在楚天鷹和肖宇麵前。同時,也是因為他的死,本來還能算是朋友的兩個人,便如同死敵。再然後,十年的時間,帶走了太多,恨淡了,但,肖宇和楚天鷹已經算不得朋友,更也談不上是敵人了。
“那個人,連做銀的影子都不配,你這到底是在騙誰?”
對於銀的死,肖宇恨楚天鷹,可,他更恨的人是自己。而今天,本以為忘了銀重新活著的楚天鷹,卻在和一個和銀有七分像的男人歡愛時,他突然覺得,楚天鷹太可憐了。
“夠了,本座讓你進來,不是聽你說教的。”
銀對楚天鷹而言,是一個永遠都抹不掉的痛。可,提起它的人卻是肖宇,一個自己不能殺的男人。
深吸一口,肖宇告訴自己,現在確實不是說教的時候。何況,楚天鷹要死要活,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一切都是他的報應。
“我希望你能救葉楓。”
“那你該知道,本座想要的是什麼?”回到了正題,楚天鷹的語氣又恢複了冷冰冰。
要什麼?——肖宇無奈一笑,他當然知道。
“那你能不能先把床騰出來,總不能讓我一直抱著這個孩子講給你聽吧!”
楚天鷹沒有回答,而是拿眼打量著這個孩子。
從肖宇進來他就注意到肖宇懷裏抱著一個孩子,看上去約莫十來歲的樣子。
“你兒子?”楚天鷹站起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問道。
肖宇走到床邊,幾分嫌棄的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扯到了地上,然後把葉晨放到床上並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蓋好才姍姍的說道:“他是葉楓的兒子,是銀的侄子。”
“什麼?”楚天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兩步走到床邊抓住肖宇的衣領,同時認真的看著床上熟睡的孩子的臉:“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是銀的侄子?”
孩子的臉確實是有幾分像葉楓,自然也像銀。可,為什麼他們會是叔侄關係?
“別告訴,你沒有懷疑過。”拉下楚天鷹抓著自己衣領的手,肖宇不屑的笑道:“世上怎會真的有兩個完全毫無關係的人長的如此相像,甚至包括私密處的胎記也一樣。”
肖宇的話,像一個重錘,狠狠的砸在楚天鷹的心裏。
在馬車裏和葉楓相處的那三天裏,葉楓因為毒發昏睡不醒,自己自然也毫不客氣的趁機檢查過他的身體。
兩個人相信,這不奇怪。奇怪的是兩個人都姓林,年齡和生辰都相差無幾,更重要的是私處的那個半月形胎記。
懷疑?
楚天鷹何止懷疑,他甚至想,是不是十年前死在自己麵前的銀是被掉包了。而真正的銀還活著,何況肖宇不偏不巧的居然是他的大師兄。
可,十年前銀是真真的死在自己麵前。那一切不是夢,是血淋淋的事實。所以……所以肖宇一定知道什麼。而這也就是為什麼本就打算救葉楓的楚天鷹會讓肖宇自己來要解藥,因為他不相信肖宇會眼看著葉楓死。
“銀原名葉林,和葉楓是孿生兄弟。可惜,出生不久便家生變故成了孤兒,然後便被家師收養為義子。哥哥葉楓自幼體弱多病,便一直養在家師的老家由家師雙親代為照顧。至於弟弟葉林,家師本想讓他繼承鏢局,帶著在身邊細心培養他。可,在他五歲的時候不幸在廟會見走散,便再無了音訊。
直到十年後,我意外救了他才和他再次重逢。
一樣的長相,我怎會不懷疑他便是葉林。而他,也並沒有否認。隻是,他說他不能做回葉林,因為即便他不在乎可他不能讓師父師娘為難,畢竟魔教在江湖人眼中就如同蛇蠍避之不及。
而那時鏢局正好在江湖上遇到了點麻煩,所以,我便答應銀幫他保守這個秘密。可,卻不想……”
不想三年後銀便死在了他的麵前,而在那種狀況下,他隻能繼續守著這個秘密,這個隻有他和葉林之間的秘密。
麵對這不曾知道的秘密,楚天鷹既恨,又無奈。
“葉楓,本座不會放著不管的,就算他不是銀的哥哥。”
是的,即便他不是銀的孿生哥哥,單憑他那和銀分毫不差的樣貌和言行自己便不會置之不理。
“但眼下,還有一件比‘彼岸’更棘手的事!”
