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多言，淨壇使者雖已成佛，卻不比在天庭好過多少，照您這身份，在佛教頂多算個叛變之徒。我想您也清楚這其中的道理，否則佛祖也不會派二位護神來看管您。更何況您這職位，說白了也就是吃佛祖剩下的貢品。”楊羲環顧一圈房內，找了張凳子坐下，不著邊際的說道。
    豬八戒雖猜不透此人來意，卻被他所言激怒，“我不管你受何人指使，你若是隻為來看我笑話，恕我不送。”
    楊羲見他氣怒，心中更是篤定。
    “淨壇使者可還記的嫦娥仙子？”
    豬八戒本就不爽，聽見嫦娥的名字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摔門離開。楊羲微微搖頭，似在疑惑道：“莫非這嫦娥仙子真這麼好？竟令堂堂天蓬元帥與司法天神都無法自拔？”
    “怎麼，連司法天神也被貶了？”豬八戒像有被震驚到，回頭直勾勾的盯著楊羲，確定他沒胡言亂語。
    聽他這麼說，楊羲差點沒憋住笑。輕咳兩聲，一本正經道：“當然不是，司法天神可是自己倒貼進去的。”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事？”
    “當然不是。我來是想請淨壇使者幫個忙，助真君一臂之力。”
    楊羲起身與豬八戒相視而立，目光堅定道：“吾等欲修天條。”
    “什麼？”豬八戒以為自己聽錯了，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蓬元帥雖然是被莫須有的罪名貶下凡，卻也有受天條的影響。而楊戩甘願接這司法天神之職，便是要修正天條的不足之處。”
    楊羲頓了頓，眸子黯淡下來，“隻可惜天條天規豈是說改就能改的，欲成大事，必先予之，真君便是那替罪羔羊。”
    豬八戒垂瞼想了半天，點頭默許。
    “十九年後，會有一孩童被哮天犬所追殺，逃難至此。屆時您隻需收他為徒即可。”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若我不答應，你又能拿我怎樣？”豬八戒思索一番，又開始後悔起來。
    天庭之事，還是少管為妙。
    “傳聞天蓬元帥為人仗義，心胸寬闊，隻可惜被色相出賣。隨金蟬子取經這幾年，雖然已將棱角磨的圓潤，但是我能看的出，您的內心，還是有正義感的。更何況，你們同是‘喜歡’一個女人，隻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罷了。”
    語罷，楊羲未等豬八戒反駁，不告而別。心中亦有十成把握。
    回到客棧，見楊戩坐在床上閉目療傷，輕聲將門掩上，不願打擾。
    楊戩雖受了傷，但警惕性卻不減。眉頭微皺，他怎麼又回來了。
    “我要是不回來看著你，萬一等你傷好了，自己走了怎麼辦。”楊羲倚在門邊，為自己能看穿他心想而得意。
    睜開雙眸，與他對視，“你去淨壇廟做什麼？”
    楊羲一愣，神情閃過半分恐懼，卻又馬上恢複當初，一副玩世不恭之情。
    “我去替你燒香啊，看你這麼可憐，求菩薩下凡救來你。”
    “去淨壇使者廟求菩薩，你是腦子被豬拱了嗎？”楊戩一語點破他的謊言，順便不忘嘲笑他一番。與他在一起多日，想不到自己也學會諷刺別人了。
    “你憑什麼證據說我去了淨壇廟？”
    “你衣角沾上了香灰，身上一股寺院香火和那豬的氣味，算上你來回的時辰，方圓百裏內也就這一間廟宇。現在該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拭去袖口汙漬，雙手抱胸，一如既往的戲謔道：“真君這麼聰明，何須我告訴你，自己猜猜不就完了。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您鼻子竟然這麼好，連我身上有什麼味都聞的出來，這哮天犬還留他何用？日後再追捕逃脫天庭的仙女時，真君您隻需趴在地上聞聞不就行了。”
    “胡說八道！”楊戩隻覺每次和他說話都氣得半死，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然自己確實不知他為何去找豬八戒。說到底他連楊羲為何會出現都參不透，看似巧合，卻又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思索中，楊戩突然想到個問題，不自覺開口道：“為何下凡之後，凡人竟能看得見你？”
    “因為我喜歡。”嘴角微翹，更加得意，原來真君也有想不通的時候。
    楊戩當他又在玩弄他，眸子危險的眯起。
    “本來此次下凡就是與您比試，若我不顯身，怎麼查狐妖呢？不過您放心，回天庭之後，我自然不會讓眾仙發現。還有就是……”
    後背離開門沿，來到楊戩身前，俯身與他平視，“這次的賭局，你既然輸了，就要遵守諾言，讓我留在你身邊。”
    “誰說我輸了，若不是你攪局，我早已將她拿下，還輪得著你出手？”想起捉妖之事，楊戩心有不甘。
    “我不管你對她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縱是你死了，我也定會與你一齊。總之，你休想甩掉我。”楊羲語氣平和，卻異常堅定。拍了拍他肩膀，“您好生休息吧，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