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 第三十四章 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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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樂園》
識
一輪邪惡的月亮,在布滿荊棘的山頭灑下幽藍。在那裏,有一座邪惡的城堡,夜夜散發著邪惡與瘋狂的笑聲……
“咯吱……”黑暗裏,一扇巨大的門被緩緩推開。於是,月光投進,便在門口映出了一條長長的影子——那是一隻貪婪的生物,是的,它大大的腦袋上,有一對暴露的“兔子牙齒”;有一個靈敏的不停嗅來嗅去的鼻子;有一對偶爾抽筋似的耳朵;以及一對碩大的,賤不兮兮的眼睛。
不過,它的手和腳有些短,好在十分敏捷,並且可以讓它承受住一個比自己身體還大的背包。而背包裏麵,滿滿的裝著它從各處兜來的“寶貝”,隻是,這家夥不知道背包破了一個洞,因而,它每往裏麵塞入一個物品,就會有其他物品被擠出來。正如此刻,它蹦進城堡嗅來嗅去並貪婪地搜刮著一切,身後卻叮鈴哐啷不斷有東西掉出來。
它很貪婪,隻要是能拿得動的東西,它都不會放過。比如,落滿灰塵的燭台,或者,殘破不堪的餐具……不過這些東西,都不及城堡大廳裏那顆閃閃發光的寶石!比它腦袋還大的寶石!於是,它瘋瘋癲癲的跑了過去,隻是,寶石鑲進了展台,讓它沒法輕易取出。
鑽啊,撬啊,拔啊……小家夥折騰了好一會才發現是螺口,得用轉的。因而,它捧住寶石,試著以全身的力量去撼動。於是片刻之後,原本死死黏在展台上的寶石發出了細微的聲響,小家夥便像推磨的驢一般,圍著寶石緩緩地轉起來。
隻見,它越轉越快,越轉越歡,而那即將到手的愉悅讓它發出了賤不兮兮的歡笑。於是,就像拔木塞一樣,寶石“嘣!”的一聲被取了出來!但同時,由於頭暈和慣性,小家夥也從展台摔了出去,因而連滾帶翻的掉進了樓道,又從樓道掉進了黑漆漆的地下室中。而隨後,一道石門轟隆落下,便將這條路給死死封住。
“額!額!”小家夥慌張地睜開眼睛,“唔……”看見寶石沒丟才安下心來。這時,它四處張望了一下卻不知身在何方,但好在眼前有一條能走的路,它便捧著寶石邁出了步子。
沒多久,它路過了一麵巨大的鏡子,但是它摔壞了腦袋,並沒有意識到鏡子裏的投影其實不是自己,而是一個萬聖節骷髏。不過,冥冥之中它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因而在鏡子前擺了擺造型,仔細研究了一番。不過,那萬聖節骷髏跟上了它的動作,兩人便在鏡裏鏡外扭動起來。不可思議的是,原本占主動位置的小家夥玩瘋了,居然愚蠢到把關係顛倒,反而跟著骷髏做起動作來。
於是,骷髏突然向鏡子伸出了雙手,而鏡子外的蠢驢居然也捧著寶石遞到了鏡前。自然,骷髏抓住了寶石,因而,這段舞蹈停在了寶石爭奪的節奏,便讓鏡子外麵的小家夥猛然驚醒,“哎!哎?”
“哇哩哇啦!”骷髏突然做了個鬼臉!嚇得小家夥拔腿就跑!當然,前者也跟著追了出來,兩人便開始了一段狂奔。
沒跑多遠,小家夥突然腳下一拐狠狠摔倒,但它顧不上疼痛又迅速爬了起來。因為,那顆寶石在摔倒的瞬間被拋了出去,這讓小家夥開啟了自己的潛能!
眨眼間,寶石又被小家夥慌忙地捧起來,但小家夥並沒有意識到麵前放著的是一口棺材。於是,沒來得及喘氣,棺材蓋又被突然頂開!緊接著,一個大腦袋木乃伊蹦了出來!“蹦卡!”