楚天鷹不由得一挑眉,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讓肖宇說下去。
---------話分兩頭-----------
葉楓,還未睜開眼便不自覺的蜷縮起身子,因為,因為他是從心口傳來的疼痛生生疼醒的。
彼岸發作,也隻有前三次罷了。以後的,每次發作都會伴有劇痛。
也許,是因為身體從小便多病多痛,即便真的很痛,可葉楓卻習慣性的咬著牙關默默的忍著。即便這樣,不能減少分毫。
“楓,你醒了吧。來,我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冰糖燕窩。”
開門關門,然後便是許少奇幾分開心雀躍的聲音。可惜,這卻沒有傳入葉楓的耳朵裏,因為,他現在已經沒有經曆去關心身邊的其他事情了。
“楓?”
看著緊緊蜷縮的身體,看著那忍不住的顫抖的身體,許少奇再傻也知道出事了。何況,他還並不傻。
“楓,你怎麼了?”拉葉楓過來,讓他不得不麵對自己。可,看到的確實一張蒼白的不能再蒼白的臉。
“楓,放鬆點,告訴我,你到底哪裏不舒服?”知道葉楓身體不好,所以許少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的慌亂反而幫不到葉楓。
隻可惜,葉楓現在已經聽不到他說的話。全身的力氣和精力都被那心口傳來的劇痛帶走。
“許五,去,快去請王太醫。”
“是,少爺。”
許五是許少奇的貼身小廝,而王太醫和許家私交一項不錯。而且曾經也被許少奇請來給葉楓看過身體。
“楓,你忍忍,王太醫很快就來,楓,你在忍忍。”抱著葉楓,許少奇輕輕的拂著他的背,試圖通過這些能讓他放鬆一些,亦或者減輕他的疼痛。
可,有用嗎?
至少,現在看來,除了讓許少奇更心痛,似乎真的什麼也沒改變。
葉楓的痛持續了近一個半個時辰,而這時王太醫也終於被許五請來了。
“他?”
十年前,因為葉楓的死,許少奇也曾尋過死,最後還是王太醫救下。所以,王太醫對眼前這個葉楓真的很是吃驚。
“王世伯,您快來看看,楓他怎麼了?”沒有放開葉楓,但許少奇卻也騰出了位置給王太醫。
因為疼痛漸減,葉楓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了下來。可,人卻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而且,身體還會因為餘痛而微微的抽搐。
“少奇,我看他胸前的衣服有血跡,怕是身上有傷。你先脫下他的外衣,讓我給他檢查一下。”
“啊,是!!”許少奇因為一直緊張葉楓,所以到沒有注意這些細節,何況,剛才一直緊緊的抱著葉楓試圖能給他一份力量,更是不易發現這些。
上衣解開,便露出胸前沾滿血跡的白色繃帶,顯然是剛才的動作導致傷口裂開。
為了方麵解開繃帶重新傷藥包紮,許少奇不得不脫掉了他的上衣。可,此時才發現他身上還有多處細小傷痕,而且右臂繃帶上的血居然微微泛黑。
“這……”
太明顯不過,這是中毒。
解開所有的繃帶,王太醫重新給葉楓上藥止血,然後包紮好才開口:“右臂的箭傷有毒,可這毒很奇特,從皮膚的顏色來看,顯然它隻是聚集在右臂傷口附近。可從脈象上卻看不出他是中毒了。老夫行醫多年,還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毒。”
言下之意,是王太醫也無能無力。
“王世伯,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王太醫沒有回答,但他無奈的歎息卻也是回答。
“世伯,”許少奇跪了下來,幾乎是哭訴著求道:“楓他不能死,求求你再想想辦法。我不能,不能剛剛遇到他便又要看著他去死,我……我……”
淚落了下來,而這,也是王太醫最怕的。
十年前許少奇因為葉楓的死曾多次尋死,而十年後,先不說為什麼應該是死了十年的葉楓突然活著出現在麵前,但,若是讓許少奇再一次接受葉楓的死,而且還是死在他的麵前,怕是,他真的會崩潰。
“老夫這就回宮和幾位同僚商量一番,或許還有辦法。少奇,你先起來,好好照顧他,若你現在就失了分寸,那他怎麼辦?”扶起許少奇,王太醫寬慰道。
“是,世伯教訓的是,是少奇糊塗。那一切就拜托世伯了,對了,這事請不要讓我的父親知道。”
“老夫明白。”
送走了王太醫,許少奇的心更亂了。
葉楓雖在鏢局,可因體弱並不非鏢師,為人和善,甚少與人為敵。到底是誰傷了他,而且還下如此奇毒害他痛苦不堪。亦或者……
十年前,葉楓的死其實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而若說有誰真的這麼恨葉楓,恐怕也是因為自己。那個人,也隻可能是他了。
“許五,你去照顧楓,沒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踏入這裏。”
“是,少爺。”
若真是你,那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許少奇轉身回了許家大宅,他要找那個人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