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湖畔，二人齊肩而坐。
    楊羲脫了鞋把腿伸進水中，卻沒有撩起褲管，任由它被浸濕。
    漣漪一圈圈泛開，枝椏倒影愈顯詭異。
    水麵漸漸恢複平靜，夜闌湖水冰涼刺骨，落腳之處更似深不見底，一片黑暗看不清湖底有什麼怪物存在。
    林間寂靜無聲，除了偶爾竄過的動物帶起微弱聲響，其餘的一切仿佛已然被吞噬殆盡。
    楊戩順著穿透過樹枝的斑駁月光向天上望去，似有千萬話語，卻不知如何開口，神情中閃過一絲憂傷。
    良久，楊戩淡淡問道：“賭場之事，你可是故意為之？”
    身邊人嘴角微扯，淺笑不語。
    雙手撫上水麵，手掌觸及湖水，卻不見波瀾。
    “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五帝之中，以水生木，凡具寒涼、陰潤、向下運行之物，均歸屬於水。凡間隻要一日有水，便是我的天下……”
    楊羲緩緩開口，冠冕堂皇的敘述著五行之道，卻似警告周遭愚昧之物，隻可惜小妖道行太淺，不能滲得其中道理。
    暗歎一聲，卻又不帶絲毫憐憫，手輕輕向下壓，落掌之處水壓凝聚，幻做漩渦，深入湖底。
    湖水似在咆哮卻又悄聲無息，從外觀也不見多大異樣。
    怎料楊曦忽然將手抽離，湖水失去控製嘩地似利劍般向四周飛散。劃過楊羲臉頰，垂在肩頭的青絲亦受到風力而飄動。
    水劍刺入林中，穿木碎岩，樹木成群坍塌，劍過之處無一幸免。一時之間鳥獸四散逃難，原本死寂的樹林似炸開了鍋。
    楊戩手持墨扇擋在臉前，索性隻是身上被濺過的水花打濕。
    隻是身後那三隻小狐妖可沒這麼幸運，連手都還未來得及碰上那兩人肩膀便被萬刃刺穿。身上千瘡百孔，卻不見兵器，聲帶也遭破壞，連哀嚎都未能喊出。
    楊戩合扇冷笑道：“想不到你手法竟如此狠毒，想來我平時確實小看了你。”
    “相比真君欲改天條不擇手段來看，我這手法頂多算是玩笑罷了……”楊羲抬頭望著前方倒塌的樹林，若有所思。
    倏地回眸看向楊戩，狡黠一笑：“真君可還記得賭局之事？”
    楊戩藐視他一眼，輕蔑的說道：“我本已快抓住那狡猾狐狸，還不都是你給我臨時添亂。”
    “真君你也太單純了，是不是在天上時間待久了忘記了如何作戰？這千年老狐狸精豈是你說抓就能抓到的？”……
    楊羲見他不語，自知楊戩上了他的道，眼中笑意盡顯，“你以為我是去玩的嗎？狐妖最喜歡的便是男人，這賭場可是男人雲集之地，我呀，是去幫你探探路罷了。”
    “無需你的好意。”楊戩不知他心中耍的什麼陰謀，厲然拒絕。
    楊羲見他如此，噔的站了起來，赤腳踩在草地上，假意嗔怒俯視他道：“我好心幫你捉妖，你卻反而怪我！難怪天庭之人都道你不是，大不了今日之時算在我頭上，省的你唧唧歪歪！”
    楊戩一聽，也火冒三丈的站起來與他平視，倒不是在意天庭那些小人，而是不滿他那說話的口氣，“照你這麼說法，還是我的不對了？”
    “那是自然，想你堂堂司法天神，連賭色子都輸於我，要是傳了出去，顏麵何存？”
    “那是你使詐！”楊戩握緊左拳，努力不予這般小人計較。
    “就算是我使詐，但真君你可也是輸了，莫非真君想耍賴？還是殺人滅口？”眼中笑意更濃，連嘴角都不經意的上揚，楊戩啊楊戩，你終是逃不出我手心。
    楊戩見他如此，心想不妙，上了他的當了，卻又下不了台，隨口附和“你想要我怎樣？”
    楊羲一聽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好！我要你陪我去嫖！”
    “休想！”
    “你是不想，還是不敢？”早料到他會這麼說，楊羲出言嘲諷道：“真君在未當上司法天神之前曾娶過妻，任職千年不近女色，若不是萎了便是斷袖！”
    “放肆！我堂堂司法天君怎可能是斷袖！我不近女色，那是因為……”楊戩氣上心頭，一時沒注意差點說漏了嘴，不自覺的抬頭看向月亮，嫦娥……這時候你在做些什麼？……
    冷不丁地將目光收回，正對上楊羲一臉心知肚明的嘲笑麵孔，冷哼一聲不再看他，大步朝城內走去。
    楊羲望著楊戩離開的背影，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眸子眯起，眼神令人捉摸不透，見楊戩走遠才忽然回神，急忙穿上鞋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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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無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