“咿!”小家夥再次狂奔,而接下來,各路妖魔紛紛登場——比如地獄的冥火;又比如舉著叉子的惡魔;比如蹦蹦跳跳的僵屍;又比如身形高大的科學怪人。隻見,這些怪獸們分頭追趕,便將小家夥逼入了一條旋轉而上的樓道。於是跑呀跑,跑呀跑……直到,在漫長黑暗的隧道裏,終於看見了閃閃發亮的出口!因而小家夥憋住最後一口氣衝了上去!
那一刻,小家夥跳了起來,跳進了那道光束!因而,它臉上洋溢出了幸福,或者是瘋癲,又或者是賤不兮兮的笑臉。但是,它並不知道,在耀眼的光柱之後,其實是更加黑暗的深淵!
“唔?唔?”小家夥掠過光線發現一片漆黑,然而腳下踏空,它便“咿!”的一聲往下掉去!
“嗙!”下落過程裏,小家夥撞破了什麼東西。“嗷!”又撞破一塊,那一定很痛。於是,伴隨著諸如“啊,喔,唔,卟,噗”的痛吟,小家夥從這垂直的通道筆直落下,落入了那深不可測的黑暗……
片刻後,城堡大廳的巨型壁爐裏激起了塵埃,而接著,那顆碩大的寶石掉了出來。這時,一隻幽靈捧著累得高高的板子飄進了大廳,然後,它將這些板子一張張塞進了展台上某條等寬的縫裏。最後,它又拿起寶石放回了原來的位置,寶石便迸出光線,在大廳的牆上投影出了影片——以小家夥所撞破的板子為膠片,播放著類似傑克遜的舞步!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哦謔謔謔!哈哈哈哈!”那一路追趕嚇唬著小家夥的怪獸們聚集在了大廳,於是欣賞著畫麵,便發出了邪惡的,滿足的笑聲!
“嗯嗬嗬嗬嗬!哈哈哈哈!”這邪惡的笑聲響徹城堡,甚至,傳遍了整個山頭……然而不遠處的山腳下,又來了一隻愚蠢的生物——它抬頭看了看月光下的城堡,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藏寶圖,於是賤不兮兮地傻笑兩下,便屁顛屁顛的跑向了山頭。
“THEEND。”字幕出現。
“嗷嗚!”“哼哼哼哈哈哈!”“咿哈哈哈哈!”電影院裏響起了瘋狂的歡呼!掌聲!於是爆米花、水瓶、帽子、襪子什麼的,都被拋到了空中!可是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觀眾都是怪獸……
以上的一切,其實是維克托所創作的一部動畫短片,而靈感,正是來自學院禁區和一個名為“卡本”的老頭子。
……
……
“哎!哎!”肖宇凡和維克托從痙攣中恢複過來,於是雙雙坐起了身。但此刻,他們仍然置身於廢棄大樓內,因而不明白頭頂怎會有明亮的燈光,更不明白周圍怎麼會有密密麻麻的植物——麵積200平米的室內植物園。
“啊,親愛的卡本,”一個熟悉的聲音,“沒有人來打擾,你歡樂的夜晚吧?”
“喔,埃文斯,”瘋老頭的聲音,“歡樂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是的,老夥計,”停了停,“不過,你的屋子裏,有沒有發現過其他人的痕跡?”
“哈,不用擔心,如果有入侵者的話,”老頭指了指一台輪式機器人,“它會將他們都趕跑的。”
“謔,”聲音有些不屑,“好吧,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停了停,“能讓我四處看看嗎?”
“嗯,你隨便看。”
於是,這個名叫埃文斯的中年人在這層樓裏踱起了步子,“謔謔,這將是你的新玩具嗎?卡本。”他瞧見了一堆還未組裝完成的機械。
“嗯哼哼,”老頭子吧唧吧唧嘴巴,“還差兩個伺服器。”
“好家夥,我記得之前還沒有這樣東西,嗯,就像變戲法一樣,”停了停,“如果你完成了它,可一定記得叫我看看。”
“好的,好的……”
這時,肖宇凡和維克托好奇地伸出了半個腦袋。“朋友,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裏。”維克托低聲說道。
“噓,”肖宇凡豎起了一根手指,“等等,我們還不了解現在的情況。”
“這太明顯了夥計,一個變態的老痞子用變態的陷阱捕獲了兩個懵懂的青年,而正當他準備蹂躪自己的獵物時,正義的化身出現了……”猛然抬頭,“哎!對啊,那個中年人肯定是來救我們的!”維克托說著就準備站起來大喊救命,但是肖宇凡立馬拉住了他,並堵上了他的嘴。
“等等朋友,”停了停,“呼,事情或許沒有這麼簡單。”肖宇凡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認識那個叫埃文斯的中年人——那是利維坦。
“你在猶豫什麼?這是顯而易見的夥計。”維克托有些疑惑。
“我知道那個中年人是誰。”肖宇凡看著維克托,眼神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維克托似懂非懂,於是展開了自己的想象,“哦不,朋友,難道那兩個人都是變態?哦天呐,我們會被……哦不,我們必須趕緊離開……”
“嘿,嘿,冷靜點,”肖宇凡打斷他,“這裏沒有變態的癮君子,也沒有冷血的人販子,好嗎?”
“哎!你怎麼知道我是這麼想的?”維克托的好奇心戰勝了一時的害怕。
“那不重要,”肖宇凡理了理思緒,然後慢慢說道:“朋友,你看我們身上有綁著繩子嗎?有帶著鎖鏈嗎?”語畢,維克托在自己身上檢查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好吧,如果那個瘋老頭真要對我們做什麼的話,我想我們倆早就被五花大綁,然後嘴巴也會被封住,你認同嗎?”這次,維克托又點了點頭,於是肖宇凡接著說道:“好了,至於另一個中年人,那是我們的係主任……”
“你們的係主任?”維克托有些吃驚。
“你知道他?”
“隻是聽說。”維克托回道。
“好吧,人們怎麼說?”
“利維坦。”
“就這個?”肖宇凡本想得到更多注解。
“就這個。”維克托聳了聳肩。
“啊,不好,快蹲下!”肖宇凡突然拉著維克托壓低了身子,因為,利維坦正向這邊走來。
“謔謔,老夥計,你快研製出原始森林了。”利維坦走到了植被跟前,而他麵前距離1米左右的位置,就藏著兩個不含葉綠素的碳基生命體。
“對吧,對吧,這是最好的空氣淨化器。”老頭蹦了過來。
雖然話說的沒錯,但利維坦卻皺著眉頭又搓了搓鼻子,“啊嗯,或許,這要看情況而定。”語畢,躲在草堆裏的兩人也捂了捂鼻子。這是因為,所有的植被都是由天然的糞便所澆灌。“好吧,老夥計,今晚我就參觀到這裏。”利維坦捂著鼻子轉過了身。
“不多留一會嗎?這裏可是有很多好玩的東西。”老頭子客氣著。
“啊,下次吧……”利維坦邁出了步子,於是,老頭子便送他離開了。因而,躲在草堆裏的兩個人也慢慢站了起來。
“喔,朋友,”維克托撚住自己鼻子,“剛才差點碰到……喔……”
“別在意,”肖宇凡倒是沒太在乎,“如果你在農場呆過的話,你會明白最好的綠色食品,它們都是這麼生長出來的。”
“好吧,不過,我不介意在這地方多呆。”維克托說著就準備離開,因而肖宇凡也跟著邁出了步子,兩人便輕手輕腳地在植物園裏繞了起來。
“鐺鐺!”一個身影突然跳了出來!是那個瘋老頭子!
“哎!”“見鬼!”肖宇凡和維克托被嚇到了。
“嗯嗬嗬嗬!你們錯過了機會,”瘋老頭子邪惡的笑著,“現在想跑已經晚了,嗯嗬嗬嗬嗬嗬!”吐出舌頭在嘴唇添了一圈。
“哦不!別靠近我……”維克托揮舞著雙手後退。
“卡,卡……是卡本先生對嗎?”肖宇凡回想之前老頭子和利維坦的對話,便喊出了老頭的名字。
“哦?”老頭子頓了頓,“你看見了我們的談話?”
“是,是的,一直在看。”肖宇凡在告訴自己不要害怕。
“太愚蠢了!人類!”老頭子突然提高了音量,“你們居然呆頭呆腦的什麼也不做!而現在,”強調,“現在你們已經逃不出去了!哼哈哈哈哈!”
“哎!什麼?你會對我做什麼?”維克托一下子退了好遠。
“嗯,”拖長音,“做什麼?嗯哼哼哼,”老頭子壓低音量邪惡的說道,“先取出你們的腦子,裝在機器上。”這時,肖宇凡和維克托看見了不遠處的機器——其底部,有一個可升降的平台,並且連接著粗壯的機械臂。“再拿你們的身體,去喂養這片森林!哼哈哈哈哈!”老頭子緩緩攤開手。而這時,肖宇凡和維克托看見了一些食肉的植物。
“不!我還沒談過戀愛!不要殺我!”維克托喊道。
肖宇凡大概猜出了那台機器是做什麼用的,“卡本先生,那台機器,是雲台吧?”
老頭子驚訝了一下,“哦?你知道這……”自己打斷,然後又故意變回邪惡的樣子:“啊!你怎麼會知道?”
“那個捕蠅草,大概消化不了我們吧?”肖宇凡又指了指那一堆食肉植物。
老頭一下子高興起來,便往那植物走去,“哦謔謔,你認識這……”又突然停住,然後邪惡的轉過身來:“啊!我可以把你們切成小塊……啊嘁!”老頭子話沒說完便打了個噴嚏,然後吧唧吧唧嘴巴,嘀咕了一句:“嗯,嗯,這一口鹹了點。”吧唧吧唧。
“喔……”維克托感到有些惡心。
肖宇凡想笑來著,“好吧,卡本先生,您就別故意嚇我們了。”
“故意嚇我們?”維克托湊了過來。
“你錯了人類……啊嘁!”老頭子還想繼續演恐怖片,可誰知又是一個噴嚏,“嗯,啊,強大的後坐力……”他晃了晃腦袋。
“撲哧。”肖宇凡笑了出來,而維克托在強忍著。
“好吧,好吧,我不演了。”老頭子搓了搓鼻子,“嗯,你們可以回家了,”說著就準備轉身離開,嘴裏還在嘀咕著:“啊,不好玩……”
“什麼?就這樣讓我們回去?”維克托有些意外。
“啊,你們也可以多呆,自己看著辦吧。”老頭子抬起手晃了晃,便徑直離開了。
於是兩個年輕人走出了植物園,便得以看見整個房間的樣子——在這450平米的樓層裏,如果說植物園是位於中間的“天然地帶”,那麼位於它左邊的區域則可以說是機械化工廠,而右邊的區域則是化學實驗室。
“噢,我的上帝,這些東西都是怎麼弄進來的?”維克托感歎了一句。
“大概,費了很大的力氣吧。”肖宇凡也在環顧著這一切。
“不過,這裏似乎很有意思。”維克托看見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在地麵上跑來跑去的輪式機器人,又比如在水槽裏優雅舞蹈的發光水母。“凡,快看這個。”維克托在一對烏龜麵前蹲下了身子。
“這好像是情侶龜,它們同時伸著脖子看你呢。”肖宇凡認出了烏龜的品種。
“哦?哦?你知道它們!”老頭子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
“噢!我可憐的心髒,你說過會放我們走的。”維克托拍了拍胸口。
“呼,卡本先生,您能不這麼幹嗎?”肖宇凡喘了一口氣。
“哈!嚇到了吧,哼哈哈!”老頭子很開心的樣子,“這是亞當和夏娃,我等著見證它們偷吃禁果,你看,”指了指不遠處的玻璃缸,裏麵有一隻變色龍,“我連撒旦都準備好了!”
“好吧,我記得撒旦應該是條蛇。”肖宇凡回道。
老頭子眼裏閃過一絲欣喜,但他又突然深沉起來,“年輕人,”邊說邊向肖宇凡貼近,“曆史總是記錄著虛偽的故事,傳說總是扭曲著真實的謊言。”
“這老痞子該不會對這個年輕人有什麼想法吧?”維克托瞧見兩人的摸樣,便在心裏詛咒著什麼。
“哦,好吧,”肖宇凡往身後拉著脖子,“額,”拖長音,“我並不了解。不過,我有些問題想請教您,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哈!問題?這可不公平,你看,”老頭子突然蹦開,“兩個缺心眼的倒黴孩子野蠻地闖進了一片荊棘之地,然後笨手笨腳地落進了蛛網,還招來了結網的蜘蛛。如果不是一個善良的本地人即時將他們藏起來,他們的腦袋肯定要狠狠被門夾過。”老頭子緩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我們……”維克托似乎明白了狀況。
老頭子接上一口氣打斷了維克托,“你們抽筋傻笑,之後又睡得跟巨嬰一般。但是沒人親吻你們額頭,你們就掛著唾液突然醒來。最後你們又像羅賓漢一樣躲在森林裏頭窺視一切,並且懷疑這位把你們腦袋從門縫裏拿出來的善良本地人。”老頭子說完便像小孩一樣轉過腦袋,“哼,這不公平。”
肖宇凡張著嘴巴半晌才開口:“啊,啊……我們非常抱歉!對於懷疑您的部分。”肖宇凡連忙拍了拍維克托,於是後者也跟著道歉。
老頭子一揮手,“嗯,算啦,那不重要。”
“您原諒我們了?”肖宇凡問道。
“哼哼,沒有,”老頭子回答很幹脆,而接著,他看了看兩人,似乎要確認什麼東西,“除非你們先說說,為什麼來這裏?”
“我來找靈感。”“我想弄明白一些事情。”兩人同時開口。
“一個個來,”老頭子看了看維克托,然後一揚下巴,“年輕人,你先說。”
“我需要創作的靈感,哦,我是藝術係的。”
“創作的靈感?藝術?”老頭子打量著維克托。
“是的,我來過很多次了,不過,”四下環顧了一番,“這一層我是第一次進來。”
“嗯,嗯,”老頭仔細審視著維克托,於是一拍腦袋,“喔!我知道你,你的腦袋肯定被門夾過!”
“什麼?被門夾過?我怎麼不知道?”
“嗯哼哼,因為致幻劑,哼哼,但那不重要,”老頭子笑了笑,然後看向肖宇凡,“那麼你呢?嗯,你不是本地品種。”眼睛眯了起來。
“我是交換生,我隻是覺得這裏很奇怪。”肖宇凡說道。
“啊,奇怪?”老頭子圍著肖宇凡繞了一圈,“什麼地方奇怪?”
“這棟大樓,整個禁區,這一切都很奇怪……”
老頭子突然貼近肖宇凡的耳朵,並小聲說道:“啊,你根本沒明白我的問題,再想想吧,年輕人。”
肖宇凡頓了頓,“好吧,我有很多疑問——比如這麼大一片荒廢的區域為何不重建?而既然是危樓,又為何會準許你住進來?”
“哼,”拖長音,“隻有這些?”
“還有,您似乎認識我們係主任,但他為什麼叫我不要靠近這個地方,還有你?”
老頭子盯著肖宇凡的臉看了看,於是片刻之後,他捂著嘴巴笑了起來,“噗,這下可有意思了。”
“您指的是什麼?”肖宇凡不解。
“好吧年輕人,我要你們保證,下麵的內容不會有更多人聽到。”老頭直起了身子。
肖宇凡和維克托對視了一眼,然後雙雙點頭,“我們保證。”
“好吧,我先告訴你們第一個,”停了停,“你們知道三年以前,爆發了一次全球瘟疫。”
“知道。”“了解。”
“啊,這一帶,是當時的莫拉格學院,劃出的隔離區之一。”老頭踱起步子。
“Holy……”維克托似乎感到後背一涼。
“啊,現在這裏是幹淨的,”老頭頓了頓,“不過,瘟疫和騷亂過後,學院需要重建,當然,是優先隔離區以外的地方。”老頭停下腳步,因為他意識到自己走得太遠,於是又倒了回來,“而現在,還剩下這一塊區域。但整個國家的經濟不景氣,場地也已經夠用,嗯,人們已經遺忘了這裏。”
“那麼你住在這樓裏,不是很危險嗎?”肖宇凡問道。
“啊,年輕人,”老頭子搖了搖頭,“你知道這裏為什麼是隔離區嗎?”
“為什麼?”
“因為該區域的建築,都是學院2010年興建的,最結實的建築。”
“它已經有裂縫了,很多。”肖宇凡不相信。
“啊,那與你的第三個問題有關,”老頭子伸過脖子,“記得遵守你們的承諾。”他再次提醒。
“請相信我們。”
“嗯,好吧,”停了停,“那麼,你們已經看見過那些裂縫了。”
“是的。”
“嘿嘿,那是人為破壞的。”老頭子咧嘴一笑。
“什麼?”“開玩笑嗎?”兩個年輕人驚呆了。
“哼,哼哼,為了製造恐怖的假象,”表情邪惡起來,“他們敲出長長的裂縫;埋下邪惡的陷阱;散播恐怖的傳言;”漸入佳境,“哼哼哼哼,最後再把這一切嫁禍給一個的確很邪惡的瘋子,哼哼哼哼,就為了讓那些單純的娃兒嚇破單純的膽,嗯哼哼哼……”突然變回普通的口氣,“而實際上,那一切都是外表,對結構沒有影響。”
“是利維坦幹的嗎?”“為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做?”維克托和肖宇凡各自問道。
“噢,你們找到了部分藏寶圖,不過還差得很遠,很遠……”老頭看了兩人一眼,眼神似乎在說——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而他們這麼做,當然是為了……哼哼……不告訴你們。”
越是這麼說,肖宇凡越是想知道,“我們已經向您保證過,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是為了紀念瘟疫事件,噗,鬼才信,”老頭調皮地笑了笑,“哼,哼哼,這個與保證無關,你們自己尋找答案會更好玩。”
“喔……不要這樣。”維克托需要靈感。
“嘶,老頭兒不簡單啊。”肖宇凡嘀咕了一句,“好吧,卡本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您能否可以先告訴我,我們係主任為何要在樓裏設陷阱?哦不,應該是這個——他為何不讓人們接近你?”
老頭臉上閃過一絲什麼,但他沒有揭示答案,“哎呀呀,很不巧,你得換個問題。”
肖宇凡意識到這個問題與裂縫有很大聯係,而這時,維克托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嗯,我想問,既然你知道利維坦幹的好事,那你為何不阻止他?”
“利維坦?你們給埃文斯取的綽號?”老頭子來了興趣。
“不是我們,是……好吧,我們也不知道是誰。”
“哼,哼哼,”老頭捂著嘴笑了笑,“好吧,年輕人,我會回答這個問題,”停了停,“嗯,你們先要知道,我在這個國家沒有身份。”
“沒有身份?”肖宇凡好像又抓到了什麼。
“是的,”老頭一揮手,“不光是這個國家,我在全世界都沒有身份。”
“什麼?”維克托也表示驚奇。
“我隻記得,人們叫我卡本,嗯,”拖長音,“我本來的名字叫什麼來著?”老頭抓了抓腦袋,然後一撒手,“啊,算了,那不重要。”停了停,“重要的是,我隻能寄人籬下,而這所學院可以為一名無身份人士提供這樣的服務,還能給予一些生活費用。條件是,”攤開雙手指了指周圍,“提供一些好玩的技術,或者理念。”
“可是……”
老頭子打斷剛剛開口的肖宇凡,“我知道,我知道,”停了停,“你想說埃文斯沒有權利這麼做,對不對?”語畢,肖宇凡點了點頭,“嗯,他怎麼做都可以,我並不在乎。”
“不在乎?為什麼?”維克托問道。
“因為我知道他,我知道,他是痛苦的。”老頭子緩緩說道。
“痛苦的?”這次是肖宇凡。
“啊,他要從那深淵走出來,隻能靠他自己……”老頭子開始慢慢解釋……
……
……
還記得之前的國王嗎?也許難以猜到,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那個站在了世界之巔的國王,他的心情卻越來越差,並且,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直到最後,國王自殺了……
“你,很痛苦?”在國王痛苦的最後時間裏,某個聲音響起來。
“誰?是誰?”國王的聲音有些顫抖。
“告訴我,你還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不知道……別問我……別問我!”
“不知道嗎?痛苦嗎?……那源於你認定的存在,那是美妙的痛苦……要收獲的,還有你的恐懼……”
“我是國王……最強大的國王……我有數不盡的臣民,數不盡的仆人……我不會恐懼,不會恐懼……”
“你害怕的,是你自己……”語音未落,國王眼中的人們相繼消失。“你的臣民?你的仆人?……看一看吧,你還剩下什麼?”
“什……什麼東西?”國王不知所措。
“隻有你一個人……隻有你一個人……”聲音忽遠忽近,“剩下的孤獨……寂寞……你將被黑暗吞噬……”
“不可能,我是國王!有很多臣民……很多臣民……”國王開始慌亂了。
“他們都死了!”強調,“都被你殺死了……然後,隻剩下你自己……”停了停,“因為你,容不下其他人……”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因為你的欲望,追求名利的欲望……還有,你那狹隘的心。”
“我是最強的,這不怪我,不能怪我!”
“沒人責怪你,嗯,因為他們都死了!所以……你害怕黑暗嗎?”
“我是國王……國王……”
“你辱罵他人自己卻害怕羞辱……你詛咒他人自己卻不願承受……你用謊言傷害別人,又用謊言尋找慰藉……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害怕——因為你接受不了自己的存在,才想讓自己散發光芒……啊,你可知道光芒麵對的是什麼?”
“什,什……”
“是黑暗……無盡的黑暗……”
“黑暗……無盡……”
“所以你是奴隸!被欲望淹沒的奴隸!沒有靈魂,沒有意識,想要獨攬光芒卻又害怕黑暗的奴隸!所以……你不是王者……”
“不,不會的,不是這樣……”
“恐懼嗎?……恐懼吧!可憐的人類,如果你沒有勇氣和智慧認識自己……你隻能一個人!你隻能繼續痛苦!或者結束這一切!是的,結束這一切!……那正是我要的……我要的!”
國王進入了自我毀滅……而這一切,其實都是《雲端世界》的自適應模塊——它會根據用戶的欲望來調整端口,並且生成相應的人工智能來滿足人們的需求。也就是說,人們在剛剛進入《雲端世界》的時候,都是處於主端口,或者可以理解為同一個虛擬世界。而隨著每一個玩家的欲望特征顯現,係統會投其所好,將類似特征的玩家劃分到一起,並滿足他們(物以類聚。)。可如果,這仍然不能滿足極端欲求的玩家,那麼係統會根據該玩家的特征生成獨立端口,並且構建對其口味的人工智能來模擬其他玩家。直到,該玩家發現所取得的成就都是虛無,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記憶是一場騙局,發現隻剩下獨自一人,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卻是自己……